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周姜婚前（44）
慌了一會兒，趕緊把姜且扶住，一通電話打給了周衍留下的司機。
拿上待產包一行人匆匆將姜且送到了醫院，讓醫生一檢查才發現，確實是要早產了。
“家屬呢？”醫生趕快找人。
保姆戰戰兢兢問，“醫生，情況怎樣了？”
醫生說，“馬上通知家屬，她要分娩了，需要家人簽字。”
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有孃家人在場，但是保姆又聯繫不上，幸好周衍臨走之前給了她周家老宅的電話，她趕緊找出來號碼，把這個消息通知周家人。
接到電話的時候周母正在做美容，電話響了三遍她才慢悠悠接起來。
聽到姜且要生的消息，也是嚇了一跳，隨後就有些不耐煩。
羊水穿刺的結果出來了，孩子的確是周衍的。
但與此同時，是男是女周母也查清了。
不出大師所料，還真是個丫頭。
大師還說了，丫頭不是個好兆頭，預示着周家要分崩離析，走下坡路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除掉。
可惜當時孩子已經八個月了，強行帶姜且打胎很容易鬧出人命，周母不得已才作罷的。
她推開美容師，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強忍着怒火趕去了醫院。
保姆看到她來，頓時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夫人，少夫人已經進產房了。”
周母詫異的挑眉，“這麼快就生了？”
“還沒生呢，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情況有點不容樂觀，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生個孩子而已，有什麼好準備的，全天下的女人都要經歷這一遭。”
周母空歡喜一場，一屁股在旁邊的休息區坐下。
保姆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卻也不敢說什麼，只在心裏一遍一遍唸叨菩薩一定要讓姜且平安生產。
過了差不多半小時，產房的門開了，白大褂醫生全副武裝走了出來，“誰是姜且家屬？”
保姆趕緊應了一聲，周母不緊不慢的起身，“還沒生啊？”
“產婦太瘦了，順產對她來說是一種負擔，搞不好還要大出血，我們醫院這邊建議您轉做剖腹產，我剛纔已經跟孕婦溝通過了，她也同意，你們——”
“不行。”醫生的話剛說到一半，周母就已經疾聲厲色打斷，“生個孩子而已，哪有那麼嬌氣，她肚子不大，孩子撐死不超過五斤，你們這麼大的醫院，連個五斤的孩子都接生不出來嗎？”
周母太懂她們的套路了，故意把情況說的嚴重，好以此讓他們多掏錢。
她倒也不是差這筆錢，不過現在只是生個孩子就矯情成這樣，以後還怎麼得了。
想到姜且慫恿周衍讓她給她道歉，周母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必須要趁機好好磋磨磋磨她，讓她知道厲害纔行。
“這位女士，我們認真觀察了產婦的情況，她的自身條件的確不支持順產，希望您考慮清楚。”
這話落在周母耳朵裏不亞於挑釁，“知道我是誰嗎？周氏集團是我丈夫的產業，你還想糊弄我？”
醫生上下打量她一眼，倒真是從頭到腳一身名牌，她嘆了口氣，爲了不牽連醫院，還是硬着頭皮奉承了句，“夫人說的是，能順當然還是要順，這對她產後恢復也有好處的。我們盡力就是了。”
醫生勸說無果，見有沒來旁的家屬，只好照辦，回去繼續接生。
姜且躺在產牀上，頭頂的燈打在她臉上，讓她整個人像剛從水裏打撈上來一樣，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打溼。
偏偏耳邊，醫生一聲一聲讓她用力。
還要她怎麼用力呢，姜且覺得自己一點勁都使不上來了，很想昏睡過去，但下一秒身下刺骨的痛就會讓她又清醒過來。
如此反覆折磨，只恨不得死了方能得以解脫。
只是想到遠在凌市的外婆，姜且又捨不得死。
只能咬牙堅持，堅持，再堅持。
“醫生，怎麼樣，生了沒有？”進去一個小時的時候，周母徹底失去了耐心。
“夫人，產婦難產，已經有血崩的前兆，必須馬上進行剖腹產手術。”醫生臉色都變了，兩隻手上都是血。
周母沒想到情況會這麼棘手，猶豫了幾秒問，“如果剖腹產的話，最快多久能生二胎？”
醫生本着對姜且負責，故意說，“產婦這種情況，至少也要休整三年以上。”
“三年？”周母哪裏等的了那麼久，“你怕是哄我呢吧？我身邊有很多出了月子就懷上的。不行，你必須讓她給我順產。”
說着伸長脖子朝裏面衝姜且大喊，“姓姜的你給我好好配合，我不許你剖腹產，不然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你那外婆一把年紀了，你也不想她因爲你出什麼意外吧？”
姜且吊着一口氣，聽到‘外婆’兩個字，眼淚都出來了。
人在本來就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再被嚇唬，心態完全崩盤。
姜且只能握緊了腦袋下的枕頭，儘自己最大的可能去配合醫生。
但是，孩子沒生出來，她就已經先大出血了。
痛到極致，姜且再也沒有精力去想任何事了，沒想到她竟然落得和媽媽一樣的下場，不過，她們母女就快要團圓了，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好了，產婦大出血了！”
醫生護士亂做一團，最糟糕的情況還是上演了。
這次醫生出來，姜且已經陷入昏迷，無法給自己簽字，所以只好給周母下了最後通知。
“您還是不簽字嗎？如果產婦失血過多身亡，跟我們醫院沒有任何關係，是家屬的責任。”
“你少在這裏危言聳聽。”
周母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也知道情況不好了。
見狀，保姆無法在裝聾作啞，趕緊給周衍打電話。
只是電話還沒等撥通，就被周母攔住了，她瞪着保姆，“你幹什麼？”
保姆哆哆嗦嗦，“周先生離開之前吩咐了，有什麼事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給他打電話，他能馬上飛回來簽字不成？”
保姆也知道不能，她生怕鬧出人命，趕緊哀求，“周夫人，少夫人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周先生或者少夫人的孃家人您沒有辦法交代，我理解您想抱孫子的心，但裏面可是兩條人命啊，您不能再猶豫了，趕快簽字吧。”
兩條人命……
周母像是突然才意識到這個數字，瞬間面色大變的簽上了自己名字，簽字的手都在顫抖。
“不關我的事，醫生說了，是她自己不適合順產，都是她自己的不是，跟我無關。”
周母對保姆耳提面命，不准她把剛纔的事透露出去一絲一毫。
人在屋檐下，保姆還能怎麼辦，只能答應守口如瓶。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裏終於傳出了一聲洪亮的啼哭聲。
所有人都在爲這個孩子的出生鬆了一口氣，只是當看見被折磨的慘不忍睹的姜且，連經歷過無數次生產的醫生都忍不住搖頭。
女人這輩子，要是嫁錯人，跟跳進火炕沒有任何分別。
“孩子偏瘦，但一切正常，麻藥還沒過勁，產婦需要好好休息，6個小時內不準進食喝水。”
把孩子交給保姆，醫生轉身走了。
看着姜且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小傢伙，保姆眼眶頓時就溼了。
偏周母無動於衷的冷嘲熱諷，“瞧瞧，生個孩子把她嬌氣成這樣，我就說沒事吧。”
保姆不敢還嘴，跟着醫護人員把孩子抱回了病房。
小傢伙哭累了，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因爲瘦，全身皺皺巴巴的，放在嬰兒牀上也才那麼一大點，讓人撂下就不敢再碰。
周母幾乎腳都沒踏進病房，只確定母女平安就走了。
只剩保姆忙前忙後，一會兒照顧孩子，一會兒照顧姜且，累的腰痠腿疼，連飯都沒時間喫。
雖然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僱主，但是看着比自己女兒還小的姜且，她做不到袖手旁觀。
從中午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姜且才悠悠轉醒，保姆昏昏欲睡，剛喂孩子喝了奶，聽見牀上有聲音，定睛一瞧，頓時笑了。
“你可算醒了。”
她拉着姜且的手，姜且慢慢的才感覺到了溫度，纔敢相信自己還活着。
沒等說出什麼，眼淚先一步涌了出來。
“孩子呢？”她嗓音嘶啞到不行。
“孩子一切都好，是個女兒，我抱過來給你看。”
說着保姆就把孩子小心翼翼從嬰兒牀上抱了過來，姜且根本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看了一眼皺皺巴巴的女兒，一滴眼淚控制不住的涌了出來。
差一點點，她們就天人永隔了。
突然，她想起什麼，問保姆，“給周衍打電話了嗎？”
四目相對，想到周母的警告，保姆眼神閃躲着把孩子放回了嬰兒牀。
背對着姜且的時候，才一字一頓的把周母交給她的話重複出來，“打了，但是先生那邊忙着開會，一時半會抽不開身，回不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看出了什麼，只聽姜且問，“你親自打的？”
“是。”保姆硬着頭皮應下。
姜且，“那他也堅持讓我順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