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接連刺殺
應天門外,上百個禁衛軍身掛腰刀,踏着堅硬的步伐走向城門。禁衛軍前面,內監小貴子手捧黃色詔書,一臉漠然。
守門的兵丁見到這種陣勢,心中俱是一凜,不自覺的挺直了腰身。
“下官跋野綱見過內使大人。”
早有兵丁去報守將跋野綱,跋野綱邁着大步,自門洞中走了出來,迎接小貴子一行。他眉頭緊蹙,心中暗緊,實在弄不明白小貴子爲何帶着一衆禁衛前來。他暗收皇甫無逸美姬,與他眉來眼去,擔心了一段時日,卻沒有發生什麼事,不禁放下心來,但是此刻,不知爲何,總給他一股不好的預感。
小貴子冷冷看了他一眼,將詔書高舉,道:“越王詔令,跋野綱接旨。”
跋野綱心中一個咯噔,但在小貴子及衆禁衛森嚴的目光下,只得伏低身子,道:“臣接旨。”
“應天門守將跋野綱,結交外臣,私收美姬,又行爲不端,有負孤意,今即刻免職,逐出洛陽,永不述用,若有違抗,格殺勿論。”
跋野綱禁不住的身子一陣顫抖,擡起頭,正碰上小貴子冷冰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寒顫,衆禁衛也是虎視眈眈望着他,稍有異動,必是身首異處。
跋野綱嘴脣哆哆索索,想去摸腰間的掛刀。小貴子拿眼一瞪,喝道:“跋野綱,還不接旨?”
跋野綱嚇了一跳,急忙將頭伏下,將雙手舉起,垂然道:“臣,接旨。”
兩名禁衛軍衝上來,即刻摘下他的官服、官帽和腰刀,朝他喝道:“走,即刻出洛陽,否則,格殺勿論。”跋野綱就像突然間老了幾十歲似的,搖搖晃晃站起身子,無限留戀地看了宮城一眼,頹然轉過身子,朝應天門外,一步一步走去。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衆守兵聽令,奉越王詔令,跋野綱已就地免職,其餘人等各司舊職,克精忠守,不得有誤,違令者,斬。”小貴子聲如巨鍾,朝着一衆發愣的兵丁吼道。
“是。”
衆兵丁情不自禁的站直身子,垂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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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他就在御花園享受,老子就只能呆在這個破屋子裏不能出門,真是豈有此理,氣煞本少爺。”
年輕氣盛的皇甫詹正在自己房子裏發着悶氣,地上早就不知摔破了多少個花瓶,倒黴的管家也捱了他幾巴掌,幾個小心侍候的丫環也被他拿腳踢了出去。
“廢物,都是廢物,禁本少爺的足,本少爺偏偏就要出去,楊侗小兒,有種你就殺了我,看你能將我如何!哼,爹也是孬種,就任憑那楊侗擺佈,咱們乾脆攻破宮門,殺了楊侗小兒得了。”
皇甫詹一邊發泄一邊指天罵地。
“哎喲,我的小祖宗,禁言、禁言,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少說爲妙、少說爲妙。”管家儘管捱了幾巴掌,但仍是忠心耿耿的跑過來相勸。
“滾,怕死的孬種,滾出去。”
皇甫詹再一巴掌拍過去,打得管家東倒西歪。
管家再也頂受不住,摸着臉頰,哎呀聲中,飛也似的逃走了。
“真沒用,什麼大逆不道,這東都早晚是我們皇甫家的,隱忍隱忍,老子早就隱忍夠了,爹啊爹,我就不明白,你爲什麼還不動手,難道非要等到楊侗小兒騎到咱家頭上,你纔出手嗎?你就是太膽小了。”
皇甫詹發了一會脾氣,人都有點累,扶着桌子,在那喘着粗氣。
“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越王要我殺你。”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內突然多了一個人。
皇甫詹嚇了一跳,急忙擡起頭,待看清眼前之人時,不禁怒道:“原來是你這賣刀,來得正好,是來將刀獻給小爺嗎?”
“死到臨頭,猶如此愚蠢。”
皇甫詹這才反應過來,大事不妙,譚毅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房中,而且還正拔出他那柄寶刀。
“來人,救……”
只可惜,有些人,總是那麼愚蠢,也總是註定命不長久。
他這句話說不完了,以後,也永遠不會再說話。
譚毅緩緩收刀,折身邁出房門。
翠春樓乃是東都最大的青樓。
每日鶯歌燕舞,好不熱鬧。俗話說,女子愛財、男人取色,不外於是。崔德本是個男人,也是個正常男人,是正常男人就有需要。家中的黃臉婆看得久了,自然就會生厭,到底是沒有外面的鶯歌燕舞來得賞心悅目。
今日越王擺駕御花園,他的主子都應邀前往,作下屬的,自然也得放鬆放鬆。
“老鴇,本大人的秀碧姑娘怎麼還不來呀!”
楚軒閣中,崔德本重重放下酒杯,朝着門外吼道。
“喲,崔大爺,您稍等、稍等,今個兒來的貴客實在是多,秀碧姑娘都有點忙不過來,您看,再緩緩,再緩緩,要不,奴家給你點春蘭、秋菊這兩位丫頭,這兩位丫頭身材樣貌,那也是一流呀。”
老鴇邁着八字步,左手提美人團扇、右手捏紅色絲帕,一扭一擺走了進來。
“去、去、去,什麼春蘭、秋菊,大爺我只要秀碧,限你一柱香將她請來,否則,大爺我就砸了你的店。”
崔德本一臉厭惡的看着老鴇,使勁揮着手。
這老鴇三十年華,身形肥胖,右臉上還有一顆痣,難怪崔德本見了就倒胃口。
偏這老鴇不解風情,反而倚身靠在崔德本身上,道:“崔大爺,何必這麼心急呢,來,先喝口酒吧!”說着,便要幫他去倒酒。
崔德本一拍桌子,吼道:“滾,給老子滾,春蘭、秋菊也比你這貨強多了,給老子請秀碧姑娘來。”
老鴇被他一推,頓時立足不穩,蹬、蹬、蹬,登時退了數步,幸而身形龐大,纔不至摔倒。嘴角一歪,眉毛一瞪,臉上閃過一絲怒容,隨即臉色一變,奶聲奶氣道:“好,崔大爺,您等着,秀碧姑娘馬上就來了。”
輕哼一聲,一甩絲帕,扭着粗肢一擺一擺去了。
崔德本氣哼哼一聲,給自己一連倒了三杯酒,一飲而盡。
罵道:“今個兒見不到秀碧姑娘,我他媽還不如在家抱那黃臉婆。”
吱呀一聲,閣門又被推開。
崔德本怒氣衝衝,道:“臭婆娘,秀碧姑娘找來沒有。”
扭頭望去,卻只見到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
崔德本眉頭一皺,道:“你是何人,走錯房間了。”
男子道:“請問閣下是不是崔德本?”
崔德本道:“正是在下。”
男子微微一笑,道:“那便沒錯了,不才公孫全。”
崔德本將眼光投向他的腰間,那兒掛了一把劍,又看了看他的手,喝道:“公孫全,東都遊俠公孫全,你來幹什麼?”
公孫全道:“奉越王令,特來取爾性命。”
崔德本大叫一聲,“楊侗小兒敢爾。”提起桌上酒杯擲向公孫全,身子隨即向後躍開,去搶靠在牀沿的刀身。
公孫全側頭偏過,冷笑一聲,嗆的一聲拔劍而出,身形鬥進,劍光耀起,直刺崔德本全身上下。
崔德本拿刀不及,朝後一個打滾,避得極爲狼狽。
公孫全飄飄灑灑幾劍,左一刺、右一劃,便將崔德本罩在他的身前三尺範圍。
崔德本左支右絀,連挨數劍,嘴裏大吼大叫,道:“皇甫大人,我們都錯了,楊侗小兒比你要陰毒……”
‘毒’字剛說完,喉嚨便中了一劍,聲音立止,瞪大雙目,一隻手捂着喉嚨,另一隻手抓向公孫全,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
公孫全收劍卓立,一臉淡然看着崔德本。
崔德本最後一次瞪了他一眼,身子轟然一聲載倒,隨即抽蓄幾下,緩緩死去。
公孫全背轉身子,緩緩離去。
“功名利祿,轉眼成空,何必、何必。”
低低吟完這句,身子一閃,已是迭忽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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