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狗
輕易拿下鮮卑之後，馬隆選募善戰之士，充爲敢死營，用段日陸眷爲先鋒，開始了收復整個遼東的戰爭。
高句麗聯合濊貊、扶余、烏桓等族，聚積兩萬人馬，試圖頑抗到底。
沒辦法，此時的高句麗不是三百年後的高句麗，被毌丘儉屠了一次，國力早已衰弱，能在深山老林裏湊出這些人已經不錯了。
馬韓、辰韓、弁韓派出一萬聯軍。
但烏合之衆永遠是烏合之衆。
別說跟秦軍打，就連段日陸眷的四千敢死營都不是對手。
戰前，諸族混雜的敢死營得到了馬隆的承諾，滅高句麗和三韓後，會把三韓的一部分土地賞賜給他們，人人可以當老爺、大人……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
段日陸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帶着兩三百部衆從河北跑到遼東躲避旱災，幾年間混成一部之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開始高句麗沒把段日陸眷的敢死營當回事，注意力放在後面的秦軍大陣。
讓三韓聯軍去對付他們。
一萬人對四千人，三韓軍笑出了豬叫聲，覺得手到擒來，小菜一碟。
但真打起來，就發現不對了。
段日陸眷率敢死營如同四千頭瘋狗，提着弓刀，就往三韓聯軍裏面衝。
“天助我也！”段日陸眷大喜過望。
如果是高句麗軍，這四千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但對手是三韓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段日陸眷在遼東混了二十年，什麼好欺負，什麼人不能惹，還是心中有數的。
稍微有腦子的勢力，遇到大秦，躲都都不贏，三韓卻火急火燎的送上來。
他們穿着齊整的皮甲，提着還算精良的裝備，卻在野人一般的敢死營面前一敗塗地……
“殺啊！”段日陸眷一馬當先，率百餘騎兵衝入三韓軍陣之中。
知道秦軍就在一旁觀望，有心打出威風來，證明自己的價值，敢死營的亡命之徒個個奮勇當先。
三韓軍一見這氣勢，當場就慫了，前陣被擊破，中陣、後陣轉身就跑。
段日陸眷驅兵掩殺之。
不到一個時辰，三韓軍便從戰場上消失了，留下一地的屍體，殘軍向南逃竄。
敗得如此之快令兩邊的主將完全沒想到……
馬隆原本只是想段日陸眷以三韓軍爲突破口，打亂其陣腳，然後手下精銳秦軍衝殺……
現在看來是多餘了。
漢末黃巾之亂至今，中原亂戰了近百年，戰鬥力直線飆升。
馬隆見慣了中原軍隊的強悍，實在沒料到周邊勢力如此不堪一擊。
段日陸眷解決了三韓人，自身傷亡不過兩百餘人，正在興頭上，指着高句麗軍吼道：“一漢敵五胡，一秦抵六夷，隨我衝殺！”
“殺！”敢死營的人正殺紅了眼。
西面的秦軍靜悄悄的，聽到敢死營的吼聲，紛紛焦躁起來了。
“都督……再不出手，肉都讓敢死營的狗崽子吃了！”宇文莫槐眼紅無比。
能戰力，他宇文部絕不弱於段部。
現在的局勢很明顯，狗多肉少，就剩高句麗了……
這場戰爭已經完全超出了馬隆的預料，三韓人是豆腐，一碰就碎，高句麗似乎也沒強到那裏去。
回望身後的一萬中軍精銳，似乎連他們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馬隆無奈的揮揮手。
宇文莫槐彷彿狗見到骨頭一般欣喜若狂，“領命！”
三千宇文部義從殺出，從西北角絞殺高句麗軍。
其實高句麗軍不可謂不驍勇，白山黑水間的濊貊、扶余人一向剽悍，當年檀石槐統治他們的時候，曾渡船殺到扶桑。
戰場上的兩千餘濊貊人，憑藉破爛的武器，正與段日陸眷的敢死營殺的難解難分。
高句麗佈陣也抵擋住了宇文莫槐的輕騎。
但，大秦的兩條惡狗就讓高句麗精疲力盡。
秦軍主力還沒出手。
“都督，我等請戰！”中軍將佐們被戰場上的血腥氣刺激到了。
“再等等。”馬隆溫言勸慰。
戰場仍在焦灼。
一個時辰後，雙方都有些筋疲力盡。
馬隆對身邊的豪強和豪酋笑道：“諸位觀吾鼓聲破敵！”
襄平一戰，衆人早就對馬隆心服口服，此時又怎會不信？
“擂鼓！”
令旗揮動，三十多面戰鼓齊聲轟鳴，彷彿一道道雷霆降在戰場上。
而這戰鼓聲也成了壓垮高句麗最後的一根稻草。
秦軍佈陣還沒動，宇文部和段部就先興奮起來，彷彿聽到主人鼓勵的惡犬，張牙舞爪，瘋狂撕咬。
這時代，狗絕不是篾稱。
諸葛誕活着的時候，被時人成爲功狗，與諸葛亮、諸葛瑾並稱龍虎犬。
鼓聲也提醒高句麗軍，秦軍主力還沒出手，於是恐懼就在鼓聲中不斷被散播出去，彷彿有種攝人心魄的力量。
“死！”段日陸眷砍翻一名濊貊人，忽然看到高句麗中軍在後退，“敗了，高句麗敗了！”
他以各種語言吼了出來。
己方士氣大振，而敵人頓時委頓下來。
濊貊人也沒有血戰的勇氣了，掉頭就跑。
段日陸眷忽然想到了什麼，低聲對身邊的親信道：“不可放過一個濊貊人！”
“這是爲何？”
“糊塗，若濊貊人投降大秦，用爲前驅，哪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段日陸眷心思一向深沉，不然也不會是鮮卑三部中最後的勝出者。
宇文莫槐雖然也投降了，但總是帶着一股子匈奴正統的傲氣，這樣的人必然在大秦走不遠。
“遵命！”部下們紛紛挽起弓箭，射殺逃竄的濊貊人。
段日陸眷目光轉向西北面的宇文莫槐。
宇文莫槐見高句麗退軍，立即火急火燎的追殺，但高句麗雖退，陣型卻沒亂，反手一擊，箭如飛蝗，宇文部立即死傷數百騎，剩下的人也不敢再追了。
宇文莫槐在馬上破口大罵。
目睹一切的段日陸眷心中冷笑，此人不過是一莽夫。
沒辦法，給大秦當狗也有競爭壓力……
既然決定投奔大秦，就要當最兇、最狠的那頭惡犬！
段日陸眷出身低微，當過奴隸，當過馬匪，所以沒有任何壓力，如果此戰能崛起，到時候收到大秦皇帝的青睞，封侯拜將，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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