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亦兄亦叔

作者:河南老張
奧迪車一進入清河市委大院,齊天翔立時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心裏堵得厲害,自己也知道又想起了譚平山,想起了不久前的歡快場面,以及那個魁梧的不苛言笑的漢子。[燃^文^書庫]儘管一年來自己拼命的壓抑,但還是時時可以想起老大哥,想起往昔的快樂和歡聚歲月。

  一瞬間的堵心,當看到清河市委書記王健康站在樓前臺階上等着的身影,就趕緊招呼小王停車,迅速地推開車門下車,疾步迎着王健康走去。等王健康反應過來準備走下臺階,卻正好被快步上來的齊天翔擋住。

  “這怎麼敢當,怎麼能讓你站在這風地裏等我,這不是折煞小生了嗎?”齊天翔滿臉堆笑地伸出雙手,緊緊握住王健康的雙手,不停地晃着,不停地表示着歉疚。

  齊天翔的動作和話語,使王健康有些意外,也使得站在身側的大小官員深感意外,不解或欽佩的眼神複雜和疑惑,甚至連很多侵淫官場多年的官員,都沒有看到過這種場面,不由怔怔地望着齊天翔和王健康。

  齊天翔出人意料的表現,給了王健康極大的面子,意外之餘立即想到了爲什麼,隨即恢復了自然的神態,呵呵笑着說:“上官蒞臨,下官怎能不肅然恭候,只怕禮儀不周,怠慢了貴客。”

  王健康儘管是客套的謙詞,又盡力地保持平和,但字正腔圓的拿腔拿調,還是有着濃重的京韻的味道。說着話,拉着齊天翔的手,看着衆人對齊天翔說道:“我來給你介紹介紹各位。”話未說完,就又改口道:“算了,下面怪冷的,還是到會議室再一一介紹吧!”

  齊天翔的手被王健康緊緊地攥着,幾乎是拖着拖到了二樓會議室裏,不由分說地按在橢圓形會議桌的中間位置,然後挨着齊天翔坐下,拿起桌上的香菸,遞給齊天翔一根,自己也掏出一根,點着抽了一口,慢悠悠地說着:“還是這煙實在,兩人一交換煙,就成朋友了。”

  齊天翔慢慢抽着煙沒有說話,臉上始終堆滿溫和的笑容,等待着王健康的下文。

  王健康看人到齊,也陸陸續續坐好後,就扭頭對着齊天翔說道:“今天在家的清河常委以上黨政領導都來齊了,我來給你介紹。”說着話,一一介紹了市長程和平、副書記劉東林、紀委書記欒實等人。

  齊天翔一一與介紹到的同志客氣地握手,含蓄地微笑着,直到最後一位同志介紹完,在王健康眼神的催促下,才慢慢地開口道:“事先沒有安排,也沒有什麼準備,就隨便說幾句。”齊天翔溫和地笑着說道:“在座的同志,有些認識,有些不是十分熟悉,容我慢慢地熟悉和了解吧!”

  “也許很多同志會奇怪我來清河的目的,當然也會有不同的猜測,或許還希望我能弄出些什麼名堂纔好。”齊天翔淡淡地說着:“有什麼樣的想法或希望我擋不住,也不準備擋,有些人看到我坐立不安,也不是什麼壞事。但今天我卻要讓很多人失望了,來清河既不是要辦事,也不是要辦案,而是來看看一位老朋友,一位老大哥。”

  齊天翔說到這裏,有些激動,嗓子也有些嘶啞,“譚平山,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名字,儘管對他的爲人或事蹟不那麼瞭解,但不知道這個人的怕是不多。剛纔車子進這個院子的時候,我就覺得心裏有點堵,很是壓抑。一個普通的退轉軍人,一個普通的政法部門領導,事蹟也平凡,能說的就是兢兢業業,可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人,一個簡單的人,卻是我尊敬的老大哥,是我每當想起就心痛的親人。”齊天翔環視着在座各位,深情地說:“我不掩飾自己的軟弱,也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因爲老大哥給我的幫助和啓示很多、很大,尤其是大哥說過的話,就充滿了樸實和智慧。”

  “比如他對胃和心作用的比喻,就很有智慧。胃不過一個拳頭那麼大,一個豬蹄或一個饅頭就可以填滿,當然一個極品鮑撈飯也可以滿足,胃的滿足很容易,但每天總想着胃的要求,那麼也就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心裏還能裝進什麼。一個普通人尚且可以,一個幹部,特別是一個領導幹部,總想着自己拳頭大的胃那點事,心裏還能有老百姓,還能有他人的位置嗎?”齊天翔眼神變得冷峻,語調也顯得有些冷,慢慢地說道:“簡單的比喻,願意與在座的各位共勉,希望同志們都想一想,想明白了也就明白了。”

  齊天翔原本還想繼續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清河市官場水的深淺他很清楚,也知道一些癥結和問題的來源,畢竟今天來的目的不是爲調查而來,可也不想和風細雨地做個老好好,含蓄地點一下,特別是有目的地提到譚平山,就是要表明自己的傾向和態度,即使沒有震撼,也應該讓某些人不那麼舒服。

  王健康看齊天翔不再說下去,也知道他的用意,因此就接過話頭,開始了清河市委的工作彙報,這是應有之意,也是必須要走的程序,畢竟齊天翔有着省委常委的名頭,有着深改小組專職副組長的頭銜,到地市來聽聽彙報還是應該的。

  可自從下車之後看到的陣勢,以及全體在家常委的集中彙報,驚愕之餘齊天翔很快就明白了王健康的用意,由此也印證了之前聽到的傳言,看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此言不虛,何況王健康也不一定就是強龍。

  王健康作爲省政府祕書長,空降清河市市委書記,一步到位的安排打亂了清河原有的官場秩序,也自然引起了一些不滿和抵制,儘管都是在不經意的暗中角力,表現在面上就是很多工作推進的阻力和困難,尤其是經濟工作銜接,以及部門間的協調配合,總是不那麼順暢,一年間的時間,不但沒有太大的變化,反而有惡化的趨勢。

  這除了黨政一把手之間的協調和互相掣肘,還有着王健康自身的不足和總體工作思路的欠缺。一個常年在省政府機關工作的祕書長,可以協調省領導對各部門的工作,但獨立開展工作就需要自身的能力和經驗了,而王健康這麼多年的歷練,除了有個“超級票友”的綽號外,就是筆桿子的稱謂了。

  想到這裏,齊天翔停下了記錄的動作,不禁瞥了眼正在侃侃而談的王健康一眼,方正的國字臉油潤白淨,濃眉大眼懸膽鼻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渾厚的嗓音帶着濃重的胸腔共鳴,字正腔圓的吐字清晰流暢,似乎都那麼完美,有那麼優雅,可仔細聽來總覺得有些做作,也透着柔弱和假來,怎麼看都像是表演。

  王健康好容易講完,市長程和平開始彙報,這是一個很有些魄力和膽略的漢子,這從他瘦削的臉上嚴峻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說出來的話聲音不高,可卻時時能感覺到剛硬的味道,而且眼神尖刻犀利,彷彿要攝住對面人的心魄。

  與王健康侃侃而談的表功和塗脂抹粉截然相反,程和平從一開始就是作檢查的架勢,從城建到社會穩定,乃至經濟運行都是問題和不足,資金、政策、管理方式等等方面都有待改進,一串串的數據從他口中清晰說出,沒有任何準備,更不用看手中的筆記本,看來都記在了他的腦子裏,隨時可以拿出來爲自己的事例佐證。

  程和平嘴裏說着,卻聽不出一點歉意或不安,似乎在說着別人的事情,眼睛不停地在王健康和齊天翔的臉上梭視着,沒有任何的掩飾和迴避,眼神里布滿挑釁,似乎等待着對面兩位的反擊和迴應,而且矛盾和問題也是越來越多。

  程和平的挑釁的眼神深深地刺激了齊天翔,原本還在認真記錄的筆停了下來,溫和的眼神直視着程和平,等他終於告一段落之後,也想好了迴應的策略和話題。

  原本齊天翔是抱着徐庶進曹營的態度參加這個會議的,也對王健康的周張和拿他作文章的作法略微不滿,但隨着程和平講話的語氣和傾向,覺得自己不能再作壁上觀了,爲自己,爲王健康都應該有所迴應。

  齊天翔當然明白,程和平的話不是針對自己,可在這樣的會上如此講話,本身就是一種態度,也明白這樣的講話和態度直接影響了參加會議的常委們,更會很快傳播到更大的範圍。其實一進門坐下後,看到程和平大大咧咧地坐在對面中間位置,就印證了清河市黨政不睦的傳言,可程和平這樣不加掩飾的唱對臺戲的作法,還是讓齊天翔感到意外。這樣的攻擊不但針對王健康,更針對自己,這從程和平的眼神中就分明讀出了深深的輕蔑,既是對他們這些學者文人幹部的輕視,又有對獲得職位方式和手段的不滿。

  齊天翔知道程和平的履歷,這是一個從基層鄉鎮走上來的幹部,已經在市長位置上停步了幾年,熬走了黃慶來了劉子周,好容易等到了劉子周退居二線,省委又空降了王健康,成爲他進步道路上的最大障礙。隨着年齡優勢的逐漸喪失,急切是肯定的。自詡爲實幹家的他們,在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的探索和摸索階段,憑藉着膽識和魄力,以及敢想敢做的武斷或霸氣,很是做出了一些政績,也就成了他們的資本和驕傲。一步步走來的他們,十分在意自身的威勢和形象,也像愛護自己羽毛的鳥兒一樣,在意外界的評價,似乎只要有膽識、敢想敢幹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正是這霸道的思維使他們蔑視一切權威和關係,而且深惡痛覺,似乎不是實幹出來的幹部不是倖進,就是關係和金錢的產物,都不值得一提,所以齊天翔的迴應,一開口就向着程和平的要害而去。

  “請記錄的同志,會後將和平市長的講話記錄一份給我。”齊天翔微微笑着扭頭看看王健康,似乎是對王健康,又像是對記錄的同志在講,拿起桌上的筆記本輕輕晃動着向大家示意,口吻卻是輕描淡寫地說着:“難得程和平同志細心,工作務實周到,那麼多的數字,這麼詳細的敘述,我都記不過來了,只能拿一份會議記錄回去慢慢參研了,而且我認爲有這樣的問題和矛盾集中出現,比任何走馬觀花蜻蜓點水的調研都有針對性,應該提請省委常委會專題進行研究,必要時可以督促改善,務求短期內能得到有效改觀。”

  “有問題不可怕,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從來都是我們工作的兩個重點,程和平市長的問題很有必要集中完善地解決,也能起到以點帶面的實際效果。”齊天翔迅速地看了程和平一眼,絲毫沒有在意他眼中的驚愕和懊悔,自顧自地說:“清河市作爲河西地區重點的糧棉和農業生產的重點區域,在整個河海省經濟佈局中所處的地位和作用,相信不用我強調大家都很明白,穩定的社會秩序,安定的社會發展環境,似乎比一兩項工作的突出數據,更有說服力,也更有作用,所以各項工作沉得住,穩定繁榮纔有着政治和經濟上的雙重意義,更是對河海省發展最大的貢獻。”

  齊天翔的講話引發了一陣熱烈的掌聲,齊天翔揮動雙手製止着鼓掌,也制止了程和平希望講話的表情,溫和地說道:“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拋磚引玉,看下面還有哪位同志說說,說過的同志就不要再重複了,節約一點時間,儘量開短會。”

  下來人大和政協分別彙報了工作,由於齊天翔的講話表明了態度,都力求平易和簡短。

  最後是欒實的發言,剛說了兩句,就被齊天翔打斷了,“老欒在這裏就不用說了,回頭咱們還要下去走走,有的是時間互相溝通。

  齊天翔的話傳遞着一個明確的信號,既表明了他與欒實之間的親密程度,又表明了下來還要在清河市到處走走看看,無形中像是給會議室注入了凝固劑,立時使會議室裏的空氣和氣氛都僵硬了起來。

  齊天翔分明看到了程和平眼中悻悻的不滿和難以壓抑的怒火,祥裝沒有看到似的瞥了他一眼,扭過臉去望着王健康,徵求着他的意見,“今天不如就到這裏吧!大家都挺忙的,就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說着話含笑看着程和平,卻並沒有徵求他意見的意思。齊天翔就是要讓他知道,唱對臺戲他還沒有資格,而且也還輪不到他來叫板。

  王健康滿意地看着齊天翔,眼神中甚至流露出感激的成分,也就快意地順勢宣佈會議結束,等會議室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才緊緊拉住齊天翔的手,攥得更緊了。

  “老欒,你一會招呼小張他們喫晚飯,我今天要好好喝喝王書記的酒。”看着欒實點頭要離開時,又叫住他調侃着,“飯後我們還要下去,你提早跟嫂子請好假,免得到時候挨批。”

  說着話,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引得王健康不免嫉妒地笑着,使得欒實的黑黢黢臉龐顏色更加厚重,心裏卻無比開心。

  由於中午出來的有些晚,到後就是聽常委們彙報,儘管一再壓縮時間,可會議結束還是早已華燈高照,因此王健康攥着齊天翔的手,一直拉到小飯廳內,纔不舍地鬆開。

  齊天翔看着小飯廳溫馨的佈置,以及溫暖的燈光,心裏立時覺得暖暖的,等服務員上完了菜離開,房間裏只剩下王健康他們兩人的時候,緩緩地站起身,面對着王健康,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真切地叫道:“王叔,我這裏給您鞠躬了,有得罪的地方,請您多包涵!”

  齊天翔的舉動瞬間驚的王健康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伸出雙手扶住齊天翔的雙肩,嘴裏不停地叨唸着:“快別這樣,快別這樣,怎麼敢當,怎麼敢當,折煞我了,折煞爲了。”

  “應該的,也是必須的。”齊天翔真誠地看着王健康,由衷地說:“這麼多年來,您幫着我岳父,照顧着閆麗和我,怎麼謝您都不爲過,這聲叔您當得起,當得起。”

  “天翔,真的別這樣說,這樣說我更羞愧難當了。”王健康聲音高了起來,歉疚不安地說:“跟了老領導那麼多年,得到那麼多的言傳身教,可老領導的工作能力和經驗一點都沒有學會,下來才一年不到的時間,工作就遇到這麼多的困難,真是對不起老領導的信任和關照,還怎麼當得起這個叔的稱呼啊!”

  “兩碼事,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爲一談。”齊天翔寬慰着王健康,言辭懇切地說:“有問題咱們解決問題,屬於發展的想發展的辦法,其他的問題用其他的辦法解決,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既然這麼說,那咱就要重新論,我大你幾歲,充其量就是你哥,當叔絕對不夠格。”王健康恢復了平靜,也恢復了地方大員的威勢,瞪着眼說着:“如果認我這個哥,就坐下咱們喝酒,如果叫叔你就出去,叔這裏沒酒讓你喝。”

  齊天翔就等着王健康的這句話,一個地方一把手的強勢和霸道是他心知肚明的,也明白前面的一切看似軟弱的表露,都是刻意讓他看的,也就如剛來時集體在臺階上的等候,都要表明一種姿態,而這種看似低調的姿態實際上表明瞭很多內容。齊天翔想要看到的就是王健康強勢的一面,爲此不惜被他當槍使來對付程和平,畢竟齊天翔要達到的目的,非強勢的王健康而不可爲。

  想到這裏,齊天翔就坡下驢似地伸出雙手討饒道:“哥,哥,行了吧!今天就是衝着您老哥的好酒來的,怎麼能不喝就走呢!”

  “這就對了嘛!”王健康滿意地笑着,拉着齊天翔的手,送回到座位上,豪爽萬分地說:“只有好兄弟,這酒才喝得痛快嘛!”

  齊天翔伸手謙讓着讓王健康給自己斟酒,白酒濃烈的醇香順着傾倒的液體在杯子瀰漫開來,很快就瀰漫到不大的飯廳裏,優雅的香氣讓人覺得舒服,覺得迷醉。

  看着王健康心滿意足的表情,以及油潤光滑的白淨面孔,齊天翔不由想起很多年前那個清秀俊朗的白面書生來,作爲岳父近十年的祕書,那時的王健康無論是工作熱情,還是工作效率,都顯得精力充沛,活力四射,而且也幽默風趣,很是討人喜歡。儘管不做祕書這些年,做了祕書長,可還是經常能見到他的身影,只是腳步不那麼矯健,身態也顯得臃腫,似乎也不那麼精力旺盛了。尤其是下來這一段時間,明顯感覺到他的疲態,透着衰老和心力憔悴,這些有工作的壓力,更有年齡帶來的焦慮。

  五十出頭的年齡,時間比金錢更重要,對王健康更是如此,他已經到了年齡的邊緣,往上走一步可能還有更大的前程,否則就只能接受退居二線的命運了,這樣明擺着的現實雖然沒有人明說,卻是殘酷的事實。空降清河市做市委書記,就是需要他在短期內做出成績,然後風風光光地回河海,出任副省級的副省長或常委,或者灰溜溜地回河海,到人大或政協任職。一切都取決於他在清河市的表現,這點他很清楚。

  有時候仕途就像趕火車,趕上就一順百順,一路順風順水,可以一站一站走下去,走的更快更遠。有的時候錯過了一班車,可能就再沒有機會補救了,只能看着他人快意地升遷,而這些看似殘酷官場規則的重要標誌,就是年齡,什麼年齡有什麼樣的機遇是有着明確規定的,這些誰也不能忽視,更不能超然處之。

  正是看準了王健康目前所處的關鍵節點,齊天翔纔在去平原縣之前決定來清河市,而且瞬間決定了改變行程,這也是短暫的思慮後突然想到的。他料定了王健康的癥結,也清楚王健康非常需要曙光廠這邊的突破,而曙光廠的改變也需要王健康的助力,他清楚省委不可能給王健康三年或更長的時間,曙光廠也絕對等不了三年。

  “來,咱哥倆先走一個。”王健康端起酒杯笑着對齊天翔說:“喝了咱們再說。”

  王健康的提議將齊天翔從紛亂的回憶中喚回,歉疚地笑着端起酒杯與王健康輕輕碰了一下,爽快地一飲而盡,感嘆道:“好酒啊!真是好酒,看來此行不虛了,能喝到這樣的好酒,醉了也開心。”

  “醉,你老弟會喝醉?誰喝醉你也不會醉,你老弟清醒的很。”王健康搖着頭微微笑着,隨即轉換了話題,自豪地對齊天翔誇耀着,“你老弟進了門也端詳半天了,我這小飯廳佈置的不錯吧,雕花屏風、紅木几案、花架盆景、牆上還懸掛着名人字畫,在這樣的環境中喫飯會友,是不是很有情調,也有家的感覺呢!”

  “再好也不是家,你的家在河州,哪裏有你的老婆孩子。”齊天翔揶揄地笑着,端起酒杯敬着王健康:“吳歸吳,蜀歸蜀,別搞錯了時間,弄混了地點。”

  “知道你天翔來的意思,你那點心思還能瞞得住我老王。”王健康斜睨着齊天翔,冷峻地說:“這酒已過三巡,有什麼吩咐就直說吧!”

  齊天翔一怔,沒想到王健康會主動提及,想了一下恢復了平靜,緩慢卻是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幫你到處走走可好?”

  “哪我幫你解決一下曙光廠的資金難題?”王健康詭祕地說着,哈哈大笑起來,“感覺咱們哥倆跟奸商做生意似的,咱們之間沒有交換,也不存在交易,曙光產業園區是清河市工業轉型的重點,有着很重要的示範作用,必須搞好、搞成功,這項工作沒有你齊天翔推動,我們也要全力解決園區發展中出現的問題,這沒什麼好講。”

  “好,這纔是我眼中的清河市委書記,纔是我可尊敬的老大哥。來,我敬您!”齊天翔不由情緒高昂地大聲稱讚着,“喝完這杯老哥是不是給老弟來兩嗓子,抖抖勁。”

  “好叻。”王健康喝盡了杯中酒,就勢雙手抱拳,一聲高聲叫板:“賢弟啊!昨夜晚,上城頭,觀天象思計謀,料定着今日必有東方至,爲兄我祝賢弟馬到功成,乘東風蕩曹寇,建功揚名,待凱旋把酒言歡再續豪情。”

  一曲老生唱腔,有板有眼,韻味十足,將一個氣宇軒昂運籌帷幄的諸葛亮演繹的惟妙惟肖,引來了齊天翔由衷的喝彩和讚賞,以至於坐到了奧迪車裏,還在念叨着“待凱旋把酒言歡再續豪情”,着實讓欒實莫名其妙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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