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無人問津
義診棚是週二找人搭建的,搭在一顆大槐樹下面,遠遠看着像乘涼的茶棚,不過教茶棚多很多鋪位,是用來安置急診病人的。棚子的後面堆積着很多袋子,應該是週二用來存儲藥材的地方。
這地方最有利的特點是位居高地,卻很平坦,不怕下雨積水,還與通往五個村子的交叉路口相呼應,垂目一看就能看見過往的行人,又不至於擋了路。
“從今日起,我們就喫住,這裏。”到了棚子裏,林孝珏徑自坐在接待的位置。
冷四娘是見過祖父治病的,瘟疫的時候東家跑西家,幾天都不得休息,有的時候路過家門口,連家都沒時間回。
這樣搭建個棚子,將病人集中在一起的確能節省很多時間。
“我跟你一起,我們可以輪流着接診。”冷四娘對林孝珏的方法覺得很稀奇,也很實用,她在林孝珏身邊坐下來。
週一等人也各自受着自己的事,義診的大旗算是拉起了。
直到傍晚,週一和路遙負責招呼病人,可是從到這裏來,沒一個病人上門的。
“小姐,沒有人怎麼辦?”林孝珏和冷四娘正在清點藥材名目,週一從岔道口走到小姐身邊問道。
“無妨,做你的,就行。”林孝珏頭也不擡的說道。
週一想着小姐可能還沒準備好,這麼多藥材要清點呢,也就沒那麼急了。
她又回到岔路口,要說這裏接臨五村一城,過往的人流還是有的。
週一剛回到位置就有忙碌回家的中年男子扛着鐵鍬路過。
“大哥。”週一跑幾步叫上他。“您或者您的家人親戚有什麼頭疼腦熱的沒有?我們小姐義診,免費送藥。”她露着兩個小虎牙說道。
“義診?”男子直搖頭:“不花錢看病,還送藥,哪有這樣的好事?不是毒藥吧?”
“看您說的,怎麼會是毒藥呢?我們小姐說暑熱來襲,溼氣傷人,要行瘟疫,特在此地開設義診門戶,看病求藥者分文不取。”週一指着林孝珏的方向很耐心的跟男子解釋。
男子放眼望到兩個帶着幕籬的女子,一個身着紅色坐在中間,一個穿着平常的樣式的灰色對襟褙子,都看不見本來面目。再看眼前的小虎牙和她身邊的……妖嬈。
男子看見路遙心裏莫名想起聽來的文雅詞彙,這些人別是山裏的妖精要吸人精氣吧?
他越想越怕,轉身就跑了。
“都告訴你了,免費給別人看病是沒人稀罕的。”路遙看着跑的比兔子快的男子,忍不住挖苦週一。
這已經是落跑的數不清第幾個人了。
“我說我的,他跑他的,小姐說了,我們只要做到我們力所能及的事,至於別人信不信就是別人的事了。”週一不贊同她的話。
別人不信你說那麼多有什麼用?路遙懶得理二愣子,累了她坐在路口的大石頭上休息。
這時又過來一個砍柴的樵夫。
“這位小哥……”週一又一次不氣餒的走過去,將倒背如流的的臺詞又說了一遍。
她已經做好了那人扭頭就走的準備。
“咳咳。你們有藥?”不過倒讓他意外了,樵夫沒有走,他同其他人一樣,先是看了看遠處的義診的棚子,然後問道。
“您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見小姐。”週一一看有門,來了精神。
“不不不。”不過沒想到樵夫卻連連搖頭:“你要是有藥就給我點,沒有我就走了。”他又看了棚子一眼,目光有些閃爍。
週一想不通小姐那邊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不診脈怎麼給你開藥啊?”她無可奈何問道。
“那就算了吧。”樵夫又咳嗽兩聲,轉身要走。
“你等等,我去問問小姐。”週一無法眼睜睜看着第一個患者就此離去,她喚了一聲路遙,讓路遙留住人,然後就往坡上跑。
到了小姐的所在地,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這些人也真是的,我方纔還聽一夥人說我們的藥會成癮,說是不要錢的,喫一副以後再買會花更多的錢,你說他們多會想?我怎麼沒聽過喫一次就成癮的藥?誰有?我嚐嚐。這個更氣人,只要藥,不診脈如何開藥?”冷四娘沒想到義診會出師不利,她聽了週一的回稟惱怒的和林孝珏抱怨。
林孝珏無所謂的笑笑:“就是咳嗽嗎?他有痰沒痰,喘不喘?”她看了一眼路口,回過頭問週一樵夫的狀況。
週一搖搖頭:“沒見吐痰,不喘。”她又不是小姐,不會看一眼就知道這人病根的所在。她把她看來的情況如實的說了一遍。
聽完了週一的話,林孝珏想了想,然後讓週二給包了一包銀翹散,雖然她沒寫出來,但是冷四娘一聽和王建裕用的是一樣的方子。
“王建裕病的那麼嚴重,這個人才只是咳嗽,就用一樣的方子,會不會太浪費了?”這銀翹散的配方雖然沒什麼值錢的藥材,但是種類繁多,這麼個小咳嗽,就不能用點別的藥嗎?冷四娘不知林孝珏是根據什麼開的藥,她不明問道。
林孝珏望了望頭上的蒼穹。
“他的咳嗽,已外邪深入,到了晚上,就會發熱。”這是週二包好了藥材遞給她,她將紙包又遞給週一。週一拿着就要跑。
“等等。”她說話慢,但這次很是急切的叫住她。
“等等,告訴他,晚上他會,發熱,一定要喝下……”
“知道了。”週一知道小姐要叮囑的意思,是怕病人不信她,要了藥又不喝,既然明白就無需小姐多費口舌,她沒等林孝珏說完,就點着頭一溜煙跑了。
剩下冷四娘和週二直搖頭,不過林孝珏彷彿被丫鬟搶白的人不是她,低着頭繼續整理目錄。
日頭越來越沉,整理好藥材目錄,林孝珏又寫了一張紙給週二。
“去印。印好了,留一半在,城裏,請些,乞丐來發。”說着她又拿出兩張銀票,一起遞過去。
離開林府的時候三嬸給她五百兩,以前的存款全都拿出來採辦藥材了,也就是她只剩下三百兩以備不時之需,面對瘟疫好像捉襟見肘。
週二並不知道小姐有多少錢,在他的印象中小姐很大方,很有錢,他沒什麼壓力的接過紙張和銀票。
別人壓根不知道她給的是銀票。
“寫的什麼?我能看看嗎?”冷四娘現在對林孝珏的筆記特別感興趣,指不定就是什麼思路嚴謹的好方子。她跟林孝珏討着看。
林孝珏朝週二點點頭,週二把紙張遞過去。
冷四娘半掀幔紗掃了一眼,就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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