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鬣狗們
稍微年紀大些的老人緊緊握住同伴的胳膊，手腳都在微微的顫抖着，這一排帶有肅殺之氣的機兵給他們的壓迫感太強了。
而稍微年輕一些的人則是關注到這些機械步兵的裝備，他們完全看不懂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臥槽，又是大炮，又是激光刃，還有那個光翼！這麼牛逼的裝備，怕是MSI的人都沒有吧？”
“這老闆到底是何方神聖？感覺他們的科技比公司的還要牛逼啊！”
而作爲捨荒者的首領，馬耳客現在很慌，畢竟他就站在這一大羣機兵面前，而人家的長槍短炮正頂着他腦袋，似乎自己有性命之憂。
“壞了，李老闆不會覺得我在禍水東引，坐山觀虎鬥吧?”
馬耳客看着眼前列陣以待的機羣，心裏越發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小，他顫抖着舉起雙手，開口說道：“李老闆，我真的沒有二心……”
而李長空這邊也是有點懵逼。
他看着眼前被寒風凍的瑟瑟發抖的老老少少二十餘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想象中的刀斧手，莫非自己真的是反應過度，以己度人了？
他想了想，迴應道：“你把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先。”
於是馬耳客把今天鬣狗幫襲擊的事如實告訴了李長空，還着重介紹了他們的金主MSI，那吹的叫一個天花亂墜，不像是喫人不吐骨頭的奴隸主，更像是長腿的天材地寶，打了就能爆裝備，屬實是發家致富的不二選擇。
而李長空就這麼聽他講了快十分鐘的單口相聲，終於是忍不住打斷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讓我去幹他們，然後你來撿屍?”
聞言，馬耳客只能尷尬笑了笑，他沒想到李長空這麼直性子，壓根不跟他打啞謎。
“這個嘛，李老闆，你看，我們這麼一堆老弱病殘的，能不拖您後腿就不錯了。”
李長空頓時有些無語，沒想到這人這麼赤條條的。
不過他並不在乎這些，嚴格意義上來說，去打掉鬣狗幫對他有益無害，不存在利益上的問題。
而且在他的觀念中，二五仔是比入侵者更加值得厭惡的東西。
打定主意後，李長空不再和馬耳客打哈哈，各種扯皮。
得到指令的機兵們陡然亮起幽藍色的能源迴路，胸口處的引擎發出陣陣轟鳴，本是摺疊的光翼再度展開，綻放起明亮的光彩，像是倒飛的流星一樣衝刺上天，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地的塵埃。
……
23點30分，月光暗淡，在一處峽谷底下，這裏坐落着鬣狗幫的營地。
與其說是營地，不如是說是活墳場，污穢尿坑雲集着蒼蠅，瘦弱疲憊的奴隸在看守的鞭子下彎着腰，盯着腳，跟着前邊的人，在緩緩回到自己的棚子中。
但也有沒能回得去的。
一個癱倒在路邊的老人如此乞求，他伸着手，向‘警長’祈求着。
但他等來的只有鞭子。
一下，兩下，剛開始老人還會叫喊兩聲，但很快，老人就沒了聲息，任由兇惡男人發泄着。
幾分鐘後，一些暗紅色的血液從老人身下緩緩流出，男人見狀，則是暗罵了聲晦氣，便離開了。
幾乎是在男人前腳剛離開，後腳就不知從哪幾個地方竄出幾個‘平民’拿着杯子伸向老人腿邊的血中，拼命撈着，爭搶着那一點點水分……
如此慘劇，在鬣狗幫裏並不稀奇，基本上每日都要上演幾次，在這裏除了‘警長’，就是‘平民’，‘平民’如果不能每日維持15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則無法從警長口中討得水糧。
像老人那樣的，基本上都是要拉出去峽谷外面喂狗，警長們美曰其名：“節約糧食”。
而相對的，峽谷裏面，就是警長們的居住地了。
一般來說，這個時間段，警長們大多歇息了，但今天不同，他們在舉行派對迎接着自己美好新生活。
“哈哈哈，你們今天看到馬耳客那個熊樣沒，真夠二的！”
鬣狗幫老大史密斯左摟右抱，躺在泳池中央，張狂的大笑着。老大的笑聲自然也得到了嘍囉們的雀躍擁護。
“就是，早看他們那羣垃圾佬不順眼了，要不是他們佔着那個狗洞，早就宰了他們。”
“老大，要不明天直接拉多點炮仗去把他們那個狗洞轟趴了吧！反正只要交夠那些賤民上去，MSI那邊槍炮不是隨便給的？”
嘍囉們的想法也是史密斯的想法，他們和MSI的人達成了一項交易，只要他們交的肉票夠多，他們能拿到的物資也就更多。
爲此，他們在一週之內一口氣抓了近五百名奴隸，上交給MSI，幾乎是將紐約附近的聚居地給搜了個遍。
而MSI給的報酬也非常豐厚，幾乎是將鬣狗幫給完全武裝起來，人手一支槍，三人一挺炮，十人一輛車。
得到了新武器和甜頭的鬣狗幫也越加瘋狂，計劃着向內陸進發，想要抓取更多兩腳羊，得到更多的肉票。
而正當這羣土匪還在暢想着自己將要稱霸一方的軍閥夢時，李長空的先遣部隊已經抵達了鬣狗幫的上空。
午夜十二點，機羣開始發動攻擊，但這一次李長空沒有選擇使用火炮轟炸營地，而是選擇了潛伏進去，逐步封鎖。
峽谷地形細長扭曲，如果使用高能火炮直接洗地，很有可能直接把人給洗沒了，他還要需要抓活口用來釣MSI的魚。
最終他選擇了隱祕潛入，在完全控制局勢前，絕不能把人驚醒了，不然就算是三百頭豬，他抓起來也得浪費不少時間。
……
“那個誰！隨便哪個，再去拉點酒進來，這麼點酒哪夠喝啊！”
史密斯醉醺醺的躺在自己馬子身上，一邊感受着美人的柔軟，一邊對門口站崗的小弟大呼小叫着。
他一把將手中的啤酒杯砸向門口的小弟，一邊罵道：“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門口的小弟不敢怠慢自己這個喜怒無常的大哥，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出門外。
然而，正當他轉頭時，一隻鋼鐵之手一把將他按在門框上，用力一扯將頸椎都扯了出來，丟向史密斯耳邊，將背後的牆壁砸了個大坑。
倒下的屍體噴撒出大量的鮮血，逐漸將水池染上一抹血色。
一時間，汗臭味和血腥味交織在一起，讓被荷爾蒙衝昏頭腦的鬣狗幫衆人清醒了過來。
“哪來的傻逼，敢來惹我？”
史密斯心頭一怒，抓起手槍就往外射，一聲槍響，如同號令，小弟們紛紛抓起手邊的武器，對準大門外的黑暗一頓掃射。
然而，金屬子彈打入黑暗之中，只是濺起了點點火花，以及響起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
門外的機兵一拳打碎了門框，推着散落的石塊直接走了進來，完全無視了衆人的火力，徑直的站在他們面前。
“臥槽，外置裝甲？”
史密斯大驚，連忙跳到金屬吧檯後面，大聲喊叫：“能量武器！別他媽用子彈給人刮痧了！”
小弟們紛紛聽從了老大的指令，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掏出各式的能量武裝，能量步槍，手槍，近百來杆的長槍短炮一併對着破牆而入的機兵開始掃射。
門口的機兵驅動着引擎，幽藍色的光芒沿着迴路奔涌，全功率展開能源護盾，這才頂住了這波狂轟濫炸。
史密斯見能量武器的火力壓制有效，又鑽了出來，比了中指，大聲嘲諷道：“傻逼，敢來我這撒野？看老子……”
然而，史密斯話還沒說完，周圍的兩堵牆又被火炮轟飛，十來臺機兵又魚貫而入，各自掏出了重型機槍，一頓掃射，近百數量的鬣狗幫惡賊霎那間少了一大半，只餘下二十來人躺在地上，勉強的掙扎着。
史密斯見狀，頓時人都嚇尿了，一臺外置裝甲還能用火力壓制住，幾分鐘全力輸出能打爆能量護盾，但這十幾臺機器一擁而上，就算人家不開槍，單憑用手直接走上來捏人脖子，自己這點人也分分鐘死光。
“不行，點子扎手，得跑！”
見勢不妙，史密斯立刻心生退意，低下頭，悄悄的摸到了窗邊，跳窗逃去。
然而，當他跳出窗外，擡頭想找條路溜走的時候，卻發現暗影之中，二十多雙幽藍色的義眼陡然亮起，像是狼羣一樣緊緊的盯着他。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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