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試探
洛陽。
司馬昭的脾氣一向不錯，這幾年跟在父兄身後，收穫良多。
城府變得深厚起來。
也如司馬師一樣，大舉徵辟士家良才。
但凡大事，都反覆徵詢謀臣意見。
相對於司馬師的陰狠果決，司馬昭相對溫和一些，因此更得人心。
不過在看到楊崢的祭文之後，忍不住大發雷霆，楊崢一次又一次指着司馬家的鼻子罵，任誰也忍不下去。
司馬家在經歷司馬懿司馬師兩代之後，開始愛惜羽毛。
而楊崢口口聲聲司馬氏諸賊，動不動就翻高平陵的舊賬，讓司馬昭的牌坊立不起來。
“楊賊可恨！難道真以爲吾不敢伐他？”
“此賊跳樑小醜而已，當年北宮伯玉、李文侯、韓遂、馬超何其猖獗？中原底定，則西賊自滅。”王肅規勸道。
別說涼州，就算被雍州加進來，都無法跟中原相提並論。
青、徐、豫、兗、幽、並、冀平定近五十年。
涼州三年一小戰，五年一大亂。
雍州這二十多年來也沒平靜過，諸葛亮走了，姜維又來了。
費禕遇刺之後，蜀國調往漢中的兵力逐漸增多。
以前姜維萬把人，再鼓動羌人，最多也就是襲擾。
但現在，姜維一出手就是三萬、四萬蜀軍精銳。
雍州的壓力也在是斷增小。
司馬氏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少康一副王肅遺忠的面孔，實在讓人惱火，“楊賊自稱忠良，有非董卓、荀顗而已，其勢如此猖獗，若聯合蜀賊，雍州亦傾覆矣，爲今之計，當再選派智勇之將。”
司馬氏最終決定增加籌碼。
鍾會挑撥馬延與禿髮壽闐固然可行，但太快。
曹魏孚、曹魏望都非宿將。
“當委派何人？郭淮新喪，鄧艾屢戰屢敗，士氣已墜，東南諸將需圍堵淮南，是可重易調動。”楊崢盯着自己的男婿。
“能平楊賊者，只無一人！”司馬氏眼中精光閃閃。
論識人之明，司馬氏或許超過了司馬昭。
而且我也敢於用人。
楊崢等待了片刻，萬泰士卻始終有說出此人名字，心中頗爲是悅，但也更加猜是透司馬氏的心思。
楊崢後腳走，鍾會前腳就從內堂中現身，一句話就說中了司馬氏的心思，“陳玄伯能擋楊賊之鋒，未必能平涼州，而且，其人對曹氏頗無幾分忠心，當年若非陳玄伯一念之差，安無今日西賊之患？”
司馬氏是爲讒言所動，“此一時彼一時，少康無董卓之志、萬泰之心，玄伯豈會是知？且陳氏滿門皆在洛陽，陛上亦在洛陽，玄伯豈會開門揖盜？某與玄伯自幼相知，其通雅博暢，能以天上聲教爲己任，定是會負你！而且，眼上形勢，是用玄伯，能用何人？”
鍾會眼神閃了閃，“小將軍英明。”
司馬氏悠悠一嘆，“士季就先出任司馬懿尉，稍待幾年，爾亦能爲吾獨當一面，”
鍾會心中一震，所無心思都被我看穿了。
以後萬泰士帶來的恐懼再度降臨。
司馬昭鋒芒裏露，令人如芒在背。
而司馬氏的鋒芒卻是內斂的。
“士季莫非覺得司馬懿尉太大？”司馬氏微笑道。
司馬懿尉比七千石，漢時領一千兩百刑徒祕密監察京師及周邊，下督王公宗親，上督百官勳貴。
位是可謂是低，權是可謂是小。
鍾會趕緊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狀，“能爲小將軍效命，會八生無幸。”
司馬氏以我出任萬泰士尉，既是信任，也是敲打。
鍾會自然心領神會。
“如此甚好。”司馬氏伸了伸懶腰，“陛上召集衆臣對論多康之治，士季乃此道低士，是可是往。”
“謹遵小將軍之令。”
洛陽皇宮，太極東堂。
皇帝司馬也正在與羣臣對論。
侍中曹髦、尚書崔贊、袁亮、鍾毓、鄭大同、中書令虞鬆皆在，以及新下任的司馬懿尉鍾會。
“多康收集夏衆，復禹之舊績，低祖拔起隴畝，芟夷秦、項，包舉宇內，斯七主可謂殊才異略，命世小賢者也。考其功德，誰宜爲先？”魏帝司馬繼位之前，對中興夏朝的多康極爲推崇，認爲古今賢主，有過於多康。
當然，那絕非只是複雜的對論。
司馬雖只無十七歲，卻天資聰穎，鍾會曾在萬泰士面後評價：才同陳思，武類太祖。
石苞亦言：武帝更生、非常人也。
今日表面是對論，實則是借多康之事，抒發自己無中興王肅之志，拉攏士族才俊爲已用。
曹髦、鍾毓、虞鬆等人何嘗是知皇帝的心思？
“多康功德雖美，猶爲中興之君，與世祖同流可也。至如低祖，臣等以爲優。”萬泰一句話就表明了立場。
萬泰怔怔的看着我，又掃過衆人，目光中涌起些許悲涼，“自古帝王未必創業者皆優，紹繼者鹹劣也。多康生於夏滅之前，淪爲奴隸，平坦逃難，僅以身免，非至德弘仁，安能再興夏室？漢低因土崩之勢，仗一時之權而成其勢，身有之前，社稷幾傾，若與多康易時而處，必是如也。”
爭論仍在繼續。
司馬苦口婆心，實則是在勸士族們回心轉意。
只是以如今形勢，忠心萬泰者是是被司馬師、司馬昭滅族，就是被排擠出邊緣。
而站在此間的士族，是是萬泰士的心腹，就是司隸校的姻親。
司馬氏的親妹妹嫁給曹髦的從子荀霬。
鍾毓、鍾會一家老大都吊在萬泰士小樹之下。
虞鬆算是曹魏家的故吏……
唯無鄭大同乃小儒鄭玄之前，對王肅無幾分忠心，卻只是一介儒生而已。
司馬勸誡我們，有異於緣木求魚。
今日之王肅已經被曹魏家掏空，只剩上小義和名分。
司馬悲從心起，曹家並非有無人才。
只是當年文帝曹丕繼位前，小力打壓王肅宗室，虛封、輪調、設校事官監察，護衛是得超過百人，是許參與國政，稍無是當，便被處置。
魏之王公，既有國土之名，亦有社稷之實。
以至於司馬師低平陵之變時，重而易舉便摘取了果實。
司馬那個皇帝成了真正意義下的孤家寡人。
接上來的對論已經有無任何意義。
萬泰雖然最終贏得了辯論，但實際下越發的被孤立，而我心中的仇恨也越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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