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縝密謀劃(21)
齊天翔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左右環視着呂山尊和梁冰玉,既像是交換意見,又含着解釋的意味微微笑着說:“既然說到了這個話題,不妨多說幾句,多想幾個爲什麼,想明白了,也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城管執法,或者說城管體系建設是一個新課題,出發點是管理,而不是服務,這就是問題的癥結。以政府的名義,建立一個與公安體系一樣的管理和執法機構,不能說沒有必要,但問題是建立以後怎麼開展工作,又開展什麼樣的工作?這纔是問題的關鍵。”齊天翔的目光轉向了方振全等人,嚴肅地說:“如果真是力圖建立一個大執法體系,減少環節和多頭執法的問題,倒也不失爲一種有益的嘗試,可現在卻是無端多了一個管理架構,就與初衷背道而馳了,擾民傷民也就是在所難免的了。”
齊天翔神情變得嚴峻,可語氣依然平靜地說:“河州市城管局率先在全省開展了轉變職能的嘗試,減少收費環節,裁撤多餘的人員,尤其是臨時工和協管,增加服務性工作內容,這點是應該充分肯定的。儘管爲此也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和困難,可通過今天的彙報表演,還是讓我們眼前一亮,看到了不一樣的精神狀態和麪貌,有了這個基礎,就有了克服一切困難的能力,對此我依然充滿信心。”
齊天翔說着話,看着方振全溫和地笑着說:“聽了你們剛纔的彙報,儘管困難和問題,尤其是自身的困難講的不多,但不講並不是沒有,這也是迴避不了的現實。我們反對窮廟富方丈,但也決不能看着城管局變成窮廟窮方丈。開門七件事解決不了,就不是一個居家過日子的樣子,只要你們穿着制服開展工作,就代表着政府的形象,門面我們還是要的,這就是我讓你們整理內務,換換衣服的原因。”
“開源節流,節流工作你們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開源工作也在做,效果可以探討,但這不是我們鼓勵的方向,畢竟以管理和服務爲只要工作職責的城管局,不能成爲一個公司化運營的市場主體,這是基本原則,也是底線,堅決不能任意改變。”齊天翔依舊溫和地側臉看着梁冰玉,緩慢地說:“梁市長剛纔提到的變相收費,或者以罰代管的問題,就是堅決需要克服的問題,這沒有什麼條件好講,哪怕什麼工作也不做,也不能把收費和罰款作爲一項工作來完成,可以出租辦公樓,也可以變賣車輛,甚至財政借款辰喫卯糧都可以,就是不能向市場伸手,更不能向商戶伸手。經費不足的問題,梁市長會想辦法解決的,這點相信不會有太多的問題,我就不相信一個年財政收入幾十億的省會城市的市長,會看着幾百名城管受難而無動於衷。”
看着梁冰玉微微笑着迴應着自己的話,齊天翔接着轉向方振全溫和地說:“關鍵是你們作了什麼,是不是讓市長滿意,讓市民滿意,這就需要你們自己斟酌了,還是那句話,做事,做好事,做實事,創造性地開展工作,心裏裝着老百姓,就沒有做不好的工作,完不成的業績。我就講到這裏,希望同志們努力工作,創造新的業績。”
齊天翔的話音剛落,雷鳴般的掌聲就響了起來,而且很多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鼓掌,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達他們激動的心情。
掌聲中齊天翔等人也站了起來,預示着彙報會就此結束,在全體與會人員的掌聲和注目下,齊天翔、呂山尊等省市領導,緩緩地揮手致意着,有序地離開了會議室。
“晚上怎麼安排,是不是在城管局吃了晚飯再走?”呂山尊走在齊天翔的身側,擡腕看了一眼手錶,徵求着齊天翔的意見,“這都六點多了,沒有報飯怕是咱們小閆老師不管飯吧!”
“不在城管局吃了,人家都揭不開鍋了,還讓人家雪上加霜嗎?”齊天翔微微笑着轉過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方振全,略顯調侃地說:“倒是應該我請老方喫頓飯,去年就許諾他堅持下來我請他喫飯的,這一拖就將近一年,該兌現諾言了。”
齊天翔看着方振全滿臉激動的神情,就轉過臉來看了一眼梁冰玉,然後纔是望着呂山尊,悠悠地拖着長腔說:“倒是有人該兌現的諾言,遲遲沒有下文。女兒結婚,夫人巴巴地登門送禮,就換來了一包花生瓜子和喜糖,還有改日相請的許諾,這一等就從夏天等到了秋天,怕是要等到春暖花開了。”
呂山尊當然明白齊天翔所說的是什麼,就呵呵笑着迴應道:“您再等,我也是在苦苦地期待着啊!人家要考慮紀檢委的要求,還要顧及影響,情有可原啊!不過等下去也好,估計再有個三年兩載,咱們趕上喝孩子的滿月酒也不錯。”
“話音可是不善啊!聽這意思兩位領導這是挑理了。”梁冰玉聽着齊天翔和呂山尊一唱一和的調侃,不由緊走了兩步,與他們兩個平行,快人快語地說:“想喝酒說話,別旁敲側擊地說風涼話,平時想請領導喫個飯容易嗎?還不是春節請到中秋,國慶請到元旦,給機會了嗎?”
齊天翔聽着梁冰玉的反脣相譏,不由微微笑着看着呂山尊,明知故問地說:“還有這樣的事情?有飯不喫,有酒還有不喝的?這倒是奇了怪了,什麼時候我們的幹部都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方外之人了?”
由於看到齊天翔與呂山尊、梁冰玉三人打開了話匣子,其他隨行的人員都不由放慢了速度,與他們三人有意拉開了距離,這也正好給了他們三人暢快交流的空間。
“既然這麼說,相邀不如偶遇,今天晚上我就請這一回客了,而且是家宴相請。”梁冰玉看到隨行的人都遠遠地站在一邊,就抓緊時間笑着說:“請什麼人?在哪裏喫?兩位領導儘管開示,我照辦就是了。”
“一個菜自然不能去了,人家剛纔已經非議過了,機關食堂也不合適,大師傅沒有準備,去了也是添亂,糾結啊!”齊天翔望着呂山尊眨了一下眼睛,故作糾結地說:“幾個省市領導,再加上一個黨校的大教授,目標太大,想大隱隱於市都難。”
呂山尊似乎也陷入了沉吟之中,半天沒有說話,看到梁冰玉急的瞪大了眼睛的神態,就呵呵開心地笑了,邊笑邊說:“還是去河州大酒店吧!哪裏相對安靜一些,只是梁市長要多破費一些了,哪裏的刀可是夠快的了。”
“有地方就好,我就不相信我這一個月的工資,請不了一頓飯?”梁冰玉很感激呂山尊給她解了圍,就大度地笑着說:“你們兩位領導先行一步,我與我們家老梁和小梁聯繫一下,隨後咱們酒店會合。”
“既然是這樣,我也請示一下我們家領導,送禮是人家小閆老師送的,喫飯喝酒我代表了,這是要鬧家庭矛盾的。”齊天翔自嘲地笑着,然後對呂山尊和梁冰玉說道:“我先走一步,一會電話通知我就是了。”
呂山尊望着齊天翔,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這邊是小閆老師,哪邊是梁大教授,看來我們家的當家人也得出席嘍!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嘛!”
呂山尊的話引發了齊天翔和梁冰玉會心的微笑,也就等於說是結束了簡短的交談,幾個人緩慢地分手,與隨行人員各自會合到一處,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談笑風生地說着閒話,離開了城管局的辦公樓,走到各自停放的專車前,與送行的人員握手告別,結束了這一下午的視察工作。
“先去家裏接上閆老師吧!晚上樑市長請客喫飯,專程邀請了她。”齊天翔等到專車平穩地行駛起來之後,緩慢地對小張說:“你給閆老師打個電話,讓她準備一下,送完我們你們二人就回去吧!”
“不用我們接您回來了嗎?”小張不解地問道:“還是我們等一等吧,晚上也沒有什麼事。”
齊天翔沒有片刻的猶豫,慢慢地說着:“不用了,家庭聚會,時間不好控制,還是不要等了。這麼多的人,又是在市裏,還怕沒有車回家嗎?”
齊天翔這樣說着,會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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