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把脈山區(5)
感慨來自於高峽平湖的闊大和優雅,滿目調零的肅穆之下,突然看到一望無際的一湖碧水,難免會爲眼前的所見興奮或亢奮。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還是親臨碧水的艱辛和不易。
從前河鄉所在地重新登車,也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車隊到了一個山樑前就停了下來,水庫就在山樑的後面,而車隊卻只能走到這裏,下來的路程只能是安步當車,緩步登山了。
重新登車,齊天翔拉着費羣坐到了一輛車上,這行爲的本身就是一種姿態和表示,既是對費羣的尊重,也是齊天翔禮敬專家的具體表現,完全可以讓人羨慕和嫉妒的了。
齊天翔與費羣並不陌,無論是當年自己在省紀委做記時,還是去河州市代理市委記,以至於走馬上任省政府省長,各種公開場合,齊天翔與費羣的接觸都不少。尤其是做深改小組專職副組長的哪一年,齊天翔甚至與費羣一同對華沂山區的水利情況進行過調研。
可由於費羣的淡薄和寡言,兩個人的交往始終的相敬如賓的狀態,齊天翔尊重費羣的經驗和學識,費羣敬仰齊天翔的修養和豐富的知識積累,也就是在這種惺惺相惜的狀態中,調研和相處都還算是愉快。既沒有面紅耳赤的爭執,也沒有出現觀點和看法的碰撞。
應該說費羣還是很好相處的,無論是行爲舉止,還是言語表述,始終都是溫文爾雅和謙虛低調的,而且很少發表沒有依據和結論的意見。這點與齊天翔非常相似,因此調研的過程都是聽得多,看得多,指手畫腳的時候並不多,或者乾脆說沒有。
齊天翔入主省政府之後,與費羣有了上下級的隸屬關係,見面的時候變得更加客氣,微妙的變化也表明了兩個人的心跡,可卻並沒有影響到兩人君子之交的初衷,還是平靜和自然的。
就如這次陪同副總理的視察,齊天翔和費羣雖然都是陪同人員,可主次差距還是存在的。因此兩人並沒有過多的交流和交往,見面也是彼此的點頭微笑,像極了同事,而不是上下級關係。來到山陰市之後,纔有了一些近距離的接觸,可交談的機會也還是不多,直到聽取費羣的彙報,還有就是出門登車,齊天翔才明確表示了他對費羣的關注,或者是將關注公開化。
齊天翔率先下車後,沒有立即邁步上山,而是有意識地等待了片刻,等費羣緩步走近之後,才伸出手來拉住費羣的手,微微笑着說:“登山咱們還是一起走吧!邊走邊聊,我還想聽聽你下一步沒有說出來的考慮呢!”
“哪還有什麼思路沒有說出來啊!我可是傾其所有都彙報給您了,沒有任何的隱瞞,合盤托出了。”費羣當然明白齊天翔此舉的用意,就非常感激地望着齊天翔,可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一個水庫,一條河,能夠讓您親力親爲,還要翻山越嶺,也的確不易啊!”
“這話不準確,起碼不嚴謹。”齊天翔未加分說,拉着費羣就開始了登山,而且有意將腳步放的很慢,以適應費羣的節奏,邊走邊戲謔地說:“翻山越嶺聽起來很豪邁,可卻是體力和精力所不允許的了,安步當車也屬無奈,想親力親爲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齊天翔溫和地笑着與費流着,腳下卻並沒有片刻的停歇,而是穩步向着山頂走着。山樑並不是很高,坡度也不是太陡,可由於只是沿着山勢修建的山道,寬窄並不是很一致。山道寬的地方可以並肩走過三四個人,而窄的地方卻只能一個人通過,坡陡的地方還需要上面的人伸手牽拉,不長的山道行進的並不容易。因此登上了山頂,看到了水庫,也就有了心曠神怡和長舒一口氣的舒緩。
水庫很大,眼睛能夠看到的地方,都是水面和水庫的範圍,能有的參照就是遠處的山巒,還有就是腳下硬化了的水泥庫基,將碩大的水面環圍了起來,也使齊天翔等人有了行進的方向。
正是冬季,山風還是清冷的,而站在了水庫碩大的水邊,更是使得山風變得溼冷,尤其是登山過程中出現的燥熱,瞬間就被冷風所包圍,還是覺得陰冷和不舒服。
也就是基於這種情況,登上山頂之後,齊天翔和孫萍芳只是禮節性地沿着水泥路走了一段,聽費羣繼續介紹水庫蓄水利用的前景,而且對前河鄉主動抵禦,不對水庫進行任何商業開發的舉動,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也對何善明豎起了大拇指,讚賞有加。
齊天翔這樣的舉動,讓何善明很是不好意思,就微微笑着謙虛地說:“這都得益於費先的點撥,建設前河水庫的目的,是調節水源,擡高水位,爲綜合開發貴水河水資源做工作,而且水庫蓄水的功能是保證中下游人畜的飲水安全。這纔是頭等大事,我們很清楚,也堅決不進行商業開發,即使前景再爲廣闊,也不爲這些利益所動。”
似乎是看到齊天翔眼中疑惑的神色,何善明趕忙補充着說道:“其實能夠得到各級水利部門的支持,建立起這個佔地幾千畝的水庫,就已經解決了附近幾個自然村村民的大難題了。”
“我們這裏處於深山區,原本鄉民就居住的比較分散,大多是以自然村的形式羣居在一起,很難形成行政村這樣幾十戶、上百戶的規模,大多都是三五戶,或者七八戶人家聚集在一起,標準也還是以水源地爲依託。”何善明深有感觸地看着齊天翔說:“幾條溪流作爲這幾個山巒中的主要水源,都是在幾十米的深溝峽谷之中,爲了活和取水方便,大多數的人家都是在離水源數米的山坡較緩處,打窯洞居住,而耕地也還在其他的山坳或緩坡處,產和活都非常的不方便。集中管理和服務都很困難,基本上處在一種自然狀態,活尤其艱苦。”
何善明望着齊天翔,接着說道:“建起了水庫,無形中就將水位擡高了幾十米,以往需要到溝底才能取到的產活用水,只需要接一個抽水機,就可以送到各家各戶。不僅如此,還有效地將分散在山谷裏的自然村和散居戶,都集中在了山頂相對開闊的地帶,建立了行政村,也建立了必要的服務設施,極大地方便的老百姓的產活,就從這一點,我們就滿足了。”
“奧,這倒是個可喜的變化。”齊天翔聽着何善明不停的講述,似乎來了興致,溫和地笑着對何善明說:“這些村子離這裏遠不遠,帶我們去看看,也感受一下高峽出平湖,山間有炊煙的山居活狀態。”
“還是不要去了吧!”費羣一直默默地傾聽着何善明和齊天翔的談話,聽到齊天翔提出看看村民活,就冷靜地勸阻道:“一則道路不好走,雖然都是已經規劃了的行政村,可交通狀況還是不很理想。再則我們這時間也是不充裕,這樣轉道走一圈,怎麼也得二個多小時。”
齊天翔當然明白費羣話語的含義,也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只有費羣才能說出口。這不僅僅因爲他是知名專家,而是他不在這些勢力糾結的範圍內。何善明說的很熱鬧,如果拒絕齊天翔的提議,就有了做戲的嫌疑,這樣的尷尬也包括柳如衛和王同軍等人,可一旦改變計劃,下面的所有安排都要調整,也是處在兩難之中。
“看來還是費先說的中肯,時間和體力都不允許,那就只好作罷了。”齊天翔心裏很清楚,自己的提議只是一種嘗試,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這倒不是費羣所說的時間和計劃,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沒有必要的準備,保不齊齊天翔會看到什麼,這樣的責任誰都承擔不了,於是就呵呵笑着說:“既然時間不允許,那就不要過多耽誤時間了吧!”
齊天翔說着話,轉向何善明溫和的讚賞道:“作爲一級黨委政府負責人,有一個清晰的思路很重要。要明白什麼是應該做的,什麼是不允許,或者讚賞不允許的。這就是所謂的大局觀和發展觀的必然體現吧!不能僅僅爲了一時的利益,而迷失的發展方向,環境修復的代價是我們所承受不起的。”
齊天翔沒有等到何善明再多說什麼,就緩步轉身向着來路走去。其實齊天翔這樣說是有着很清晰的判斷的,這樣一個深山區的水庫,在沒有很便捷的交通作支撐的話,即使發展水產養殖,也是空歡喜一場,不但得不到應有的經濟效益,甚至連必要的銷路都沒有。
這也是何善明等人,願意讓水庫空空如也的原因,可這種小伎倆是沒有必要揭穿的,也不必要說開,畢竟效果還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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