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6章 回憶當年
直到將秦無道揍到面部多處飆血，這纔算是因爲力竭而躺倒在地。
“爲什麼不繼續？”
很意外的，秦無道並未因爲面部的傷而昏迷，反而面朝天花板咧着嘴大笑道。
而秦守聞言，忍不住長出一口氣，接着隨口說道：“不行，沒力氣了，你要是想死的話，自便吧。”
“你還真是一點情面不留，拳拳打在老子臉上，都特麼要破相了。”
秦無道掙扎着從地毯上坐起來，接着咧嘴笑道。
“你又不打算結婚，要臉幹什麼？”
秦守沒有起身的打算，但還是忍不住跟着鄙視道。
沒錯，已經沒有起來的必要了，打贏了，就行了，如果秦無道要殺自己，他殺好了，秦守一開始既然選擇來了，就沒想過能活着回去。
“其實你可以虛與委蛇的答應我，跟我一起走，那樣也可以皆大歡喜不是嗎？”
秦無道扭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秦守，接着一邊用手背擦着臉上的血，一邊隨口問道。
“但是，如果連一家人都需要勾心鬥角的話，那就真的太可悲了。”
秦守勾着嘴角無奈一笑，接着認命似的回答道。
秦無道一聽，原本還談笑風生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瞳孔收縮的程度彷彿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一般，異常的痛苦，異常的悲傷。
這是何等的似曾相識！
……
“爸，你可以跟我走，哪怕只是虛與委蛇也可以！我會求他們放過你！”
“孩子，如果連一家人都需要勾心鬥角的話，是不是就真的有點太可悲了。”
……
“啊！！！！！！”
一聲怒吼，從喉嚨裏發泄出來，多年來每次在噩夢中驚醒，幾乎都是因爲這樣的一段對話。
父親死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充滿憐憫，即便是自己親手開槍打死他，他也依舊沒有朝自己露出憤怒的目光，而是充滿了內疚，似乎是在告訴秦無道，“對不起，孩子，是我的錯，又要讓你失去一個親人了。”
“二哥，老爸死的時候，有沒有很痛苦？”
就在秦無道的吼聲剛剛落下的時候，一直躺在地上的秦守，忽然冷不丁的問道。
“痛苦嗎？”秦無道表情忽然變得十分麻木，“不，當我開槍打死他的時候，他走的很平靜，就像睡着了一樣。”
秦守聞言，雙拳猛地緊緊握在一起，但很快的，就逐漸放鬆，接着深吸一口氣，問道：“那就好，我最怕老爸皺眉，因爲每次他一皺眉，就會揍我，然後……”
“住口！你給我住口！！！”
就在秦守正說着話的時候，情緒原本就已經開始失控的秦無道，忽然暴起握拳，緊接着一邊怒吼，一邊伸拳朝秦守的臉面上砸去。
“嘭”“嘭”“嘭”……
拳拳到肉，剛剛秦守打在他臉上的，幾乎悉數奉還！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讓人震驚的是，在下面被揍的秦守，卻完全沒有掙扎喊叫，反而一直充滿憐憫的看着秦無道，“二哥，如果當時你不殺死老爸，那麼當時死的，就會是你了吧。”
“呼”拳頭擡起，卻沒有再落下。
而是忽然拉扯起秦守的脖領，接着大聲吼道：“你爲什麼不恨我！爲什麼你跟老爸一樣蠢！爲什麼不動手殺了我！！明明你們都有機會動手的不是嗎！！！”
“因爲這是老爸的選擇！”很意外的，秦守也不再平靜，反而忽然跟着大聲吼道：“秦無道！老子告訴你！咱們的老爸！是一個真正的軍人！一個真正的華夏軍人！他有軍人的魂！他有軍人的骨！如果你不爭氣，如果你背叛了祖國！那他絕對會第一個開槍打死你個雜碎！但他沒有！”
秦守停頓了一下，語氣忽然稍微緩解了一點，“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他一定是知道你有什麼不得不動手的理由，所以他才選擇被你打死！秦無道，你可以自艾自憐，但請你不要羞辱了咱爸的魂！”
說完，一把將身上掐着自己衣領的秦無道推下去，接着掙扎坐起，這才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如果你必須殺了我，那麼，動手吧，這個地方選的比上次好很多，至少不靠近使館，也更加不會有人因爲騷亂，而剛好及時趕過來救我。”
“呵……”一聲慘笑響起，垂頭不語的秦無道，忽然面無表情的擡起頭，接着緩緩說道：“你走吧，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再犧牲自己的親人來換取任何人的信任，那個曾元，也是在我得知我們的人要對他不利，才中途挾持的。”
秦守聞言，卻沒有太多表情，反而好像是早就猜到是這樣一般，緩緩起身，“我想我應該不用跟你說謝謝吧。”
“如果你想說的話，我也會欣然接受。”
秦無道往後一躺，接着長出一口氣說道。
“謝謝。”秦守回答一聲，接着就轉身朝門口走去。
但是，不等他走到門口，卻忽然聽到原本已經不打算再說什麼的秦無道說道：“喂，你真的不恨我？”
“老爸去世那麼多年了，就算恨，也差不多磨沒了，對了，等操蛋的煩心事做完了，再一起浪費糧食啊。”
秦守頭也不回的站在那裏，回答道。
“哦。”
秦無道不置可否的低聲說道，說完，就緩緩閉上雙眼，不再理會離去的秦守。
……
秦守一走，管家模樣的男子便很快推門進來，見秦無道躺在地上，於是忍不住有些焦急的走上前，說道：“真的就這樣放人了嗎？您應該最清楚，現在很多人恨你不死，這要是讓上面的人知道的話，恐怕……”
“已經不重要了，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如果現在還有人覺得能夠動得了我，那麼，就讓他們動好了。”
秦無道依舊躺在地上說道。
“您的意思是……”
“轉舵，回南美總部。”
……
海面上，秦守看着紅光滿面的老丈人曾元，以及幾名失蹤長達幾個月時間的三特戰士，久久沒有吭聲。
看得出來，這幾位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應該是相當滋潤了。
呼……看來回國以後，也應該再去找三姐一趟了，看着遠去的遊輪，秦守內心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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