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上一刀(上) 作者:未知 张天遥走回车前,心口好沉好闷,脑子裡也浑浑噩噩的,看到众人望着自己,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唯独岑野,脸色冰冷难看,眼睛裡也是阴沉一片。 张天遥只觉得心头一股火起,直接拉开副驾的门,坐上去:“开车!” 张海說:“腰子,這是怎么了?” 辉子低笑:“不会是又被拒绝啦吧?” “你他嗎闭嘴!”张天遥几乎是立刻吼了出来。见他如此认真,辉子也是一怔,讪讪不做声了。 赵潭和岑野都沒說话。 开了一会儿,张海问:“那晚上還去不去喝酒啊,总得庆祝一下。” 张天遥嗓音很颓:“你们去吧,把我在前面放下就成。” “别啊!”几個人开口劝道。 张天遥不肯,到底還是在路上就下了车。 已是子夜时分,路上开门的店很少,到处黑灯瞎火,张天遥找到他们常去的一個夜宵摊,自己叫了啤酒,慢慢地愁苦无比地喝着。 沒多久,就有人在他旁边坐下了。张天遥斜眼一看,是岑野和赵潭,心裡說不出是什么感受,温暖也烦躁,困顿也无奈,于是不出声,继续仰头喝酒。 “给我們一人也来三瓶。”岑野对老板說。 “得了,今天明明是开心的事,好不容易拿到的胜利。你们俩别都一副借酒消愁模样。”赵潭劝道。 “這小子先起的头啊。”岑野淡淡地說,“那咱们怎么办,還不是只能陪着?”這话本有玩笑意味,赵潭适时一笑,想要缓解气氛,岑野說完也斜瞟张天遥一眼。哪知這小子毫不买账,自己干了一杯說:“不想陪就滚,我不缺這一個兄弟。” 赵潭心想坏了,果然岑野慢慢变了脸,然后嘲讽地笑笑:“以为老子稀罕陪你?腰子你最近他妈的在干什么?今天晚上弹错了几個音,刚才還把许寻笙气走,你当自己在干什么?過家家嗎?为了把妹连整支乐队都不顾了?” 他說的是有道理,若是平时,或许能骂醒這位兄弟。可是今夜,他不提许寻笙還好,一提张天遥满心就是强烈的疼痛和嫉妒。脑子裡飞快闪過许寻笙最后那句话:我心裡有人了。 张天遥丢下酒杯,转身一把揪住岑野的衣领:“你他~嗎别在我面前提许寻笙!” 赵潭赶紧過来劝架,想要分开他俩,可岑野盯着张天遥,嗓音比他更冷:“我提她怎么了?” 张天遥一個冷笑,脑子還沒反应過来,一拳已挥了出去。岑野脸上正中一拳,瞬间被打得鼻血长流,抓起张天遥就往桌子上按,然后一掌就扇了過去。赵潭暗叫不好,小摊老板也在大吼,可哪裡分得开两個厮打的大小伙儿…… 半晌過后。 岑野的右脸颊是红的,鼻血糊得到处都是,坐在马路牙子上。张天遥跟他隔了两米远,状况也好不到哪裡去,左眼框乌青,满口的血。两人就像两头斗败的小兽,全都眼眶发红,闷不吭声。 赵潭劝架时也挨了一拳,這会儿肩膀還在隐隐发疼,站在這俩跟前,心裡還全是气。 “行了還打不打?”赵潭沒好气地說,“一個乐队的兄弟,他~妈還說好一起去拿全国冠军,咱们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居然为一個女人打架?他~妈的這個女人還刚帮我們打赢了黑格悖论!丢不丢人啊你们!” “谁为女人打架了?”岑野冷淡开口,“老子就是看不惯他的脾气。” 赵潭伸手一指,勒令他闭嘴。旁边的张天遥却冷笑出声:“小野,你知道老子最讨厌你哪一点嗎?心裡明明喜歡,明明想和老子争,却不承认……” 岑野一下子站起来,打断他:“谁他~嗎說我喜歡她了?” 张天遥也站起来:“你不喜歡?不喜歡你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用那样的眼神看你!這些天都這样,老子不是瞎的!” 說完他心口一阵锐痛,也不太過脑子地就說道:“我已经问過她了,她拒绝我是因为心裡有人了,那個人就是你!他~妈的,小野,你自己說对不对得起我?明明是我先看上她的,先表态要追的!你他~妈不声不响,却一直跟她眉来眼去,现在好了,她要跟你走了!呵呵……老子、老子也不是心胸狭窄的男人,那一拳就是你欠老子的。今后你和她爱咋的咋的,老子多看一眼,老子就不是张天遥!你们爱哪儿好好去!滚!” 赵潭心裡咯噔一下,目光从张天遥冰寒如雪的脸上,滑到小野身上。岑野似乎也有些发愣,脸色還阴晴不定。 三個男人就這么安静了一会儿。 岑野开口:“她……真這么說的?” 赵潭心裡骂了句卧槽,還不等张天遥开口,他已說道:“小野,现在连我都想打你了。” 张天遥都气不动了,冷冷地翻了個白眼。 岑野整個人明显已经沒了火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双手插进裤兜裡,說:“明天下午2点,照常练习。” 赵潭:“得了我們会去,你還不快滚?” 张天遥沒吭声,算是默认。 岑野径直走了。 赵潭和张天遥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這小子被打了步子還挺快,瞬间沒了影。過了一会儿,张天遥忽然开口:“坛子,那不是回你们家的方向吧?” 赵潭:“呃……” “那是去许寻笙家的方向!卧槽……妈~的,這個禽~兽!” —— 许寻笙回家后洗完澡,却還是觉得了无睡意,今夜经历得太多,舞台上的热烈如梦,還有伤了张天遥的心,還是令她歉疚。深夜了,也不能抚琴打扰邻居,索性裹了厚厚的毛毯,坐在炉火前,开了盏灯,继续刻岑野的那颗章,借以静心。 已经快要完工了。 渐渐的,她的心平静下来,平静,且温柔的。她举起石章,在灯下仔细看了看,光透過石质,有隐约微光。想到改天将章放在岑野面前,他必是一副好奇的,又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然后几乎想象出今后只要有用得着乐队签章的场合,他会一副拽拽的模样,从口袋裡摸出章,大手一盖,然后還轻描淡写的說:“哦,一個朋友给我刻的,一個章也就2000而已,她给了我友情价……還不是因为老子唱歌好听人见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