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上輩子從小到大都知道她的這個奶奶是什麼樣的人，重男輕女、偏心二房，姐姐被拐和爸爸出車禍後，偏心的奶奶多次跑到家裏對她和媽媽兩個破口大罵，還爲了賠償款和房子逼得媽媽差點跳樓。
最後雖然沒有得逞，但還是會還時不時的找上門來罵她，說她命不好克親人，要不然也不會害得姐姐被拐走。
因爲這些事，顏西對老太太的刻薄、心狠都一清二楚，對於老太太說出這種話絲毫不覺得奇怪。
她偏過頭看着滿臉不愉掛掉的電話的媽媽，擡手輕輕拍了拍媽媽的手臂，“媽媽，彆氣。”
媽媽看着安慰自己的軟糯女兒，心底的心酸頓時散去了不少:“媽媽沒生氣。”
顏西看着媽媽一直抿起的嘴脣，“那媽媽笑一下？”
媽媽聞言勾起脣，笑着點了點她的眉心，“聽咱們西西的。”
顏西看着媽媽展顏歡笑，心底蠻開心的，上輩子媽媽鬱鬱寡歡了一輩子，這一次要一直開心纔行:“媽媽笑起來真好看。”
林雲聽到女兒的誇讚，笑得合不攏嘴，心底的鬱氣頓時消散了許多。
顏與民從樓上走了下來，忍不住問道:“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林雲忍不住向爸爸炫耀，“西西誇我笑起來特別漂亮。”
顏與民羨慕的走到顏西的跟前，咧嘴一笑:“西西，爸爸笑起來好不好看？”
“......”顏西從來不知道爸爸竟然還會爭寵。
林雲笑着拍打了一下丈夫的肩膀，“你笑起來像個大傻子似的，就別難爲咱閨女了。”
顏與民也不生氣，還做了幾個鬼臉來逗顏西。
顏西被逗笑了，但是眼角卻溼潤了，有爸爸的感覺真好。
三人笑着鬧了一會兒，媽媽就去準備晚飯，顏西也跟着去幫忙摘茄子摘辣椒，晚上做了三個菜，蒜泥茄子、番茄炒蛋和炒青菜。
顏西踮着腳看着桌上擺好的飯菜，“爸爸，我去叫姐姐？”
“姐姐要睡就繼續讓她睡，我們先喫飯。”顏與民說着將顏西提上了她專用喫飯椅上面，“
自己喫還是等媽媽來喂？”
“自己喫。”顏西已經餓壞了，捧着自己的小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碗不夠還要了第二碗，直接把顏與民和林雲看呆了。
兩人相視一眼，看來是真的餓壞了。
喫過晚飯後，顏西擦了擦嘴巴，然後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就開始犯困，小腦袋一點點的，身體也跟着往前傾，差點給摔地上去。
爸爸眼疾手快的將她撈住，“困了？爸爸抱西西去睡覺。”
顏西努力的打起精神，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小聲嘟囔着:“要洗澡。”
爸爸嗯了一聲，“好，爸爸給你洗。”
顏西迷迷糊糊的點點頭，等到脫衣服的時候突然發覺不對勁，她猛地瞪大眼，立即拽住自己的衣服不讓爸爸給她脫，“爸爸，我自己洗。”
顏與民愣了愣，“爸爸幫你洗可以快一些。”
“不要。”顏西拒絕得十分乾脆，將爸爸往廁所外面推，“我想要自己洗。”
“爲什麼啊？之前都是爸爸幫你洗的。”顏與民心想是不是自己最近一個月忙得不着家，導致女兒都不和自己親近了？
顏西堅持:“自己洗。”
“你還小，萬一摔水桶裏爬不出來怎麼辦？”顏與民提醒道。
顏西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水桶，“爸爸，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自己洗的。”
顏與民被逗笑了，“你現在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爸爸出去。”顏西用力的將顏與民往外推，可是她只是一個四歲小孩兒，身材瘦小，力氣也很小，壓根推不動身強體壯的爸爸:“警察阿姨說了，男生不能給女生洗澡。”
“我是你爸爸。”顏與民哭笑不得，但想想是應該培養孩子的戒備心，點了點頭:“那我讓媽媽進來給你洗？”
換了媽媽過來，顏西自在了許多，她站在大水桶裏，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動作輕柔的媽媽，媽媽真好。
“怎麼今天一直盯着媽媽看？”林雲覺得有點奇怪，女兒活潑好動，平時洗澡就像打仗一樣，今天竟然一直安安靜靜的站着看着她。
因爲想你呀，顏西笑嘻嘻的想着，嘴上也像抹了蜜一樣:“媽媽好看，我怎麼都看不夠。”
“哎喲喂
，咱們西西今天的小嘴巴是抹蜜了嗎？”林雲捧着女兒柔嫩的小臉親了親，“西西也超級好看的。”白皙軟萌的顏西捂着嘴偷笑:“我和媽媽都好看。”
昏黃的燈光下，兩個長相有幾分相似的母女倆互相吹捧了一番，等洗完了澡才停下。
洗好澡顏西就被抱到了自己和姐姐的房間裏睡覺，屋裏菊花牌電風扇呼呼的吹着，吹散了白日的熱氣。
顏西規規矩矩的躺在牀上，睜着眼望着天花板，一時間有些睡不着，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虛幻得不真實，她真害怕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怕自己睡着了夢就醒了。
這時，旁邊的姐姐一個翻身，一條腿砸在了顏西的腿上，疼得她齜了齜牙，這麼疼應該不是假的吧？
她翻過身，睡到牀的角落裏，慢慢的也就睡着了，但是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隔壁的房間傳來父母的爭執聲。
她很想去去勸一勸爸爸媽媽不要吵架，但是她實在是太困了，慢慢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時，天色大亮。
顏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睜眼看着屋裏老式的風扇、牀、衣櫃以及九十年代最流行的藍色玻璃，心底鬆了一口氣，還在這裏，還好不是做夢。
她翻身坐了起來，抓着牀沿準備滑下牀，等才下了半個腿就被爸爸給突然薅了起來，“爸爸？”
“幸好我來得及時，差點就摔地上了。”爸爸將她放牀上，然後拿起旁邊放着的粉紅色連衣裙給顏西穿，“來，爸爸給你換衣服。”
顏西按住自己的小背心睡衣，“媽媽呢？”
顏與民說:“媽媽帶姐姐出門了。”
顏西想到昨晚上迷迷糊糊似乎聽到爸爸媽媽吵架的事情，難道是媽媽帶着姐姐離家出走了？她正猶豫怎麼開口詢問時，又聽到爸爸說:“姐姐發燒了，你媽媽陪她去小鎮醫館去打針去了。”
顏西顧不得詢問吵架的事情，“姐姐怎麼病了？”
“姐姐昨天被嚇到了，所以發燒了。”顏與民三兩下給顏西換好了裙子，帶着生無可戀的她下樓喫早飯。
吃了早飯後，顏西看到顏與民提着一個塑料口袋走了出來，裏面裝着一包維維豆奶粉、一包花生糖還有一瓶酒，另外還提着一
個大西瓜，“走，我們去蘇老師家。”
顏西點了點頭，“不等姐姐嗎？”
“姐姐生病了去不了，明天爸爸又要去工地上盯着活兒，所以今天咱們兩個人去就行。”顏與民說着將門鎖上，然後一手提禮品，一手牽着顏西，“待會兒看到蘇老師記得叫叔叔，知道嗎？”
顏西點點頭:“家裏只有叔叔嗎？”
顏與民想了下蘇老師好像還沒結婚，“還有蘇老師的媽媽，到時候叫蘇奶奶。”
顏西嗯嗯兩聲應了下來，跟着爸爸沿着街道往小鎮另一個方向走，一直走到鎮外河邊一處種滿了月季的小樓房才停下。
爸爸上去敲了敲門，很快一個長相和藹可親的老太太來開門了，詢問了她們的來意後將她們領進了屋裏，“快進來坐。”
顏西跟着爸爸進了屋，乖乖巧巧的坐在沙發上，看上去特別有禮貌。
蘇奶奶瞧着她乖巧文靜，喜歡得不行，連忙給她抓了一把李子和糖塞給她，“西西別客氣，想喫什麼自己拿。”
“謝謝蘇奶奶。”顏西接過後道謝，聲音又軟又糯。
蘇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安靜喫李子的顏西，忍不住說道:“昨天被嚇壞了吧？”
“有一些，本來想今天帶着大女兒她們一起過來和蘇老師道謝的，但是她半夜發燒了，所以就沒過來。”顏與民同蘇老師和老太太說着話:“多虧了蘇老師你昨天幫忙。”
蘇老師連忙擺手:“你太客氣了，大家都是小鎮鄰居，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
顏西安安靜靜的坐着沒插話，餘光望着屋外院子裏開得正豔的月季花，想着家裏也應該多種一些應季的花。
蘇奶奶看顏西一直盯着院子外面的花，“西西喜歡這些花？可以出去看一看，前院後院都種着好多呢。”
顏西轉頭望向爸爸，得到爸爸同意後就小跑着去了院子裏，精心侍弄後的花開得嬌豔，芳香四溢。
她在這裏看看那裏瞧瞧，等到她走到通向後院的小路時，發現後院有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梨樹，梨樹下有一隻鞦韆，被風吹得來回晃盪。
她慢慢走到鞦韆旁邊，試探的伸出手去扶住鞦韆繩，這時突然聽到梨樹的另一邊傳來響聲。
她偏過頭望過去，看到一個長相精緻的小男孩兒，大約六七歲，他正坐在梨樹背後的樹蔭下認真的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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