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捨荒者
“130多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麼連個人影都沒了。”
李長空內心感到有些不安，他是21世紀初穿越的，那時候，雖然世界局勢有些緊張，但大家都比較剋制，要搞成現在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還是太誇張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過去的人類們變得如此瘋狂呢？
“散開，繼續尋找新的線索。”
李長空下達了新的指示，機械兵們開始從四周的廢墟中嘗試着挖掘其他線索，期望能找到一些報刊或者電子儀器什麼的來讓他了解一下過去這130年的故事。
順便又從地下械巢中提取更多的機兵出來開展探索工作。
而事實證明，這個決策很有效果，在機械兵的數量達到一千多人的時候，探索工作有了新的成果——機械兵們從自由女神像腦子裏挖出了半個類似引擎的奇怪物件。
得益於未知存在灌輸的大量知識，再配合上地下械巢算力的加持，李長空很快就推演出這個古怪物件的基礎構造，指揮着機械兵一步步將其拆解。
“體積不小，使用核聚變的方式產生能源，但這能源使用方式也有些簡陋了，和這核聚變的技術有些不匹配，像是投石車丟導彈一樣，按照這種方法出力都不足20%，顯然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還有這個外殼上文字，和我認知中的人類通用語言都不匹配，和我腦子裏的那些科技的語言又不一致……”
“看起來像是人類劫持了某個黑箱科技，但又不會用一樣。”
眨眼之間，李長空就作出了新的推論：在他穿越之後，人類不知道從哪裏搞出來了一種運用了核聚變的科技，但他們顯然是沒有掌握其基礎原理。
不然也不會搞出投石車丟導彈的笑話了。
正當李長空還沉浸對過去的推論中的時候，機兵們傳來了新的消息：發現了一串疑是人類的腳印。
腳印並不是很明顯，快要被風沙給吞沒了，而且看腳印的數量，留存的人類恐怕很少。
但這無疑是給李長空指名了一個方向，現在依然有人類活着，說什麼人類已死還是太誇張了。
“nice，沒死光就好。”
李長空微微凝神，一百來臺機械兵從繁瑣的探索工作中被抽離出來，拔地而起，集體升空，匯成一條細細的黑線，像是游龍，又像雁羣。
“出發！”
一聲令下，機羣鼓動着引擎，藍色烈焰從噴口涌出，掃描系統全開，以腳印爲中軸，呈現扇型開始擴張，巡查着生還者的存活跡象，
如今的紐約風沙很大，天氣極爲惡劣，這種惡劣的天氣如果放在過去，以人類的科技而言，別說去找人了，能出門就算是成功了。
但自己腦子裏的科技顯然是要比自己老家的科技要高出不止一籌的，起碼地下械巢這種東西只能出現在科幻作品裏。
而與械巢同宗同源的機兵也是有點東西的，即使是在洶涌的風暴中飛行也是穩如泰山，在持續了半個小時後的搜查後，機羣們終於找到了新線索。
“報告主意識，已經發現目標。”
接收到機羣的報告後，李長空立馬接上機羣的視角，赫然發現地面上出現七八個黑色的小點在頂着風沙，緩緩移動。
李長空調整了一下聚焦目鏡，將黑色小點驟然放大，從移動的身姿來看，來者確實是人類。
只見這七人均是包裹着焦黃色布質防沙服，頭帶着破碎的眼罩，顯露在外的皮膚十分粗糙，右手都纏繞着黑色的繩索，將他們彼此鏈接在一起，在末端還拉着一個巨大的箱子，看起來像是他們的行李。
他們行色匆匆，排成一條直線，用開路者的身軀儘量抵禦着風沙的阻撓，像是在躲避風沙，又像是在逃離什麼東西的追捕
忽然，距離他們兩百米開外，平整的沙面出現線狀的凸出，其移動速度極爲驚人，僅僅幾秒就已經逼近了人羣。
最末端的捨荒者似乎有所察覺，連忙用力扯了一下右手的繩索，從懷中掏出一把左輪手槍，站在箱子上方，示意着同伴有危險來襲。
得到哨兵示意的衆人頓時繞着箱子，圍成一團，掏出各種亂七八糟的武器，警戒的看着遠處凸起的沙地。
李長空看了看衆人的武器，頓時感到有些好奇，因爲這夥人的裝備上下限差別太大了，最差的還在提着大砍刀，最好的甚至手持能量步槍。這夥人的表現進一步驗證了李長空之前的猜想，現在人類的科技樹上確實是存在着巨大的黑箱。
在李長空還在觀望着的時候，沙下的獵手已然飛躍出地面。
一種身軀長約數十米，覆蓋着堅硬的灰褐色的外骨骼，末端帶有尖銳而強壯的下顎，其中射出幾條觸鬚，整體呈現環裝節肢的蟲類捕食動物出現在人羣面前，它張着巨大血口，向人類猛撲過去。
“沙蟲！”
“開火！”
手持遠程武器的衆人紛紛開火，五花十門的攻擊砸在沙蟲口中，只可惜風沙實在是太大，動能武器幾乎打空了7成，子彈都射在它的外殼上，濺起了陣陣火光。
只有那個手持能量步槍的精壯漢子成功命中沙蟲口中脆弱的要害。
墨綠色的汁液瞬間飛灑出來，澆在沙地之上，冒起了陣陣白煙，顯然這蟲子的體液具有很強的腐蝕性。
被命中要害的沙蟲瞬間怒火上頭，拋開衆人，直奔精壯漢子而去，想要先解決掉這個大麻煩。
那漢子見狀，立刻解開了右手的繩子，沿着傾斜的地面，一路滑鏟，離開了隊伍的庇護範圍。
“馬耳客！”
“隊長！”
衆人見狀，頓時大驚失色，在這個鬼地方，解開了救生繩，基本上就等於解開了自己最後一道保障，萬一陷入什麼流沙之中，那就是十死無生了！
但馬耳客能作爲這羣捨荒者的隊長自然也是有幾分膽識和能耐在身的。
只見他雙腳一蹬，用力一跳，堪堪避開了沙蟲的突臉攻擊，飛空途中，他一把扯下了身上的炸彈，緊緊盯着沙蟲。
而此時沙蟲也正好扭過頭來，再次張開了血口，準備再次對避無可避的馬耳客進行突擊，但這次馬耳客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一把將炸彈丟進沙蟲口中，雙手抱頭護住臉，不再看向沙蟲。
轟！
一聲巨響在沙蟲口中響起，熱浪噴薄而出，席捲着腐蝕的體液和高溫撲向了眼前的馬耳客，所幸，提前預判到危機的馬耳客只是雙手掉了層皮，並沒有傷及性命。
“咳咳……”
馬耳客緩緩站起身子來，強忍着雙手的劇痛，輕輕拂去手上的泥沙和沙蟲血。
此時捨荒者們終於趕到了自己隊長身邊，衆人手忙腳亂，有的掏出酒精和紗布，正欲給自己隊長消毒包紮，有的重新舉起槍械，站在離隊伍幾米開外警戒。
“你這也太亂來了。”
“就是，萬一你出了岔子，營地裏的那羣鬣狗又會來噁心我們了。”
“這麼多年，每次見到沙蟲的基本都死人，沒想到我們居然全能活下來，這次可算是幸運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或責備着馬耳客的不謹慎，或是慶幸這次的死裏逃生。
但馬耳客只是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就是掉了點皮而已，比起這個，箱子纔是最重要的，沒了它我們要怎麼活都不知道。”
“只是可惜了那個結晶手雷，我們存貨不多了。”
一個正在給他包紮，疑是醫生的少年聞言，頓時怒罵道：“哥！命重要！”
“是是是……”
正當衆人慶幸自己這次死裏逃生的時候，一股強烈的震感再次來襲。
遠處一公里開外，幾十條沙蟲在翻涌着，它們經過之地無不滿天飛塵，黃沙滔天，共同蠕動前行帶來的震感幾乎讓衆人無法站立。
而與沙蟲羣相比，捨荒者是顯得如此弱小不堪，宛如案板上的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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