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謀而合(5)
“真知灼見啊!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見識,更不是所有人都清醒。”齊天翔很滿意洪虎的說法,就微微笑着說:“似乎經濟數字就是一切,盲目開發和鋪攤子就是發展,且不知孔雀開屏再美,也只是正面看到的虛榮,露出的屁股更醜陋,更難以掩飾。”
洪虎望着微笑的齊天翔,心裏很是佩服齊天翔的定力和隱忍,自己剛纔看到材料時,內心的震驚是難以言表的,可齊天翔卻淡定地談笑風生,如若不是已經成竹在胸,能夠做到這些,的確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看到齊天翔望着自己的眼神,洪虎知道齊天翔在等待着什麼,也明白這個時刻自己能夠做什麼,儘管都是省委常委,可齊天翔作爲省政府的省長,他所在的領域也是自己難以發表過多意見的,這不但是分工,更是面子問題。
“可能會讓您老夥計失望了,經濟問題我可是門外漢,能說的不多,所謂的指教更是不敢當,就別說出謀劃策了。”洪虎迎着齊天翔的目光,神情嚴肅地坦率說道:“兩件事情如何歸併,又怎麼分出先後,還得您拿主意,我遵照執行就是了。”
齊天翔聽出了洪虎的弦外之音,儘管沒有惡意,有的只是謙虛或謙讓,可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應該保持清醒,畢竟今後的路還很長,一時的逞強好勝付出的必然是意想不到的代價。想到這裏,齊天翔呵呵笑着對洪虎說:“咱們兩個老夥計還是不要互相謙讓了,其實都知道應該怎麼做,還是面子問題啊!”
齊天翔說着話,站起身來走到辦公桌前,按響了提示鈴,看到小張進來,就輕輕吩咐了幾句,揮手讓小張去辦,然後慢慢走回到洪虎面前,緩慢地說:“既然都不願先說,那還是讓班長拿主意吧!我讓小張與李祕書聯繫一下,看看林書記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們過去聽聽他的意見。”
洪虎望着齊天翔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可心裏卻對眼前這位年輕的省長多了一份欽佩。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心思,居然縝密到這種程度,不但細心,而且敏銳,似乎在他心裏就沒有不明白的事情,可卻能時時處處保持低調,保持清醒和理智,而且能讀懂任何人的內心,時時刻刻留有迴旋的餘地。這點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具備的。
事情不大,可兩件事情放在一起,任何一件事先行,都有着很大的難度。先處理經濟困局,難免有以權壓法的嫌疑,而先懲腐肅貪,又顯然違背齊天翔的意圖,還透着虛僞。問題交給林東生處理,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都維護了兩個人的面子,也能很好地顧全洪虎的顏面,無疑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就這麼不顯山不顯水地處理,像極了太極高手的推拿技巧,看起來是往外推,其實用意還是爲自己所用,只是拿捏的恰到好處罷了。
看到小張推門進來,齊天翔的目光就轉向了小張,平靜地等待着小張的回答,等到小張附在他耳邊說完之後,才轉向洪虎戲謔地笑着說:“林書記這會正好有時間,我們移步吧!他哪裏的茶葉可比我這裏好得多,而且煙也地道。”
“也就是聽您這麼說,還從來沒有聽誰說過,省委書記辦公室的茶好喝,煙好抽。”洪虎站起身來,羨慕地看着齊天翔說:“不畏權,不媚上,這種氣節也只有您齊省長能夠身體力行,自愧不如啊!”
“說說而已,切莫當真,否則我可是不負責任啊!”齊天翔看着洪虎羨慕的神情,笑着示意洪虎請先走,隨即笑着說:“還是走着說着吧!不能讓書記久等着。”
齊天翔說着話,隨着洪虎身後出門,走樓梯下到一樓,然後出門順着卵石甬道走進了鄰近的黃樓,跟着專程下樓迎接的李祕書,慢慢地上了二樓,來到了林東生的辦公室。
其實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紅樓與黃樓之間也不過百米,可卻不是隨隨便便可以來往的,間隔的不僅僅是路途,還有心理和意識上難以逾越的阻隔。
“你們兩人怎麼在一起?”林東生看到齊天翔和洪虎前後腳走了進來,面露驚訝地問道,隨即就坦然地笑着,意味深長地說:“將相和皆大歡喜,到我這裏彙報成果來了?”
林東生神情平和地從辦公桌後面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來,與齊天翔和洪虎一一握了手,笑着示意二位到沙發哪邊坐,然後對準備倒茶的李祕書說:“茶就不用倒了,洪虎同志已經在齊省長哪裏喝夠了,還是給咱們省一點吧!”
“別這麼吝嗇好不好,一點茶葉能喝窮了省委書記,厲行節約與厚德載物不矛盾。”齊天翔知道林東生是戲說,頓時不幹了,笑着對林東生說:“這剛纔我還跟洪虎同志誇口呢,說您這裏有好茶,有好煙,這話還沒涼呢,茶就不管了,這怎麼可以。”
“這怎麼不可以,你齊省長可以自備茶葉待客,我就不可以嗎?你哪裏的茶葉消耗的快,我這裏也不慢啊!你可以算算,這一個時期,你光從我這裏拿走的茶葉,又有多少?這還不算從我這裏順走的好煙,這賬頭怎麼算我都喫虧吧!”林東生走了過來,慢慢地坐在沙發裏,看着齊天翔笑着說:“你厲行節約,我厚德載物,做到這些就不矛盾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林東生毫不掩飾與齊天翔的關係,尤其是當着洪虎的面,更是刻意表現出一種親密無間的私人感情,本身就表明着一種態度,除了給洪虎以信心,也傳遞出明確的信號,迴應着外界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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