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卷二 李二的嘚瑟

作者:赴醉人
第188章卷二李二的嘚瑟

  死了的人,永遠死了。

  不管這場大戰爲何開始,又因何結束。

  也不管他們的戰死是否值得,李承乾都給了他們最高的禮遇。

  就像他當初承諾的那般,戰死的勇士都埋進了勇山!

  當他們下葬之時,整個日月山除了伊原峯等人在和樓寧對峙以外,其餘人一個不落的都再次齊聚勇山。

  很多人覺得這般做是浪費時間,雖然他們爲了日月山而戰死,足夠偉大,也配得上這樣的禮遇,但現在不是情況緊急嗎?

  當理解輕重緩急纔對。

  但李承乾不覺得是浪費時間,這是日月山或者說大明王廷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戰!

  他需要大家記住這些人!

  當然,與其說是他需要大家記住這些人,還不如說是他在刻意的培養剩下這些人的榮譽感。

  讓他們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說白了就是洗腦。

  這年頭,誰經歷過這個?

  一個二個都神情激動,尤其是少年軍的那些半大孩子。

  他們目光堅定且崇拜地看着這一切,他們嚮往甚至渴望踏上戰場,這就是李承乾的目的。

  未來一定會更艱難,他需要這些人知道他們是在爲何而戰!

  說到底,李承乾終究還是一個虛僞的人。

  不管他說得多激情澎湃,但始終改變不了他纔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可以說,如果沒有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然而這一切的真相,永遠也不會被人知道。

  哪怕是清楚這一切的慕容順、樓寧也不會說出這個事實。

  因爲政治本身就是骯髒且醜陋的。

  在安葬了戰死的勇士後,衆人再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工作崗位,這一次,大家熱情高漲,沒有絲毫的恐懼和不安。

  哪怕他們知道樓寧的大軍就在山外,他們也渾然不懼。

  因爲李承乾一次次的帶着他們創造了本就不存在的奇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的同時,也慢慢的有了信仰。

  與此同時,王玄策這邊卻是一直沒有進展。

  契苾何力雖然很是熱情地款待着他們。

  但對於王玄策的提議也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

  這幾天,契苾何力一邊派人去大唐打聽消息,一邊和自己的母親還有契苾沙門商議着種種。

  說實話,王玄策所說的,他們動心了。

  不管從哪一條來看,都是他們需要的。

  他們想報仇麼?

  自然是想的,要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中,貞觀九年,就是他們自帶乾糧爲李二征伐吐谷渾,不過那時候,他們鐵勒部並非主力罷了。

  原因也很簡單,彼時的大唐名將太多了。

  “沙門,你怎麼看?”契苾何力問道。

  他們此行投唐的目的,知道人不多,而他母親和弟弟契苾沙門卻是知道的。

  契苾沙門還沒有開口,他們的母親就說道:“投唐本就是我們原本的計劃,而且想重回故地,也只有投唐方能做到。

  可我們想投奔的是大唐的皇帝,而不是什麼大唐的太子。

  哪怕大唐太子今後也可能是大唐皇帝,但如今終究不是。

  在皇位塵埃落定之前,這一切的變數都太大了。”

  契苾何力點了點頭,他就是了解這個所以纔沒有輕易的下結論。

  他不敢拿整個部落去冒險,換句話說,他們只有投奔李二纔是最保險的。

  “不過,投李承乾我們獲利最大。”契苾沙門說道,“聽那使者的話,他如今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如果我們這時候投了他,絕對能獲得重用。那使者有句話沒說錯,如今的大唐,名將雲集,若是投奔大唐皇帝,何時纔有我們的出頭之路?

  而且,投了大唐太子,我們還有機會向吐谷渾復仇,這些年,我們被吐谷渾欺負得還不夠麼?”

  他是贊成投李承乾的。

  雖然風險很大,但收益同樣也大。

  世上的事情,哪兒有不冒險的?

  “可一旦李承乾在未來的皇儲之爭中敗下陣來,我們又當何去何從?”他們的母親憂心忡忡地說道。

  皇位之爭本就是血腥而暴力且手段百出的。

  贏的人,坐擁天下,簇擁者皆爲從龍之臣。

  輸的人,魂歸故里,簇擁着多爲階下之囚。

  更何況他們還是異族,參與皇位之爭本就不明智。

  “我們爲何一定要參與到皇位之爭?”

  契苾沙門說道,“只要李承乾回長安參與皇位之爭,我們明哲保身就是。

  屆時大唐皇帝也不會允許我們部落如此多的人都落戶長安,估計除了兄長會帶少數人落戶長安爲質,其餘的族人都會安置在其他地方。

  到時候,我們還有什麼能力參與皇位之爭?

  想必我們明哲保身的話,不管是大唐皇帝還是大唐太子,都不會過於苛責我們吧?”

  不得不說,契苾沙門的想法是好的。

  但他卻不知道,在漢人中,有個成語叫做身不由己。

  當你做了選擇的時候,豈是你想退一步就能退一步的?

  只要打上了李承乾的標籤,那伱就是李承乾的人。

  不過,這些對漢人文化多多少少總是有些疏忽的人,卻是相當認可他的這個說法。

  另一邊,王玄策在帳房裏焦慮不安地走來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得到如此機會,自然是想做得漂漂亮亮的,也只有做得漂漂亮亮的,他才能在李承乾那邊立足!

  李承乾啊,大唐太子,未來的皇帝,這根大腿要是不借機死死的抱住,他能悔死。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這纔是大部分讀書人的目的!

  “不用緊張。”王進倒是一點兒也不緊張,坐在那裏老神在在的喫着契苾何力給他們安排的美食。

  王玄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這都幾天了,不管怎麼說該有個答覆了啊,成與不成總得有個說法,把我們晾在這裏算怎麼回事兒?”

  說到底,此時王玄策還是太年輕了,當然,每個人都是從年輕過來的,都需要慢慢的成長。

  “這可不是小事,他們越是不急着給我們一個答覆,說明他們越是重視。而越重視,說明他們思慮的越多,這是好事。

  一個部落的投效,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給你定下來,瞧着吧,就算他們真的會投效我們殿下,後面還要和我們細細的商議,最後,他們也只會先派一些人跟我們回去後,再做最終的決定。”

  王進在軍伍裏廝混了這麼多年,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很多東西他比王玄策要懂得多。

  王玄策聞言,也故作鎮定地坐了下來。

  同一時間,長安太極宮。

  李二也收到了牛進達的密摺。

  當他得知李承乾自立爲王時,整個人就蹦了起來!

  “逆子!這逆子!”他罵罵咧咧地說道,說完,自己都笑了。

  而在下方,來尋李二議事的房玄齡、李靖、魏徵幾人都楞在了那裏。

  這又發生了什麼?

  不過聽李二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是哪個皇子犯了什麼事,可你這又罵又笑的是什麼鬼?

  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衆人倒是沒急着開口。

  “陛下,吳國公求見。”就在這時,內侍來報。

  聽到吳國公求見,衆人都是一愣。

  吳國公,也就是尉遲敬德,本來任職襄州都督,李二原本是計劃在今年將其遷任同州刺史,不過因爲李承乾的原因,也就將其調回了長安。

  不多時,尉遲老黑一臉笑嘻嘻地走了進來,施禮道:“見過陛下。”

  說完,這老梆子就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對於這傢伙,衆人是相當無奈。

  這傢伙啥都好,就是愛揭人短,不管是長孫無忌還是房玄齡或者已故的杜如晦,都沒少被他揭短,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離京任職襄州都督。

  但大家又都知道,李二手底下這麼多文臣武將,但真要說到他最信任的,莫過於這尉遲老黑。

  “敬德今日可有要事?”李二笑着問道。

  尉遲敬德也是笑道:“聽聞陛下想對吐谷渾動兵,臣以爲,這行軍大總管非臣莫屬啊!”

  這老東西,那是什麼話都敢說。

  而且,這還不是因爲他臉皮厚,而是他真就這麼覺得的!

  迷之自信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

  其餘人聽得一陣蛋疼,還行軍大總管非你莫屬?臉呢?

  李二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無奈地笑道:“晚了!”

  “晚了?”尉遲繼德頓時跳了起來,說道,“哪個傢伙比我動作還快?”

  他還只當是有人搶在了他前面撈走了這個肥差。

  其餘人也是一愣,沒收到風聲啊?

  難道是侯君集?李道宗他們?

  李二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個問題。”說着,李二也覺得不好解釋,就把牛進達密摺裏關於李承乾自立爲王的那一頁讓人遞了下去,“你們自己看吧。”

  李靖剛準備去接,尉遲敬德就湊了過來。

  衆人看完,都愣住了!

  太子殿下自立爲王了?

  這是什麼操作?

  活久見啊!

  什麼王比大唐太子的身份更加尊貴?

  “這……”尉遲敬德啞口無言了。

  衆人也明白了李二之前爲什麼在那裏罵什麼逆子,感情又是太子殿下折騰出來的。

  “太子終究是我大唐的太子,我們要是提兵西進,殿下不會真的……”尉遲敬德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李二苦笑着一張臉,道:“你可以試試。”

  從李承乾對牛進達說的話裏面,他能看出來,那小子已經將吐谷渾看做了自己的禁臠,而且,從他自建大明王廷開始,就表明了他有在吐谷渾建國的想法。

  本來,他還準備從李承乾的日月山入手,提兵西進。

  老子利用兒子的基業,開疆拓土,很正常。

  可這兒子也不省心啊!

  非要自己建國。

  而且他自立爲王,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我不單單是大唐的太子,還是大明王廷的王。

  站在大唐太子的立場,爲大唐做什麼都可以,可站在大明王廷的立場,不能損害大明王廷的利益。

  “殿下這動作是真的快。”李靖也是苦笑道,“我倒是想起了當初殿下說的那些話了。”

  “殿下說了啥?”尉遲敬德之前不在,這會兒問道。

  李靖回憶了一下,說道:“殿下昔日說,他想要的一切,都應該是自己去拼,去掙,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

  “對,就是這個意思。”魏徵也說道,“當日我就覺得,殿下頗有其父之風,現在看來,當日我所料無差啊!”

  說完,魏徵笑了。

  只有他笑得最是開懷。

  作爲玄武門事變的親身經歷者,他其實很讚賞李承乾的這種做法。

  李二的皇位沾滿了血腥,哪怕如今他是李二的臣子,但對此,他還是極其不屑。如果每一個皇子都像李承乾那般,哪會有玄武門之變這般慘事?

  說着,他還看了眼李二,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是想了很多。

  “若是如此,那我們還不好輕易動兵了。”房玄齡說道,“畢竟殿下的意思很明瞭,他想要吐谷渾這片土地。

  而且,牛進達的密摺裏也說了,殿下之所以想先對吐谷渾下手,其原因也是因爲近年來,慕容伏允對陛下多有不敬。

  殿下不過是想替陛下出一口惡氣罷了。”

  李二聽完,笑着點了點頭:“孝道無虧。”

  房玄齡本來就不支持這麼早出兵,打仗打的其實就是一個國家的底蘊。

  如今的大唐,雖然沒有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但也就是剛剛喫飽飯的地步罷了。

  這一仗打下來,如果遇到什麼天災人禍,朝廷連最基本的救災都做不到,會動搖國本的。

  “不是,殿下才多少人馬,是慕容伏允的對手麼?”尉遲敬德有些好奇。

  魏徵卻是說道:“殿下人馬倒是不多,據說手下控弦之士不過千餘人。但你忘了,殿下入吐谷渾不過數月,算上殿下離開長安的時間,也不足半年。

  但那時候,殿下只有二十餘人。

  就這成長速度,吳國公可敢說自己能比擬?”

  魏徵對李承乾的印象很好。

  一個寧願在外面披荊斬棘,也不願意在朝堂上跟自己兄弟針鋒相對的太子,在他心中,就是最好的太子。

  他這話一出,尉遲敬德閉嘴了。

  不管他做不做得到,這話都不好接。

  “在這一點上,殿下的確有過人之處。”房玄齡也說道,“之前我們收到消息後,也仔細琢磨過,就我們這些人,做過很多的預演,但的確很難做到。

  不過可以想一想,殿下不過二十餘人就一頭扎進了吐谷渾,這期間定然也經歷了諸多的不容易,只不過殿下並沒有告知罷了。”

  對此,衆人還是很感慨的。

  當初李承乾在洮源都有數十死士刺殺,更何況去了吐谷渾。

  危險肯定有,這是必然的。

  但能在危機重重的環境中,還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那就值得人深思了。

  李二聽着下面的人吹噓李承乾,心裏那叫一個美滋滋。

  作爲一個父親,沒有什麼讚美比讚美他孩子更讓他高興了。

  “不過,我們也要早做準備。”李靖說道,“殿下那邊畢竟實力不夠,若是真把慕容伏允給逼急了,難說會發生什麼,還是得防着點兒,至少在邊境得給慕容伏允製造一些壓力纔是。”

  對此,衆人點了點頭。

  這倒是沒錯。

  至於說,這會不會讓李承乾撿了便宜,他們倒是不在意。

  哪怕李承乾最後真拿下了吐谷渾又如何?

  就算李承乾自建一國,又怎樣呢?

  別忘了,他終究還是大唐的太子。

  就算他自建一國,等陛下百年之後,他要不要回大唐繼承皇位?

  那時候,李承乾自建的大明王廷不就順理成章的全都歸攏大唐了麼?

  關鍵是,大唐還沒費多大功夫,只不過是把本應該讓他繼承的皇位,讓他繼承了而已。

  這筆賬,不單單李二會算,房玄齡、魏徵都會算。

  至於說李承乾的太子之位?

  呵呵,只要李承乾表現出來的能力越強。

  李二會換太子?

  笑呢!

  如非必要,李二是絕不會換太子的。

  這一點大家都清楚,要說原因,還得從李二這個二字來說。

  “陛下,要不讓吳國公坐鎮隴右道?”房玄齡出了個主意。

  反正尉遲敬德也想去,那就乾脆一腳給他踹過去。

  主要是這傢伙,太能搞事情了。

  而且嘴巴奇臭,得罪的人也忒多!

  留在京城就跟一個炸藥桶似的。

  不過李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暫且不急,這個先暫且不論。

  我知諸位家裏貌似都派了子嗣去了洮源,可有消息傳回來?不知可有俊傑已經深入吐谷渾?再創高明之奇蹟?”

  之前得知了李承乾在吐谷渾立足後,加上李承乾遇刺,他和程咬金演了一齣戲,衆人也就順勢弄了些子嗣去洮源。

  但他知道,很多人家給自己孩子配備的親隨都是效仿當初的李承乾。

  這裏面是什麼意思,他自然知道。

  這不,這會兒就拿出開涮了。

  說白了,也有嘚瑟之意。

  吾之子,豈是爾等可比?

  李靖倒是一臉的無所謂,說道:“陛下也知道,微臣家裏幾個小子都不爭氣,怕是要辜負了陛下的厚望。”

  他本來就只是讓自己小兒子去做個樣子罷了。

  建功立業什麼的,呵呵,他從來沒奢望過。

  房玄齡也是笑着說了些類似的話,只是他不知道,他家那個小兒子,如今正在少年軍裏玩命的操練!

  總有一天,他那個小兒子,會讓他大喫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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