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貪心 作者:未知 轟隆隆! 單萊山方圓百里內,電閃雷鳴,颶風暴雨涌動不休,大地轟鳴震動,不知有多少山峯崩塌,尤其可怖的是,蒼穹上極速掠動,宛若閃電般肉眼不可查的光影碰撞間散逸的力量,驚走了無數鳥獸。 而更多的,直接被那超出承受範圍的生命威壓生生嚇死,整個單萊山中低階生靈完全遭了災。 嗡! 就在那些不知名強者打的不可開交之際,單萊山中心所在,一股恐怖無垠的浩瀚氣息涌動開來,便見蒼穹都被沾染成了翠綠色。 一棵堪稱擎天拄地的參天古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很快遮蔽了天日,巨大的樹冠不知綿延出多廣,迫的那些存在無一不駭然四散。 轟咔! 隨着一聲震耳發聵的轟鳴,一道刺目閃電劃破蒼穹,烏雲滾滾匯聚,被照的透亮,露出其內清晰可見的十幾道驚駭相顧的身影,一個個無不瞪着溜圓的眼睛,看向巨樹虛影在。 嘩啦啦! 當閃電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天際之時,巨樹虛影顫抖了下,化作無數翠綠光點,如雨般灑落,赫然是真正的傾盆暴雨,唯一不同的是,這些雨滴乃是極爲精純的天地靈氣! 當雨水落地,卻詭異的瞬間融入地面,發出一陣陣嗚咽般的轟鳴! “天地同悲,聖者隕落,樹尊歸墟了!” 不知出悲愴的喊了聲,所有身影降下半空,無論敵友,盡皆垂下了高傲的頭顱,以示尊敬。 沙沙! 雨水滋潤大地,草木赫然違背了自然規律,如雨後春筍般瘋長,雖然動物沒有出現異變,但許多靜靜趴臥雨中,任由雨水沖刷身體,目露人性化的哀傷目光。 這是一尊聖者歸墟後,自身力量重歸大地,給予周遭生靈的福澤,如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不至於在死後,被世人遺忘! 暴雨足足持續了大半個時辰,當雨過天晴,一道晶綠色虹橋,宛若彩虹般桁架天地,萬里無雲,湛藍天空仿若被洗刷盡了所有污濁。 嗖嗖! 衆人又靜默了半刻鐘,卻見有數十道形色各異的身影自單萊山中狼狽躥出,讓那十幾名強者勃然變色。 “你們竟然敢派人進入我桑家腹地?” “該死的南疆野蠻人,不服教化,不通人文,今日讓你們來的去不得!” “覬覦我族至寶,殺我族人,不死不休!” 四尊桑家半聖勃然大怒,怒嘯着舞動綿延不知多長,宛若蛟龍般的鎖鏈,殺向對面。 “哼!” 對方也不甘示弱,廢話不多說,徑直殺了過去。 但見蒼穹再起波瀾,雲霧翻涌間,無數異象頻生,時而電閃雷鳴,時而鳥獸魚蟲淒厲嘶吼,散發出股股暴虐之氣。 只是誰也沒有發現,兩道身影單萊山中,一條隱藏極深的地下河,向南而去。 …… “河水怎麼變綠了?” 吳明訝然看着波濤洶涌的河水中,泛起的水霧赫然成了晶綠色,宛若之前所見樹尊虛影所散,甚至其中帶有的氣息也有一絲相近。 “笨蛋,這是天地同悲的異象,樹尊已經隕落,其真靈迴歸天地,也是天地對於這等存在的一種認可!” 黎珂俏生生賞了他一記白眼,俏臉上分明掛着‘孤陋寡聞’的嘲弄之色。 吳明不以爲意,腦海中快速閃過有關聖者的各種資料,雖然很少,但也確實提過,聖者隕落時,會有天地異象出現。 只是於普通人或尋常生靈而言,聖者離的太遠了,即便偶有記載,也是語焉不詳,以至於連他都不曾記清楚。 “沒想到,樹尊本源真靈遁入山海界珠,連神州天地規則都瞞過了,看來界珠恢復的遠在我想象之上!” 吳明心中微喜。 山海界珠恢復的越快,代表着離他掌控的時間越短,屆時裏面的諸多強者,就能爲他所用了,相當於隨身帶了一支大軍。 放在以往,破損的山海界珠,恢復遙遙無期,莫說裝東西了,哪怕是維持僅有的狀態都難,如今接連融合了龍境和王屋祖地和五行靈珠,又有了樹尊本源真靈借同族聖道遺珍入駐其內,終於恢復了此珠的真正生機。 “喂,你什麼時候把樹尊遺蛻還我?” 見他不說話,黎珂暗喜,以爲拿捏住了吳明,登時又有了幾分趾高氣揚之態。 “什麼叫還你?” 吳明毫不客氣道。 八字沒一撇的事情,這丫頭竟早已將樹尊遺蛻視爲己有,臉皮之厚,簡直聞所未聞。 “你……你說過我告訴你離開的方法,就把遺蛻還我的,你說話不算話,還是男人嗎?” 黎珂氣急道。 “我只是說考慮,現在仍在考慮中!” 吳明淡淡一語。 黎珂眼白微翻,險些背過氣去,怒斥道:“你就會欺負我一個女孩子,你不是男人,你們中原人都是僞君子!” “你又沒嘗試過,怎知我不是男人?” 吳明斜睨了她一眼。 “嘗試什麼?” 黎珂傻傻道。 吳明神色一滯,沒想到碰上個純情嬌娃,心中一絲惡趣味瞬間煙消雲散,欺負這種小白,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哼,你等着,不要讓本聖女脫困,否則要你好看!” 黎珂恨恨瞪了吳明背影一眼,咬牙切齒的跟了上去。 此番在吳明手中吃了大虧,以其刁蠻任性的脾氣,哪裏咽的下這口氣,自然是憋着一口氣盤算如何報復。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僅沒有成功,反而會賠的底兒掉,最後甚至連自己都搭進去。 …… 時光荏苒,一晃七八天過去,遠在大宋南邊,與南魏隔江而望的北面,令無數武者趨之若鶩的雲夢澤某地內,十幾道強橫的氣息一閃過,竟無視了雲夢澤那極爲出名的沼澤毒霧,宛若游魚入水,絲毫不受影響。 “哼,好好一處水靈福地,竟然讓人族給佔了去,也不知天龍宮幹什麼喫的?” 一名面色紫黑,宛若中了劇毒,神色猙獰若夜叉般的大漢,低聲嘟囔道。 “胡說八道什麼?” 一名身穿黃袍的青年大漢,轉身斥道。 正交談的幾個人,齊齊噤聲,再也不敢多言。 “父皇、二哥,四哥,我聽說雲夢澤乃是摩雲大盜的勢力範圍,摩雲少主方昔仁,與那吳明相交莫逆,若是插手此事怎麼辦?” 一名身形略顯乾瘦的黃面青年道。 “老七,閉嘴!” 爲首一名青壯年厲聲斥道。 “怕什麼?區區一個宗師,難道還能未卜先知,察覺到父皇也來了不成?” 青年不屑撇撇嘴,肆無忌憚道。 “哼!” 只是當隊伍內一名身形不算魁梧,甚至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冷睨了他一眼後,登時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言。 “摩雲大道不足爲慮,爲父已與天龍宮通過氣,此番前來乃是爲清理門戶,摩雲洞若敢插手,天龍宮內自有真龍出手,水淹雲夢澤!” 中年男子淡淡道。 “父皇,十七弟據說是被賊人以祕術寶物禁錮奴役,並非有意反叛,能否給他一次機會?” 一人躊躇少頃道。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死有餘辜,他害死老三,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抵消罪孽,誰再敢爲那畜生求情,休怪爲父無情!” 中年冷聲道。 “是!” 衆人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多年。 “鮎蛟,去前方探路,那畜生的氣息離此不遠了,一定要查看仔細,萬不可有一絲紕漏!” 當行進了數百里後,中年男子驀然揮手停下,頭也不回吩咐道。 “是!” 其中一名頭頂有兩道觸鬚般髮鬢的大漢,徑直躥入泥沼中,眨眼消失不見。 “父皇,爲了收拾老十七,用不着如此興師動衆吧?” 一名面相頗爲穩重的青年走到近前低聲道。 衆人循聲望去,側耳傾聽。 “哼,那畜生之前得庇於太行山那位,爲父也奈何不得,只能任其逍遙自在,如今他來到南方,暴露出自身所在,自然要清理門戶,只是……” 中年男子冷冷一曬,環視衆人道,“只是奴役他的人乃是金王陛下的心腹大患,如今金王陛下已前往單萊山,但他臨行前曾有交代,多半會遇上宿敵而無法出手,那小子只能逃往這邊,我們便可以逸待勞,出其不意,將之擊殺。” “父皇,孩兒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賊子被金王陛下之子算計多次,屢次全身而退,憑什麼認爲我等就能將之擊殺?” 那青年遲疑道。 “貪心!” 中年男子詭異一笑,目中森芒閃爍道,“以人心之貪婪,豈有如寶山空手而歸的道理?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膽敢在單萊山中謀取樹尊遺蛻,南疆蠱族豈是好相與的?即便虎口拔牙成功了,他又剩下多少餘力?” “父皇高見!” 幾名青年讚道。 “那他逃往石鼓書院不是更好嗎?孩兒知道,金王陛下的宿敵,就是石鼓書院教習,他捨近求遠跑這兒幹什麼?” 那青年還是狐疑道。 “二郎,你果然聰明,但還未至算無遺策之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中年男子讚許的點點頭,神色轉冷道,“其實,還是因爲貪心,他知道爲父會循着那孽畜的血脈找來,定然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金王陛下羽翼,就一定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