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是老闆
不過這話不會跟他說,不到那個親近的程度,不合適。
他目光滑過她光潔的臉,眼神一點點加深,放在她腰肢上的手指卻如被燙了一下,彈開、撤退。
他鬆開手。
腰肢上的熱度一點點消失。說不清是什麼感受,但總歸不像塊木頭毫無感受。
只知道,胸口跳動的頻率比平時快了一些。
“不客氣,舉手之勞。”
她的傘剛纔脫手,這時候也被覃墨年撿起來遞給她,“你的傘。”
祁月笙繼續道謝,交接的時候,一如既往的,沒有肢體接觸。
她卻不知道怎麼想的,即將接過的那瞬間,冰涼的手指下移,刮過他的虎口。
溫度是,滾燙的。
祁月笙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有些明顯地迅速彈開。
因爲太過明顯,以至於覃墨年深深看她一眼。
祁月笙沒話找話,“下着雨,你手卻挺燙的。”
是意外之喜,覃墨年似笑非笑,“年輕男人的身體確實很強壯。”
這句話莫名帶了點深意,說得祁月笙也愣了愣,一頓後轉過頭去,借垂下的雨傘遮住了羞窘通紅的臉頰。
所幸,他那如芒在背的眼神沒再望過來,他很快,提步舉傘,拎着覃坖往前走了。
祁月笙也不得不跟上去。
進了溶洞,卻突然接到溫時雋的電話。
鈴聲在溶洞裏格外響亮,祁月笙幾人和旅行大部隊隔了一段距離,但覃墨年父子卻只在兩步開外,幾乎是聲音響起的剎那,兩人的目光就投射過來。
覃墨年的目光帶着深意,笑容卻是和善的,“輕輕老師不接?”
講解員隔着一段距離,她打電話也不會影響對方的講話。想起這段時間的刻意疏離,和昨晚光怪陸離的夢境,她心情也很複雜。
猶豫着要不要現在接。
“是溫總嗎?”覃墨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擋不住他的目光攻擊,也是不想讓他看自己笑話,鬼使神差地,她接通了電話。
“時雋。”
“你還好嗎?”
兩人異口同聲,靜滯一瞬,又沉默起來。
還是祁月笙先回答的,“還好。”
“我問過院長,他說你這段時間都沒去劇院上班。”
“嗯,等回去就上。”
“‘回去’?你現在在外面?”
祁月笙:“嗯。”
“你在哪?我聽見好像在下雨。”
覃墨年已經帶覃坖走遠些,祁月笙頓了頓,才道:“外面在下雨,但你聽見的是流水聲。”
“你一個人去旅行了?”
頓了頓,她還是承認,“我在赤雷山,不是一個人。”
頓時一陣靜寂。
就算不開口,大家彼此也是心知肚明。
溫時雋:“那等你回來,我去接你。”
祁月笙:“好。”
她掛斷電話,調整了一會兒心情,才走上前。
覃墨年正在給覃坖講解溶洞的歷史,喀斯特地貌的形成,須花費數百年才能完成。
他聲線低沉,猶如水濺冷玉,在一片清脆的泉水聲中,愈發如鐘鼓玉饌。
她聽得入了神。
似是感覺到她的目光,覃墨年停住話語,擡眼望過來。
四目相撞,她緩慢卻堅定地扣住了手心。
“覃總很懂地理。”
他脣角一挑,指了指對面,“那邊的牌子上有寫。”
一般歷史博物館、風景區都會有相關介紹,是這裏面的燈光太昏暗,還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面?所以她完全忽視了。
“那上面的字我認得七七八八。”覃坖也在笑,雖然爸爸話還是和往常一樣少,但他還是察覺到了,爸爸今天心情特別好。
不用說,這一定都是姐姐的功勞。
祁月笙跟着繼續往前走,奔赴下一個地點。
覃墨年也牽着覃坖跟上去。
遠遠看去,一家人整整齊齊。
傍晚,覃墨年接了幾個工作電話,就由祁月笙帶着覃坖玩。
這裏有家遊樂園,類似於迪士尼,因爲是新開的,有價格優惠,所以遊客很多,但祁月笙入場,卻沒看見幾個人。
遠遠的,有保安和工作人員攔住他們說,“不好意思,今天老闆帶小公子來視察,這裏不開放,感謝大家對赤雷山的關注。”
“我們也是好不容易纔來一趟,這票就這麼廢了?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搶到的。”
“不好意思,不然改到明天怎麼樣?今天天氣不好,明天天氣預報是晴天,適合來玩。”
“那我們逗留的費用怎麼辦?”
“這個您不用擔心,景區附近的民宿您隨便挑,都是免費入住。明天正巧是節假日,想必您和太太也暫時不需要上班的。”
這個解決方案綜合考慮了一切因素,這對夫妻很滿意,末了還送了一套新鮮水果盒子給他們。
他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覃墨年再過來,發現祁月笙安靜了許多,他問,“輕輕老師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祁月笙頓了下,似是而非,“想起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發生的,所以想和覃總探討一下。”
“什麼事,輕輕老師直說就是。”
“幾年前,這裏是不是還沒拆遷?”
覃墨年目光加深,“輕輕老師是聽誰說什麼了?”
“還是你自己想起什麼來了?”
談話間,語氣也不知不覺加重。
祁月笙好像沒注意到,露出一道溫婉的笑容,“只是不小心聽到覃總大手筆包場,還聽到,您好像就是這片景區開發的老闆,所以問一問。”
覃墨年淡定如斯,“既然有資金,那就會有投資,都是生意罷了,這次來玩也不純粹是來玩。”
“抱歉,事先沒告訴輕輕老師。”
他們關係普通,如果非要說,那也輪不到她,這件事,就算追問,也不是他的錯。
錯就錯在,在這個關頭,喚醒了她塵封的記憶。
她記得,昨晚夢裏,那樣緊張的心情。
拆遷這件事,對夢裏的那個人,的確很重要。
爲了拆遷,她挺着大肚子來回奔波,甚至住在條件不好的民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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