第六十八章 險惡世相
“中央紀委親自關注的這個案子,沒有經河海紀委處理,只是通知到北京開會,一到北京就給控制了。”白豐收略顯興奮地說着;“而且案件的處理直接指定給了海北省紀委和檢察院來辦,昨天他們已經來人對黃慶家的三處住宅進行了清理,光在他家中清理出的黃金、貴重物品、字畫就有幾車,現金也超過五千萬元。由於是祕密清理,現在還封鎖着消息,書記們讓我過來,特意給您單獨彙報。”
“自作孽,不可活。”閆博年咬着牙恨恨地說:“做到這樣的職位,擁有現在的權利,金錢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這麼多的錢財消費得了嗎?不是都變成罪證了嗎?你說這不是愚蠢,又是什麼?”
“而且,現在已經基本查明,天翔在平原縣的事,是陷害,而且是有意的陷害。”白豐收理了理思路,一五一十的說:“事情從天翔在北京被中紀委領導約談就開始謀劃了,約談後不久,消息就從中紀委機關傳了出來,要麼說這個人能量很大呢,中央很多部委機關都有他的關係,當然都是用錢和利益糾結在一起的。爲什麼要陷害天翔,原因也很簡單,天翔擋了他的路,原本張書記退休以後,他就活動想到省紀委這邊來,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爲省委常委、紀委書記,遭到了中紀委領導的堅決抵制,沒有如願,但還是利用自己跑官的能力,成爲常務副省長,仍然進了省委常委,由此可見他編織的關係網的能量。可他還是不死心,繼續覬覦省紀委書記的位置,因爲這樣走下去會很快成爲省委副書記,繼而接位省長或調到外省成爲省長人選都相對容易一些。
不是有人做過測評,他的能力和資歷,以及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是省長的最佳人選,而且前一陣機關裏不是有過這樣的議論嗎?說現任省長唐浩南是從中央部委轉任過來的幹部,是專家型官員,過度基層只是暫時的,中央還要委以重用,而有基層工作經驗,有豐富管理才能,政績突出的本地幹部纔是省長最佳人選。這樣的所謂測評和議論根本就是子無虛有的事情,也根本沒有中組部小範圍的測評這件事,都是某些人別有用心的散佈消息,干擾正常的人事安排,其目的還是推波助瀾,把水攪渾,以使某些人順利上位。這種直接的搶班奪權希望破滅之後,纔想到了省紀委過渡的辦法曲線達到目的。儘管也沒有得逞,省委果斷打破常規,選定了齊天翔作爲紀委書記人選,而且進入了黨校進行任前培訓,這就打亂了他的計劃,儘管如願進入了省委常委班子,但相對於直接主管紀委,捂住自己貪腐的蓋子,後者似乎更重要。因此始終不死心,尤其是中紀委領導約談齊天翔以後,更是感覺事情不妙,因此就開始關注天翔的動向,安排人始終盯着他。這個人就是紀委祕書處的小王,王建立,他們是平原老鄉,可能還有親戚關係。天翔那天離開機關後,小王尾隨至長途汽車站,看着天翔上了去往平原的車,就趕緊向他做了彙報。這些我們已經通過調查,並親自調查了王建立,得到了詳細的結果,還有一些其他的情況。
他就通過自己老婆於婕安排這一切。他老婆於婕可是不簡單,官商兩道都稱呼她爲“於姐”,很有能量,官商兩道都認可的說法,就是他做官,於姐開公司,相得益彰,相輔相成。只要是他或於姐感興趣的項目或工程,前期立項或工程啓動的時候,於姐相應的公司就隨即跟進了,大多是聯合或共同開發的名義,或者是參與分成,或者是直接索取利益,很多公司老總,乃至政府官員敢怒不敢言,而且有些政府部門還着力提供方便。這就是他自己所一再宣稱的清如水明如鏡的爲官之道,堅決不收錢收禮爲他人謀取利益,不是他廉潔,是他看不上那點小錢。於姐有多少公司,誰也不知道,反正是隻要有項目或工程,就馬上又關聯公司應運而生,項目或工程結束,公司也隨即銷聲匿跡。這樣的現象在清河和下面的縣市區尤其明顯,只要是他主政清河市時期進行的重大經濟活動,都有於姐和其公司的影子,而且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中小公司,只有經濟往來,卻沒有任何的生產、購銷等經濟活動。公司法人也是五花八門,有兒子名字的,有兒媳的,甚至保姆的,但更多的是不相關的人員,公司裏的員工,財務人員,甚至還有看大門的老頭,只要有名字、有身份證,都能辦出相應的公司,調查起來很是費了一番力氣,幾個部門、幾十個人,幾個月的調查也不敢說全部調查清楚,至於於姐有多少錢,那就更不清楚了,有說幾億,有說幾十億,還有說上百億的都有,據我們的初步調查,幾十億是有的,或許還有更多。
於姐至所以如此貪婪無度,源於對婚姻的失望和絕望,他們都是平原老鄉,大學時相愛,婚後生活很美滿,有了兒子以後更是如此,但隨着他職務的升遷,特別是與多名女子勾搭上以後,於姐就漸漸失望了,而隨着他與情人的孩子一個個出生,這失望就變成了絕望和怨恨,索性跟兒子一起去了美國,想着眼不見心不煩,但還是不甘心,兒子回國後她覺得不能便易了他,又不能離婚,所以就開始瘋狂地貪婪,用她的話說:‘他要女人我要錢,各取所需,誰也不喫虧’。
於姐得知天翔要到清河以後,就通知了高山和陶正,高山在平原的幾個房地產項目,都有於姐的合作公司,所以牢牢地控制着高山。由於於姐過多地插手平原的項目,老三還很是不滿意,尤其是他與高山聯合開發的紡織廠小區,他出地,高山出手續和相關開發資質,於姐的公司也參與其中,老三認爲於姐太黑,自己的項目也插手分錢,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其實老三不知道,於姐很早就認識高山,至少兒子在美國留學時期就與高山有過交集,曾經幫助高山辦過一些事情,也得到過一些好處,但單純的收錢還是不能滿足於姐膨脹的胃口,索性直接開公司掙錢來得實在,也是於姐介紹高山給彭羣認識,並直接將高山這位大客戶引到了平原,成爲她的財源之一。至於爲什麼只讓高山在平原折騰,不直接引到清河,原因可能也是不想讓高山過多染指清河的利益格局,另外也是不十分放心高山,認爲高山過於膽大,而且陰毒,怕控制不了。
與高山是這種關係,與陶正的關係就更簡單了,陶正是他的妹夫。高山和陶正密謀後商量了這個貌似仙人跳的陷阱,找了高山的把兄弟焦贊和孟獲,孟獲是於姐的親弟弟,姓不同是因爲一個隨父親的姓,一個隨母親的姓,又找了一個髮廊的賣淫女,冒充服務員,企圖訛詐齊天翔。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進去就拍照,拿到所謂證據後,就逼迫天翔就範,罰款或經濟補償是假,真實的目的是拿到照片,以及齊天翔親筆的認罪悔過書,以此大作文章,從而達到搞臭齊天翔,改變省委的部署和安排,幫助他順利上位。
幸虧天翔機警,沒有就範,甚至喊出了找劉唐子的話來,所以他們就沒有辦法按計劃實施訛詐的事情,只能以仙人跳的鬧劇收場。
至於彭羣的表現,其實他只是一個傀儡,完全掌控在他和於姐手中,當年賣官走的是他的渠道,把柄也在他的手中,而且他貪腐的證據也被他掌握,彭羣在平原的所作所爲都是在爲他和於姐的利益在奔忙。因此他就以**和亂搞來麻醉自己,後期更是到了病態的地步。彭羣的出現,或許是偶然,或許是良心發現,人已經死了,也就查無對證了。”
淡淡地說來,儘管平淡無奇,但卻令人毛骨悚然,覺得這樣的陰謀不但陰毒,而且一環套一環,縝密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但閆博年卻覺得寬慰了許多,以至於送白豐收出門的時候,覺得心情也輕鬆了許多。坐在了小花園裏靜靜地享受着午後溫煦的陽光。
“爺爺。”小貝誇張地叫着,並一下就蹦蹦跳跳地站在了閆博年的面前。
“奧,是呱呱雞啊!”閆博年直起腰,笑着看着小貝,“今天怎麼這麼閒在啊,捨得跑來看看我們兩個老頭老婆子?”
“今天不是星期天嘛!再者說我不是前兩天才來過嗎!”小貝回身搬過藤椅,放好後拉着閆博年坐到椅子上,撅着嘴抗議道:“再次聲明,我是歡喜鳥,不是呱呱雞。再這麼叫就不理你了。”
“好,好,歡喜鳥,歡喜鳥。”閆博年一疊聲地念叨着,“什麼時候從平原回來的啊!”
“昨天下午回來的。”小貝老老實實地回答着,說着從提包裏拿出茶葉來說:“見到教授姑父了,他很好,他讓我給您帶回來了一小包茶葉,我給你泡一杯嚐嚐?”
“教授就是教授,姑父就是姑父,什麼教授姑父,就你會亂起名字。”閆博年嗔怪地瞪了小貝一眼,還是掩飾不住滿心喜愛地接過她手中的茶葉,捏起一點看了看,放到鼻尖上聞聞,又放在嘴裏一點慢慢地嚼着,很久才說:“極品安溪白茶,真是好茶啊。”
“還是我教授姑父說得對,這茶也只有我們家的茶神仙才能品出好壞來”,小貝欽佩地看着閆博年,殷勤地:“怎麼着,給您泡一杯。”
“行啊!讓你奶奶給你找個大茶缸,泡一茶缸來。”閆博年硒笑着說。
“爺爺。”小貝不滿地叫着,遺憾地說着:“還說您懂茶呢?您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既然是天物,就應該有天物存在的位置和場合,金絲雀就應該在精美珍貴的籠子裏。”閆博年淡淡地說着:“幹活的人就應該是粗茶淡飯,這樣才消乏解渴,才解決實際問題。”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小貝不禁佩服地說:“怪不得我教授姑父讓我給你拿回來呢,敢情就知道您會這樣說,你們真是心有靈犀啊!”
“你姑父怎麼說。”閆博年笑着看着小貝,目光中有欣慰,也有喜愛。
“我教授姑父說,賓館裏的茶就可以應付了,這樣的茶喝習慣了就沒有茶可喝了。”小貝撇着嘴說。
“你姑父還是清醒的。”閆博年欣喜地讚歎着,“丫頭,我告訴你,再好的東西知道它好也就是了,千萬不要都想着佔有和擁有。心太小了,放不下那麼多東西。”看着小貝關注地望着他的眼神,閆博年如數家珍地說:“我告訴你這茶是怎麼來的,南方的春天來的比咱們這裏早,驚蟄前後幾天,天不明就得進茶園採茶,太陽出來時結束,整個過程不過一個小時左右,而且都是挑選最鮮最嫩的芽尖,一個經驗豐富的採茶工一天也不過只能採到一斤左右鮮芽,而且要在一早一晚的溫煦的陽光下晾乾,絕對不經過炒制和加工,因此產量很少很少,能喝到都是福分,價格自然不菲了。”
“爺爺,您簡直太厲害了。”小貝瞪大了眼睛,佩服地說:“昨天回來,我泡了一杯給我們行長,行長只是說好,可怎麼也說不上來哪裏好,好在哪裏,您這一看、一聞、一嚼就說的這麼透徹,太厲害了。”
“這就是閱歷和經驗了”,閆博年點着一支菸吸着,慢條斯理地說:“爺爺去過這個茶山,也曾經見識過採茶製茶的過程,所以就能說出個一二來了。”
“爺爺,你不但品茶厲害,幹活也夠厲害了,看看這個小花園,這麼快就讓你整成個菜園子了”,小貝轉移了話題,環顧着四周,邊看邊驚異地誇獎着。
“他能幹,他能說。”奶奶接過了話,走過來將一杯茶遞到閆博年手裏,不滿地說:“你說,不錯的小花園,人家都是規劃好了的,他前幾日心血來潮,非要改造成菜園,改就改吧,你倒是幹呢,可乾的沒有歇的時間長,還是我這老婆子一杴一杴地挖了這麼一片地,可卻種上了些什麼啊,你問問他。”
“這你就不懂了吧,要種就種點稀罕的東西。”閆博年自得地說着,看着小貝拷問似地問:“你知道爺爺種的是什麼嗎?”
“我連韭菜和麥苗都分不清,你可別問我。”小貝舉手做投降狀,引得閆博年和王桂芳哈哈大笑。
閆博年笑過之後,得意地說:“這叫馬齒莧,是前幾日出外散步,走累了坐在路邊的花壇邊休息時無意中發現的,以往種滿了鮮花或綠葉喬木的花壇裏竟然種着一種小野花,而且正繁茂地盛開着。仔細辨認發現這是馬齒莧,是一種野菜,小時母親曾經常給我們做馬齒莧煎餅,或者拌做涼菜喫,是哪個時代走上我家餐桌衆多野菜中的一種。如今看到自然多了一份驚喜,可更驚喜的是這些不起眼的野菜,竟然自如地盛開着五顏六色的花朵,紅的、粉的、白的、黃的、紫的,一叢叢,一片片,儘管有些雜亂,可卻生機盎然。於是就小心翼翼地掐了一些回來,又小心翼翼地栽在這個小花園裏,澆上水。你看,昨天剛剛栽上,而且有些微微蔫蔫的野花,今天就精神了很多,好像沒有經過任何的移動,也沒有任何的變故存在。這種菜說起來的確是太普通了,無論是欣賞,還是入腹,都普通到了無以使人關注的程度。不起眼的花,不起眼的葉,以及不起眼的枝蔓,總那麼容易使人忽視,使人淡忘。但關注與否,作爲野花它都是自由的,或許它已經適應了野外的生長和生存,只要有適宜的環境和氣候,只要有土地和水,無論多麼貧瘠,無論多麼偏僻、荒涼,它都能夠生根、發芽,都能開花、結種,哪怕生命只有從春到秋的短短輪迴,也自如地生長、生存。生長在哪裏,它們是不知道,也無法左右,但有種子紮下泥土就要頑強地萌芽、生根、綻綠,直至開花、結果,它們不期待外界的欣賞,也不與其他花朵爭豔,只是默默地生長,默默地綻放,默默地輪迴,任何的關注或關照,都改變不了它們的屬性,也不會爲獲得讚美而將花朵開得更多、更豔。它們是自由的,起碼對於生長,對於生存,有它們自由的存在和空間,因此也就有了無所謂的自由和自如。其實,有時候想想,真正的自由來源於心,心的自由纔是最大的自由,而不唯天、不唯地的超脫,只能由心而生,隨心而去。”
“毀了一個小花園,就得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來也真是閒的沒事找事。”奶奶親暱地數落着,看着小貝開心地笑着。
“其實我覺得爺爺這樣也挺好的,找點事,既快樂了自己,也鍛鍊了身體。”小貝由衷地說着,繼續親暱地挨着爺爺坐着。
“還是我孫女會哄我這老頭子開心”,閆博年親切地輕輕拍拍小貝的頭,感慨地說:“致仕退休,退居田園,可田園是什麼?在王維的眼中,是‘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在陶淵明看來,是‘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在鄭板橋的希望,卻是‘修竹萬株根根秀,門前小徑日日清’,而在八大山人,就是實實在在的‘山間一廬庇風雨,園中新疏泛清香’。老子青牛一騎過函谷,終南山就是他風塵所向,就是他心目中心嚮往之的田園,也是他大道所歸的完美境界,或者說是他闡述大道的最好歸宿。茅廬也好,棚舍也罷,只要是遠離塵世,只要是寧靜安詳,就可以道非常道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玄機,觸摸世間萬物生生不息的機緣了,而田園就是承載這所有的哪一個方舟了。正因爲有了這麼多的寄託,田園這一普通生活的所在,在古代中國文人士大夫,是有別於宮廷之外心中最美好的所在,也是可以存放濟世理想最真實的沃土,‘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是古代文人士子畢生信守的理想和希望,而田園也同時成爲失意時的寄託和自慰了。宮殿,田園,這一進一退之間,入世出世之中,廟堂是其終極的目標,功利的仕途往往都伴隨着世俗的理想,封侯拜相是世俗功利的最高境界,而廟堂就是這境界的完美闡釋,在到達這終極目標之前或過程中,田園就是最好的緩釋,也是最能體現文人士子虛幻理想短暫的港灣。文人的田園,是清泉、修竹,是敖菊、病梅,是寧靜的修身養性,是恬淡的自然生息,有時是一種短暫的停留,而有時只是一種姿態,與‘二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真正田園,有着本質上的不同,更有着文化意蘊上的區別。這樣的田園有着太多的美好,而少了些許艱辛勞作的困苦。因爲這裏的田園,不僅僅爲了收穫真實,不僅僅爲了延續生命,有的只是理想和希圖寧靜,遠離塵囂的希望,是排解困惑、舒緩心扉的寄託,更是放縱身心的精神家園。因此,田園的美好,是要有必要的物質做基礎的,杜甫的草廬不是他的田園,只是庇護身體的所在,所以茅屋被秋風所破也能讓其悲呼。曹雪芹更是沒有田園,飢寒交迫中的延續,只是爲了那嘔心瀝血的《紅樓夢》。朱自清同樣沒有田園,《荷塘月色》的美好有着心中的期望,之後的日子依舊艱難,依舊需要氣節的堅守,而時事的動盪也蕩破了文人田園的夢想,但似乎蕩不盡心中對寧靜的渴望。時至今日,田園仍是美好的希望所在,而且也不是文人士子的專屬,成爲大衆集體的嚮往,身後是城市的喧囂,身邊是水泥的森林,滿眼是繁華的車水馬龍,每天面對的是鋪天蓋地的聲浪,以及無盡的競爭和傾軋。身心俱疲的仰望,或環顧無助的沉思,入夜的繁燈伴着沉重的軀體,孤獨在喧囂的街頭,疲憊中田園有着無盡的吸引力,渴望和期望都對那些真實或虛幻的美好,有着真實的嚮往,哪怕是短暫的逃離,哪怕是簡單的休養生息,哪怕是在寂靜的夜仰望一下星空,都可以是奔向田園的理由。遠離了農耕的工業時代,田園亦是難尋,寧靜安詳也只能是心中的希冀,尋找真實的田園,似乎並不是很難的事情,但何處尋找心之田園,尋找老子看到的原始和純粹,以及心之寧靜、心之安詳。”
“爺爺,你太傷感了,這樣對你的身體可不太好。”小貝關切地說,臉上充滿了憂慮,隨即就對着閆博年和奶奶大聲地宣佈說:“告訴你們一件大好事,我們家老閆的事搞定了,下個星期天,我劉阿姨要來看你們,正式來拜見你們二老了。”
“真的,那太好了,這可了了我一塊心病了。”奶奶高興地說着,拉着小貝的手,興奮地說“走,進屋。寶貝孫女,中午想喫什麼飯,奶奶給你做。”
“包餃子吧!我來給奶奶幫忙。”小貝開心地叫着,跟着奶奶往屋裏走去,但很快又跑回來,趴到閆博年耳邊小聲地說:“我教授姑父讓我告訴你,讓你放心。”
看着小貝跑向屋裏的背影,閆博年長舒了一口氣,許久才收回目光,點上一支菸,靜靜地吸着,眼睛慢慢巡視着眼前這鬱鬱蔥蔥的院落和漸漸展現生機的菜園,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暢快,同時也覺得自己真的可以享受晚年的退休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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