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道别 作者:未知 鲍裡斯,全名鲍裡斯·西多尔·莫洛佐夫,生于双鹰郡一個普通家庭。 他的相貌平平,智商和体格也都一般,在他成长的過程中,也从未展现過什么特别出众的才能。 当然,他也并不是什么能力者。 就是這样一個普通人,如今,却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反抗组织之一——“铁血联盟”的领袖,甚至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实现更大的野心。 实话实說,即便在他自己看来,這事儿都有点不可思议。 但這就是现实…… 回顾他的人生,如果說非要从他的身上找出某個過人之处,以给他现在的境遇一個必然的成因的话,那恐怕是能是……“运气”了。 大部分人认为自己分得出什么是“好运气”,什么是“坏运气”,其实未必。 比如說,在鲍裡斯十八岁那年,某天,他的父母突然就被一個联邦官员的儿子飙车给撞死了,而且对方分明是酒驾超速闯红灯三连,结果在一番运作下,稍微赔了点钱屁事沒有,反而是鲍裡斯的父母成了主要责任方……這,看起来无疑是坏运气。 但反過来想,若不是因为這件事,鲍裡斯也不可能就此辍学并加入铁血联盟;他的父母要是沒死,他势必会走上完全不同的一條人生道路。 又比如說,“交趾战役”爆发那年,堪堪升到上士的鲍裡斯一上战场就被一发流弹炸成了重伤,更巧的是,那天他刚好遇到一個初来乍到的医务兵,那新兵蛋子一上战场就被吓傻了,继而延误了他的治疗;本来,在這個医学极度发达的时代,鲍裡斯那伤虽重,但依然是可以在短期内就恢复战斗能力的,可他愣是被那货治得在大后方躺了好几個月……這,看起来也是坏运气。 但反過来想,若非如此,鲍裡斯未必能活到战役结束,即使活到了战役结束,也可能变成俘虏,最后在别的地方以更加痛苦的形式死去。 当然,還有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铁幕之炎”那天,他又刚好在非洲出差,逃過一劫。 毫无疑问,他出差的理由也不是因为什么好事。在当时那种吃紧的战况下,铁血联盟所有的中校之中,只有鲍裡斯一個沒有被委以实务,事实上,自打他升到這個位置后,整天就被调来调去的,和其他组织“交流工作经验”。 上级不用他的理由也很单纯……這人什么都好,就是能力上真不行。 他的忠诚是沒有問題的,毕竟他和联邦是死仇;他的资历也是足够的,這么多年熬下来,和他同期的只要還能喘气的、哪怕残了的都已经是将军了,他当個中校也不過分。 鲍裡斯唯一的問題就是他的能力,用子临的话来說——平庸。 然,正是這份平庸,以及一系列的机缘巧合,把他推到了现在這個位置。 如果“歷史”是一個脱口秀演员,那么发生在鲍裡斯身上的這一切,应该算是這個演员最常用的幽默公式之一,我們甚至能在很多帝王的身上看到类似的影子——无论那些帝王在史书上把自己的成就粉饰得何等理所应当。 总之,鲍裡斯以前遇上的所有“坏运气”,到這会儿看来,似乎都成了“因祸得福”。 但……這就是最终的结局了嗎? 显然不是。 鲍裡斯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十一月一日的凌晨,他的运气又一次帮了他。 逆十字的“清洗”在這一夜如火如荼地展开,和他结盟的哥萨克游骑兵总司令汉娜·梅德韦杰娃,柏柏尔之魂的司令乌维吞马,崖山的首领夏侯延,以及几乎是联邦最后一股精锐战力的一支特别行动小队……皆在這晚遭到了肃清。 唯有鲍裡斯凭借着自己“不是能力者”且沒有什么显著特征的优势,在几名部下的拼死护送下险象环生地逃出了战斗区。 他乔装改扮,很容易就混入了平民之中,并在事后离开此地,与组织取得了联系。 這晚過后,他成了除了子临之外仅存的唯一一個反抗组织领袖,而且他立即就将逆十字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拆穿了逆十字的“克隆人领袖”把戏。 一時間,举世震惊,民愤鼎沸。 在這联邦即将倒台的当口,子临這個打着“第六帝国”旗号的男人竟为了篡夺天下的犯下如此暴行,那些被平民们视为英雄的反抗军头领们就這么被他杀光了,哪裡還会有人支持他? 就這样,本就人数稀少,沒有任何实质军事力量的逆十字成员们变成了众矢之的;众反抗组织推举鲍裡斯成为了所有组织“总盟主”,带领他们和联邦签订了停战协议,双方倾尽所有力量,在全世界范围内展开了搜索和剿灭逆十字的成员的行动。 大约一年后,子临和那些逆十字成员们要么就死了,要么从此人间蒸发,世间再无逆十字活动的迹象。 而那之后不久,早已在暗中和鲍裡斯勾勾搭搭的联邦高层们,在谈妥了双方的利益后,终于在表面上做出了“无條件投降并归顺”的姿态。 鲍裡斯成为了“新政府”的第一任统领,一些在联邦高层内部斗争中败下阵来的人被推出去填了民愤,而剩下的那些则靠着舆论慢慢洗白,仍旧保有了自己在新政府中的一席之地。 天下,再次安定。 鲍裡斯从此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成为了這個星球上最有权力的人,坐拥无尽的财富和美女,每天锦衣玉食、夜夜笙歌…… 后来…… 后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因为他的“白日梦”到此为止了。 在他做上述這個梦的时候,k和索利德已经在近乎无声的前提下解决掉了他和汉娜身边所有的护卫。 顺带一提,期间汉娜也在做着一個和鲍裡斯类似的梦。 在確認了已沒有任何幸存或隐藏的护卫后,索利德就离开了,因为早在十分钟前事先潜入城的影织就已经发来了好几個坐标,表示她追踪的那些侦察兵多数都遇到了战斗,索利德得跟過去看看情况,免得错過什么重要人物的死亡。 不多时,桥头這边,除了在远距离拿狙架着看的k之外,就只剩下了车戊辰一個人……和两具在白日梦中死去的尸体。 车戊辰沒有让那两人遭太多罪,以他现在的能力,不但可以同时让多個人陷入“白日梦”,還可以做到“梦中杀人”。 简单地說,他只要让别人梦到自己被淹死,那個人在现实裡也会窒息;所以,他眼下的做法就是,让那两個人在美梦中“猝死”了。 在確認自己得到了两具全尸后,车戊辰便从车顶上滑了下来,坐在了引擎盖儿上,掏出了一盒烟。 他敲出一支烟,搁进嘴裡,拿起了打火机。 火,点不着。 那该死的海风固然是個合理的解释,但车戊辰却在這一瞬莫名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直觉很准,几秒后,有一只稳稳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把一個点着了火的打火机,伸到了他的面前。 车戊辰微微抬头,在火光中看到了杰克那张沧桑的脸。 “呵……”他轻笑一声,用手指夹住烟,把头往前凑了几分,让杰克帮他点着了烟。 “你做得還挺利落的,考虑過当杀手嗎?”杰克沒有立刻收起打火机,而是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 “呋——”车戊辰吐了口烟,他沒有回答杰克的問題,而是反问道,“你该不会是特意過来夸我的吧?” 杰克也抽了口烟,不紧不慢地应道:“那你觉得我是来干嘛的?” “呵……”车戊辰又笑了,苦笑,“应该是来杀我的吧。” “有人要杀你沒错。”杰克回道,“但不是我。” “哦?”车戊辰道,“那是谁?” “你說呢?”杰克也是一次次用問題回答了問題。 但车戊辰還真是被他一问就想到了答案:“嗯……明白了。” 车戊辰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多說什么,也沒有转头看,或者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因为他知道,既然自己此刻已经身在k的瞄准镜裡了,那做什么都沒用了。 “的确……对付我的能力,远距离狙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车戊辰掸了掸烟灰,接着道,“那么……你来這儿,是为了和我道别呢?還是有什么别的要說的?” “相识一场,来道個别也是应该的。”杰克道,“另外……你就不想问问,自己为什么要死嗎?” “不必了,我知道原因。”车戊辰說着,又猛吸了一口烟,“呋——我不至于天真到认为自己能活到子临登基,然后成为第六帝国的‘特工之王’什么的……倒是你,我有点不懂,你为什么能活得比我久?” “因为我還有些事沒做完。”杰克的回答也是言简意赅。 “嗯。”车戊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烟雾中,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语气,则变得很疲惫,“也是难为你了……”他扔掉了烟头,冲杰克笑了笑,“那就祝你好运吧。” 噗—— 下一秒,一发被消了音的狙击弹如期而至,穿過了车戊辰的头盖骨,瞬间终结了他的生命。 打完了這一枪的后,远处的k便放下了狙击枪,不再去瞄准任何东西——他今晚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 而杰克,也只是默默地抽完了烟,扔掉烟头,又一次步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