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好大的臉 作者:未知 傍晚時分,一輛華貴馬車來到吳王府門前,遞上名帖,說是奉命來接吳明赴宴。 車伕倒是見過幾次,是賈政經的貼身侍從之一,名叫賈三。 “這個賈小胖,看你躲到幾時!” 吳明微笑婉拒,自顧自上了自家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 回京第一次,吳福沒有陪同,老人在門口望着,直到馬車消失在街頭。 駕車的是胡倉,原本胡慶和柴青想要同行護衛,被吳明以人多不便爲由留下。 車軲轆在地面上滾動的雜音與周遭熱鬧的喧囂聲混合在一起,交織成一首特殊的晚歌,卻無法煩擾吳明的思緒。 “極品玄兵啊,甚至蘊養出了一絲靈性,只差半步便可成爲寶器,說送就送,神秀啊神秀,你到底看出了什麼?” 摩挲着硨磲念珠,吳明的眉頭微皺,不由想起了那句詩——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雖然來到異界的時日很短,可見識了種種玄奇,吳明再也不爲身爲現代人而有沾沾自喜的優越感。 本着探索求知的心態,在武道之路上禹禹前行,越發謙恭與執着! 正是因此,神秀小和尚看似化緣,實則強求的行徑,讓吳明心中多了一絲隱憂! 小和尚人如其名,自第一次見面,吳明便知道,絕對是超凡脫俗,舉世無雙一流的妖孽! 想到那雙清澈如水,卻又洞徹事事,好似能把人心看透的眼睛,便不由一陣心悸! 如果說,見過的同齡超凡人物中,柳依雪是靈動單純,賈政經是精明剔透,那神秀便是一朵看的到,摸不着,看似普通卻透着神祕的雲彩! 可望而不可即! 單單是能捨得一串恩師贈予的念珠,無論是其珍貴程度,就憑其意義,這份魄力,吳明是自稱不如的! 這串硨磲念珠,可是有名有姓,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寶物。 之前王府着火的夜晚,桑葉便是憑藉銀鏈玄兵,獨擋三大意境高手,可想而知其珍貴! 就算有相同的,能有神秀的師父佩戴百年的嗎? 只要識貨之人,見了此珠,無不會給三分薄面,就算有人敢搶,也沒人敢光明正大的佩戴! 光是想想吳福仔細看過此珠之後的反應,吳明就覺得此物是個燙手山芋,捨不得放棄,卻又不敢輕易據爲己有。 即便,明知神秀的師父知道,也不會收回!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既是佛緣,那便收着,待日後有緣,去一趟少林寺,看看這方古剎,到底有何玄奇!” 拉了拉袖口掩蓋佛珠,吳明心神嚮往着曾經去過的少林,想要看看與前世烏煙瘴氣的所在有什麼區別。 而且,無論前世今生,他都與佛有緣。 前世爲爭奪一盞佛燈而死,今生修煉的一門異界功法《金鐘罩》也是傳自少林。 硬功中,以《金鐘罩》、《鐵布衫》流傳最廣,但多有殘缺,而且有的修煉方法不對,少林寺對這一類功法外傳並不追究。 吳明想要得到完整的功法,少林寺一行,必不可免! “小王爺,錦繡園到了!” 沉思不知時,馬車突然停下。 吳明小小的撥弄了下,幾根細如髮絲,幾乎肉眼不可查的線,才掀起簾子下了馬車。 “小王爺,我家小主已經等候多時,馬車就交給小人吧!” 賈三一直在頭前引路,此時過來要接掌馬車。 “不必勞煩了,你領胡老去放一旁便是!” 吳明掃了眼四周,發現來往的馬車極多,但門口並不擁堵,顯然有另外停放的地方。 “這~” 胡倉猶豫了下,不敢讓他獨自一人。 賈三心中滿是不解,停個馬車,哪裏需要兩個人? 這番略作停靠,後面的馬車就擠成了堆,但無人爲了這小小一會兒,便有惡奴出來張牙舞爪的趕人。 能來參加,連賈政經都在乎的宴會,顯然不是普通人,家教涵養那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 即便吳明的馬車很普通,可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放個屁都能嘣出幾個三五品大元來,誰敢確定不會撞到鐵板? 可偏偏當吳明下了馬車,後面幾輛車中的貴人一看,不是熟臉,再加上馬伕是個獨眼老人,馬車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連個標識都沒有,登時有人不幹了。 這年頭,人的名,樹的影! 但凡有點身家背景的人,都有獨一無二的標識。 出門在外,都會佩戴,一來是引以爲榮,咱是某某出身,我驕傲! 二來,外人看了也會給予幾分薄面,有交情的會給個方便,不認識的也想認識下,漲漲面子。 三來,是警告那些剪徑的偏門漢們,不要輕易招惹,否則沒有好果子喫! “喂,前面的趕緊讓路,別耽擱我家少爺赴宴!” 幾名家僕打扮的大漢嚷嚷起來,雖然兇狠,卻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還是有幾分顧忌的,只是催促。 “哈,沒想到,這小子也來了!” 吳明不以爲意,正在打量間,又有一輛馬車過來,幾個少年探頭探腦,竟然是熟人。 正是袁飛和三個伴當! “小猴子,過來,陪小王爺進去,若是小王爺少了半根毫毛,小心你的皮子!” 胡倉獨眼一亮,毫不客氣的喊道。 袁飛滿臉不情願的帶着三個伴當下車,雖然敢對吳明橫眉豎眼,卻不敢在胡倉面前呲牙,有如老鼠見貓。 要知道,四人是偷偷跑出來的,本在吳明後面,估摸着怎麼也不會被抓個正着,等生米煮成熟飯被發現,一切都晚了。 誰曾想,吳明的馬車走的慢,湊巧碰一塊了! 這一番磨蹭,再加上被人使喚的跟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登時被有些不知深淺的隨從當成了下人一流。 “嘁,什麼小王爺?寒酸的連個像樣的僕人都沒有,馬車都如此陳舊! 看這幾個小少年倒是長的挺精神,不會是鄉下土財主養的兔兒吧?” 隱約間,有幾聲嬉笑傳來,就連幾駕臨近的馬車中也傳來一陣鬨笑,另有女子的輕笑。 袁飛四人雖然年少,但卻常年在邊鎮廝混,一身的痞氣,哪裏受過這等氣? “孃的,哪個雜碎敢罵小爺?揍他們!” 本就被抓了個正着,滿心的鬱悶無處發,少年的暴脾氣上來,一點就炸,出手間毫不留情。 幾個笑的最大聲的僕役,登時被打倒在地,慘叫一片。 “大膽,哪裏來的狂徒,竟敢在京城撒野?” “好膽,竟敢對劉公子的車架動手!不要命了嗎?” “找死,不知道我們是~” 一時間,本就擁擠的街道,登時亂糟糟一團。 但讓衆人驚訝的是,四個少年對陣壯漢僕役,竟然是一面倒的情形,任誰也想不到,竟有如此出衆的實力。 不少明眼人都在暗自猜測,到底是哪家能培養如此出衆少年武者,不再將之當場普通家奴! 只是四人出手毫無顧忌,也惹怒了這些非富即貴之人的護衛! “哼,敢傷我家小侯爺,找死!” 一聲冷哼,修爲低的人只覺耳畔一陣炸響,好懸沒暈過去。 只見一道人影凌空而起,如同老鷹般飛撲四人,掀起的勁風更是吹的一衆家奴東倒西歪。 “哼,意境武者,欺負幾個小輩,很有臉嗎?” 胡倉怒哼一聲,不見如何動作,便到了近前,狠狠一掌拍了上去。 噼啪! 隱約間,一溜隱現青色的火光閃現,熾熱的掌風呼嘯而出,硬生生一掌將那人拍的飛了回去! 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混雜着痛苦呻喑的悶哼! “噗!烈焰掌,如火純青,以意領氣,你到底是誰?京城沒你這號人物!” 幾乎在同時,那人落地後,張口吐出一蓬鮮血,落地間滋滋作響,竟是散發出陣陣焦糊味道。 衆人無不爲之側目、駭然,誰也想不到,這麼個不起眼的獨眼老頭,竟然是武意二境的高手! 而且,將一門絕學練到了近乎圓滿的地步! “哼,我是誰不重要,今日之事,雙方都有錯,就此罷手如何?” 胡倉沒有得勢不饒人,本着息事寧人道。 四個嚇了一跳的小夥伴,被那一擊嚇的清醒過來,忙不迭跑到胡倉身後。 吳明看的暗笑不已,對胡倉的應對更滿意。 倒不是他怕事,而是被人當猴子似的盯着,感覺實在不好。 而且,確實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他還在守孝期間。 若此事傳出去,木春這老太監,免不得要對他耳提面命一副! “哼,就此罷手?我膺候府的臉面往哪擱?” 一道陰鷙的聲音傳來,聽聲倒是年齡不大。 吳明側目看去,發現又是熟人,正是他初回王府之時,追着柳依雪不請自來的一批人中的膺候家小侯爺。 至於名字,人家沒說,他也沒問。 那日三王送禮,這些個什麼候家的小侯爺,也都沒個表示。 不知是故作不知,還是根本不屑一顧! 隱約間,他感到這小子似乎看了自己一眼,直覺告訴他,這小子是故意找茬。 胡倉眉頭微皺,獨眼中閃過一抹忌憚之色,轉頭看向吳明。 “膺候府,好大的臉啊!王林,你敢惹我兄弟,信不信,明天一早,膺候府在京城的十五家店鋪,通通斷貨,你王林小侯爺,還得登門道歉?” 就在吳明思量出手與否的影響之時,賈胖子獨有的公鴨嗓猛的傳來。 霸道囂張的宣言,與以往行事完全不符的作風,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