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小城鎮現場會(1)
這些從齊天翔歡愉的神情中就能夠看的出來,走下中型客車之後刻意仰頭看了看天空,然後纔對快步迎上來的馮俊才和姚玲微笑着說:“真是難得,在河陽看到了藍天,看到了太陽。”
“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嘛!齊省長想着陽光明媚的時刻,這不離城三十里就看到了。”馮俊才雙手緊緊握住齊天翔伸出來的手,滿臉笑容地說:“如果我們要是說齊省長給我們帶來了陽光和晴朗,是不是就有些主觀唯心主義的意思了。”
“半邊山色半邊雲,也無風雨也無晴。煩惱何須怨陰雨,鴻雁道出兒女情。”隨即下車的呂山尊呵呵笑着接過馮俊才的話,走到齊天翔身側關切地說:“主要是您這幾天密集調研,太累了,也太繁亂了,心裏渴望明朗,這看到了陽光和藍天,也就自然感同身受地愉悅了。”
齊天翔讚許地看了呂山尊一眼,可卻是調侃着說道:“這哪像一個市委書記說的話,完全違背自然規律,而且唯心主義色彩濃厚,不是出自心理大師之口,就一定是神道之人所言。”
齊天翔的話引發了現場衆人一陣鬨笑,也使得辦公樓前氣氛歡快了起來。隨着車輛的陸續到來,樓前聚集的人也漸漸增多,馮俊才趕忙將齊天翔等領導往樓裏面讓,並且忙不迭地對齊天翔解釋道:“會議室太小,只能是請各位領導暫時委屈一下了,等到了主會場就好了。”
“關鍵是沒有這樣的準備,一個小小的河陽縣,哪裏想過要組織全省性的會議,而且還會接待這麼多的省市領導。”齊天翔隨着馮俊才走進辦公樓,並緩步順着樓梯拾階而上,慢慢地說:“手忙腳亂也是正常的,更是應該是,忙亂從來就是相輔相成的,也是如影隨形的,這邊忙亂一點,老百姓就少了一點負擔,還是值得的。”
走進了會議室,衆人按照安排慢慢落座,剛纔樓前擁擠的有些混亂的場面,也就隨着各個接待小組的分流,顯得有序了很多,甚至看上去也還清淨了一些。”
“離正式開會還有一些時間,我是不是先向齊省長和各位領導彙報一下現場會的籌備和議程情況?”馮俊纔看到齊天翔等領導已經落座,就試探着徵求着齊天翔的意見,得到齊天翔微微點頭認可後,就提高了聲音彙報道:“今年春夏之際,齊省長與徐副省長到我們河陽縣,指導抗旱和保夏糧豐收工作,對我們縣集約農業和農村集體經濟發展,以及小城鎮建設等情況給予了高度的重視,並指示我們要認真總結經驗,在適當的時候組織召開全省小城鎮建設現場會。”
馮俊纔有板有眼地彙報着,看着齊天翔平靜的神情,儘管沒有感覺到有不耐煩的表情,可自己卻感到這樣的表述太僵化和刻板,就調整了一下坐姿,直截了當地說:“經過長期的準備,並與省市農業主管部門協調,認爲秋收之後召開這樣的會議比較適合,一則可以檢驗農業集約化種植的效果,二則也不佔用冬小麥的種植,不佔農時,方案上報後得到了省市領導的肯定,也就定了下來。”
“這次現場會是我們縣歷史上的第一次,我們沒有什麼經驗,一切都以實際效果爲主了,請領導們檢驗。”馮俊才儘管竭力調整,可還是難免套話的出現,只能無奈地笑着認真地說:“我們是農業縣,所有的工作都是圍繞農業和農村開展的,因此現場會我們不準備只單一就農業說農業,而是重點推出三項內容,一個是小城鎮建設,一個是農村集體經濟和特色農業,第三項內容是立足農業推行的大綜合行政管理和執法體系,由於都處於初創和試行階段,還需要各位領導批評指正。”
“讓老馮這樣一個善於實幹而不善言辭的人,開宗明義說了這麼多,也是真夠難爲他了。不過好容易他說明白了,我們也聽明白了。”耐心地等待馮俊才彙報完,齊天翔呵呵笑着接過了話,側臉對坐在自己兩邊的徐方和呂山尊說:“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剛纔與老馮握手時,他那雙粗粗拉拉的大手咯的我手生疼,看來這一個時期也是勞累的不行。好在看上去氣色還不錯,比我和徐方同志上次見到的哪個高大黑瘦的情形,有了明顯的好轉,這也算是成績了。”
齊天翔亦莊亦諧的話語,引發了一種善意的輕聲鬨笑。笑聲過後,齊天翔讚許地望着馮俊才說:“看來咱們全省級別最高,權力最大的縣委書記,身上的擔子和心裏的壓力,都不小啊!目前看是有些得不償失,但放到未來看,效果還真是可以預期,因此我建議現場會可以增加一項內容,檢驗和總結基層負責人長期任職的可行性,有條件的話可以全身有條件的推廣。”
“這不已經在推廣了嗎?馮俊才同志,全省首位副廳級縣委書記,貴水縣坪壩鄉的黨委書記柳能富,全省第一位正縣級鄉鎮黨委書記,還有曙光工業園區的管委會主任李正,超規格匹配的國有企業保姆,在全省也是首創,不拘一格選拔和任用人才,這纔是真正的慧眼識明珠啊!”呂山尊呵呵笑着迴應着齊天翔的話,環視着在座的各位,最後看着馮俊才憐惜地說:“也還真是齊省長比較細心,老馮這變化確實是太大了,真是不敢認了。”
呂山尊也是仿效着齊天翔,對馮俊才直呼老馮,透着親暱和親切,這在所有人聽來,都是不同尋常的。
黨內稱同志,必要時稱職務,這是官場約定俗成的慣例,而在實際工作中,這樣的慣例是很難一以貫之的,稱同志的場合,除了職務相近,或者上級對下級之間,同志的稱呼透着平等和親切,實際上的等級觀念,也還是根深蒂固的。
下級對上級,基本上還都是職務相稱,稱同志或直呼其名,不但不禮貌,也有着很強的挑戰權力和藐視領導的意味,根本是行不通的。上級對下級,稱同志顯得親切,稱職務顯得鄭重,都有着特定場合特定的稱謂。但凡捨棄職務作法,都有着明顯的意味和不同,而以老帶姓的稱呼,隱含的意思就更耐人尋味了。
齊天翔直呼馮俊才爲“老馮”,就透着親熱和呵護的意思,表示着他與馮俊才之間非比尋常的關係,這種有意淡化職務差距的作法,傳遞着明確的信號,馮俊才儘管只是河陽縣的縣委書記,可在齊天翔的心目中卻有着與衆不同的分量。
聯想到馮俊纔是齊天翔在任河州市委書記期間樹立的典型,不但賦予了他高出一般同職幹部特有的權力,而且還是齊天翔親自選定的河州市首屆道德模範,事蹟勒碑永久存放在河州市道德園內,這樣的垂青和關照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際遇。不僅如此,齊天翔在河州市委書記任上,乃至走上省長位子之後,先後數次到河陽縣調研和指導,可以說河陽已經成爲全省農業的典型,在齊天翔心中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特別是全省小城鎮現場會指定在河陽縣召開,意義和目的都是不言而喻的。
齊天翔不分彼此的稱呼,以及呂山尊恰到好處的附和,在現場會還未正式召開之際,明確地表示出來,很快就會傳遍到會的各地市與會的大大小小幹部耳中,傳遞着的也是公開的信號,那就是齊天翔和呂山尊代表着的省市政府,是肯定和支持河陽縣的做法的,也是要將河陽經驗推廣到全省去的。
這公開的信號,通過稱呼體現出來,本身就是權力的力量,更是每個人都應該清楚和明白的,儘管齊天翔和呂山尊什麼也沒有說,可這稱呼中已經把什麼都說出來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是多年來我黨始終堅持的原則,也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具體體現,特事特辦也好,不拘一格選拔人才也好,都是要站在有利於改革開放,有利於經濟建設,有利於改善和提高人們生活的出發點上,是不是正確,需要事實來說話。”齊天翔環視着會議室裏的衆人,緩慢而堅定地說:“咱們大家來到這裏,包括各地市主要領導和主管農業的負責人齊聚河陽縣,就是來驗證農業集約化改革升級,以及民生改善的成效,很快大家就會有一個明確的答案,是非也就自有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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