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3章
此刻，這位五官清秀，氣質風雅的大陰陽師，比逃離鞍馬山之時還要更加狼狽。
晴明身上的白色狩服，被大火燒的破破爛爛，一片焦黑，勉強可以遮蔽身體。
而陰陽師獨有的黑帽子，也早就跑丟，不知道去向，長髮胡亂披散着，雙眸恐慌，再也沒有往日的從容。
晴明聽到天皇叫自己的名字，方纔清醒過來，神色尷尬：“陛下，您剛剛說什麼？”
天皇只好重複一遍：“你說...秦昊忽然逃離大夏，是什麼緣故？他是真的逃了？還是...用在耍弄陰謀？”
晴明低着頭，聲音顫抖：“臣...臣不知...”
經過幾次交鋒，晴明一敗塗地。
特別是聖嶽山一戰，秦昊動用了龍威軍和新型火器神火飛鴉，不僅這種戰法是晴明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而且，秦昊居然引發了沉睡多年的聖嶽山！
火山爆發，這等天地偉力，秦昊都可以調動。
這已經不是人了。
而是鬼神！
晴明再聰明的，也不過是一介凡人，在秦昊這等鬼神面前，連螻蟻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塵埃！
他的自信心，已被徹底摧毀，不敢再妄自揣測秦昊的心思。
天皇深深看了晴明一眼。
看的出來，晴明已經徹底廢了，派不上什麼用場。
天皇必須自己做出決斷。
“朕...”
“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
“與其逃往蝦夷，苟且偷生，生不如死。”
“不如拼一把，回到平安京！”
“天皇有天皇的死法！”
“哪怕是死，朕也要體體面面，死在平安京，死在龍椅上！”
天皇眼眸一閃，下令返回平安京。
這一路上。
天皇猶如驚弓之鳥，草木皆兵，連口水都不敢喝，倉皇逃竄。
火山地震，越來越頻繁。
到處都是末日的景象。
幾天之後。
天皇好不容易回到平安京。
他愕然發現，平安京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城池內超過半數的建築，已經在地震中倒塌，只剩下斷壁殘垣。
哪怕是皇宮，也倒塌的十分嚴重，幾乎成了廢墟。
妃嬪和奴僕，早已逃光了。
他們在逃亡的時候，將出雲的寶庫洗劫一空。
天皇在倒塌的宮殿中，找到龍椅，坐了上去。
他擡起頭，看着昔日繁華的平安京，已經化爲廢墟。
除了身邊的幾位近臣之外，其他人早已逃光了！
天皇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莫名的感覺。
這世界上的人，忽然都消失了。
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
這是他一個人的王朝，一個人的天下！
許久之後。
天皇終於明白，這種滋味名爲衆叛親離。
“也許...”
“朕就是天下最悲慘的帝皇吧！”
天皇摩挲着龍椅的扶手，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不過...”
天皇的臉色忽然變得猙獰：“秦昊，就算你能逼死朕，又如何？就算朕死了，出雲還在，百姓還在！”
“終有一日，會有子孫後代，爲朕報仇！”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出雲人是殺不光的！”
“出雲的精神，是殺不光的！”
“出雲永在！”
“天皇的意志永存！”
直到現在，天皇依然不明白，秦昊要滅的，不是天皇的血統，也不是出雲這一國。
而是真真正正的亡國滅種，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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