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股 作者:桂仁 (新滴一周开始鸟,打滚求推薦,求收藏!\o/) “喝茶。”佟李氏端起一只颇为昂贵的青花五彩瓷盏,忐忑的偷瞟着阮玉竹,以及她身后的木乔。 茶是今年春上的雨前龙井,原本应该汤色杏绿,鲜爽甘醇,只可惜泡的人不得法,只是一壶开水冲下了事,生生的糟蹋了好东西。但阮玉竹還是客气的赞了句,“好茶,好器具。” 佟李氏当即得意的炫耀,“這都是柳家大爷送的,只可惜我儿子不在家,我一個妇人家也不太方便招呼。倒是柳家大爷随和,在我家坐了好些时,還請我得空时去逛逛。霍夫人,要不咱们一起去?” “以后再說吧,這年下事情也多,各家都是忙的。”阮玉竹放下茶杯,微笑着道出来意,“我們母子今日過来,一是专程来向您道谢,那天要不是您仗义相助,只怕我這两個孩子還不知沦落到什么境地。之前他俩都病着,家裡成天請大夫熬药,总也沒空過来。现在孩子好了,无论如何可得来跟您道個谢。阿四,阿乔,還不给佟夫人行個礼,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霍梓斐和木乔应了,很有礼貌的上前给佟李氏行了個大礼。 佟李氏虚笑着,让两個孩子起来,“霍夫人您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乡裡乡亲的,有什么好谢的?” 心下却在暗喜,看来木乔是真的全然忘记自己了。這丫头原本是岑家那贱人在上京途中偶然搭救的孤女,那一晚本不欲害她性命,谁曾想她自己不开窍,硬要跟岑家人一起往河裡跳,那她们還客气什么?只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命大,那样都沒死成。 只是自己也委实太過冲动了,那日见了她之后,生怕她說出些什么害了一家子性命,急急找了两個闲汉,让他们把這丫头绑来弄死。却不想连带的還多拿了一個霍梓斐,這就把事情给闹大了。 为了怕那俩闲汉走漏风声,佟李氏只得出了双倍钱财让他们消灾。可谁曾想,那两個杀千刀的无赖得了她的钱,居然又把這俩孩子给转卖了。 那日佟李氏见势头不对,便想干脆上京得了。可沒想到居然就是這么巧,到了平江县城时,又撞上了這俩孩子,還把她当作好人,平白送了她一個天大的人情不說,還搭上了柳家。真真是意外之喜! “话可不能這么說,救命之恩,岂可不报?”阮玉竹待一双儿女行完了礼退了回来,才拉起家常,“听說佟夫人想把家裡的铺子田产都顶出去,找好买家了么?” 佟李氏心中一动,“霍夫人您也有意思?” 阮玉竹坦然笑道,“我們家哪有這個闲钱?不過這回柳家客气,送了阿乔一百两银子,我想着孩子還小,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她添置些东西,日后出阁时添妆,也多些体面。” 哦,佟李氏应了一声,对這点钱有些看不上眼,但放過了又觉得可惜,想想才道,“实不相瞒,我們家的田地那些已经脱尽了,现在唯有這一处店铺和胡同裡的一处老宅要卖。那边老宅作价,至少要一百八十两,若是夫人想买,就算您一百六十两吧。” 木乔心中冷笑,虽是自家的祖宅,旧情难舍,但他们那胡同前几年才卖過一户新房,也不過一百五十两,佟李氏把好家具什么的都捣腾尽了,還敢這样诳人,真是想钱想疯了。 阮玉竹摇头微笑,“女孩儿出阁,自有夫家准备住处,弄個宅子似乎不大合适。对了,你家這铺子怎么卖?” 听她不愿意买那老宅,佟李氏便有些意兴阑珊,故意报了個高价,“這铺子要顶的话,至少得要五百两银子。” 阮玉竹却似很有兴趣,“那是连铺子裡的东西一起转么?” 见她如此,佟李氏反倒有些后悔了,“其实這铺子我也不是太想转,毕竟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上回柳家大爷来還說,若是我想做下去,他可以介绍些门路来的。” “這可千万使不得!”阮玉竹正色提醒,“佟夫人,难道您不知道,朝廷有明文律法规定,在职官员不得从商么?我家老爷现在是无官一身轻,我才敢出来打听。否则,那可是重罪。令郎不是新科榜眼么?定是要授官职的。对了,他授了哪裡的官职?” 佟李氏给她的话弄得一惊一乍,“還……還有這规矩?我家孩儿,還沒……我還不知道呢,离京城也這么久了,好些事我也不太清楚。” 听她言词含糊,木乔心中疑窦顿生。那佟正恩不是口口声声傍上了贵人才灭她满门的么?怎么竟還沒捞到一官半职? 阮玉竹沒追问下去,只道,“我记得還有條规矩,說官员从商也有個变通法子,是可以在其他商铺裡参些股,但不能做东家。要不,您再打听打听吧。” 把這個话题留给佟李氏慢慢消化,她借口說想看看首饰,下楼了。 因为东家要转让,银楼伙计们干活都有些无精打采。拿出来的款式全是旧的,每一款木乔都无比熟悉。 “你有想买的么?”看她痴痴看着這些金银之物,阮玉竹温和的问。 木乔摇了摇头,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這些东西全都融掉,再也不要看到。 佟李氏在上头发了一时的呆,咚咚咚的追了下来。看着她们還沒走,很是欣喜,把阮玉竹单独又請到裡间,“霍夫人,您真的对我這铺子有兴趣?” 阮玉竹淡淡一笑,知道她已经上钩了,“是有些兴趣,佟夫人肯割爱么?” 佟李氏白胖的脸上笑得跟個蒸熟的包子似的,满是热情的褶子,“既是霍夫人想要,那我們什么都好商量。您既是钱不多,不如就拿那一百两银子来入股,咱们一起再把這买卖做下去。霍夫人您可别小瞧我這银楼,可是這镇上的头一份,谁家婚嫁不来置办几样东西?每年的出息可厉害着呢!上回柳家大爷還說,若是我還想干下去,可以介绍些财路。怎样,要不咱们一起去找他谈谈?” 阮玉竹佯装不解,“那怎么行?你這店值五百两,我才出一百两,咱们怎么到官府备案?” “這有什么呀?”佟李氏笑着拿手绢掸了她一下,“在官府那儿备案的时候,就算你的,但咱们私下裡,什么都好商量。” “那可不行。”阮玉竹当即拒绝了,“這种事要是查出来,我家老爷可不会放過我。這样吧,佟夫人,您把這個店估低些,我們按您四我六来占份子。但我也不能让您白吃這個亏,到分成时,伙计们的工钱,日常杂费那些全算我的,您只管把您的那一份领走,行不?” 佟李氏听得心动了,她心裡清楚,一家银楼想要做得好,最要紧的除了手艺,就是款式了。 岑记银楼从前手艺最好的便是岑家那死鬼老头,第二就是岑老头的关门小徒弟,而设计款式的却是那個贱人。现在這三人全都不在人世了,岑记银楼想要支撑下去,其实是非常艰难的。 這也是为什么,她這個店总也转不出去的原因。打首饰的匠人虽多,但有本事开得起店面的,却当真是要点真本事的。 自己将来肯定是要跟着儿子到京城裡去享福,這個店就全是霍家人在看着。若是一点心都不用操,纯拿四成的利走,說实话,這样的條件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转念一想,霍家虽不是官,但毕竟有那個身份在,各种赋税還是可以减免的。他们想弄這個店,自然也是有利可图,自己可不能白让他们占這個便宜! “既然霍夫人都這么說了,我也不好還你的价,那不如就這样吧,你占五五,我占四五。這個店就按五百两沽价,如何?” 真是贪心!阮玉竹实在有些受不了她這副嘴脸了,“這個沽价日后是要到官府备案的,咱们沽得太高太低都不象样,不如請個中人来,到时你再适当少点,就谁也挑不出毛病来了。咱们两家既都沾上了官身,凡事還是谨慎些好。” 這下佟李氏无话可說了。 事情谈妥,阮玉竹带着一双儿女回家,轻抚着木乔的头顶,“阿乔,這個店干娘是帮你拿下来了,接下来,你真的有办法做好它?” 木乔点头,极是自信。 霍梓斐却鼓着個脸嘟囔,“我不喜歡那位佟家婶子,咱们干嘛非要跟她做生意?她那面相,一看就是不好說话的!” 阮玉竹不禁莞尔,“傻孩子,這世上哪裡人人都能如你的心意?总要学会跟這些人打交道的。這点,阿乔可比你懂事多了。” 霍梓斐冲木乔扮了個鬼脸,伸手摸摸她额上粉红色的疤,“還痛么?” 木乔摇了摇头,阮玉竹却更觉心疼,拨弄着她稀疏的刘海,努力罩着那处,“往后要多吃些芝麻核桃,等长大些,头发密了,這裡就看不见了。” 霍梓斐眼中的自责之意更浓,小声跟她保证,“你以后再也不要冲到我面前了,我会保护你的。真的,我会学好本事,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感受着额上残留的隐隐钝痛,木乔知道,她這個伤沒有白挨。甚至她有些庆幸,這個伤疤露了些许在额头上,往后只要看着它,霍家人就会觉得亏欠了她的。 這條疤,会成为她在霍家立足的根本。 [波okid2015193,波okname《家有鲜妻》][波okid1698933,波okname《冲囍》][波okid1426044,波okname《奈何春风不回头》][波okid1566909,波okname《逼草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