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起走
晚上,覃墨年的車在小區裏停了一夜。
車內燈完全熄滅。
夜半,小區裏開進來一輛嶄新的庫裏南。
車門打開,溫時雋穿長款風衣的身影募地出現。
他上樓,沒一會兒,身影很快消失在目光盡頭。
取而代之的,是三樓某一處亮起的燈火。
他默默攥緊了雙拳。
獨自生悶氣生了半晌,還是推開車門上樓。
這裏的小區隔音還不錯,最起碼站在門口聽不見裏面任何的聲音。
他發消息給祁月笙,“我看見有人上去了,你還好嗎?”
“很好。”
“覃坖也睡得很好?”
“是。”
覃墨年攥緊掌心,一拳頭砸向木門。
結實的木門一陣劇烈震動,分毫無傷,他的手背卻落滿傷痕。
手背指骨凸起的部位,一片血淋淋的擦痕。
裏面的祁月笙和溫時雋就站在玄關處,剛纔那陣劇烈震動把倆人嚇了一跳。
“是小偷?”溫時雋眼神示意。
祁月笙心臟過山車般往下沉,“你在樓下看見別的車了嗎?”
這麼一說,溫時雋終於想起剛纔上樓前司機說起的那輛勞斯萊斯。
原來是他。
“覃坖也在。”
溫時雋一滯,這才意識到自己來的時間多不湊巧。
“那我走了。”溫時雋撫摸她的頭髮,在她額前落下一吻,“明天你下班我去接你。”
祁月笙點頭,“好。”
門從裏面打開,走出來的溫時雋,衣冠整齊,黑眸幽邃,裏面還殘留一分溫意,只是在看見覃墨年的那刻,所有的溫暖都消失,只剩寒冰三尺。
兩人目光交匯,寒光四射。
祁月笙覺得門口的聲控燈都好像失了光芒。
不敵兩人目光劃出的霹靂耀眼。
有種衝動想把兩人直接丟出去。
覃墨年:“這就走了?”
從上樓到出來一共不到五分鐘,諒他再快也幹不了什麼。
他眼裏的挑釁都快溢出來了,溫時雋覺得好笑,“覃總連進來的門票都沒買啊?”
對面的眸色一瞬變深。
針鋒相對,拼死廝殺。
“一起走?”
兩人身量差不多,居然齊步進了電梯。
祁月笙眼皮一陣狂跳。
兩人俱都消失。
“覃總真是好笑,有沒有人說過,你就像個怨婦。”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給不了對方幸福,就不要死纏爛打?”
“這話送給覃總共勉。”
他一低眸,瞥見他手背上的紅色傷口,一陣哂笑,“如果都像你這麼不知分寸,以後該怎麼辦?你有幾隻手,鐵砂掌嗎?”
赤裸裸的嘲諷,讓覃墨年臉上掛不住。
“既然砸的不是你家門,你也就沒資格管。”
“也是。”
溫時雋呵笑,“若是我與輕輕結婚,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小三了。”
“你覺得有可能有那一天嗎?”
覃墨年:“我們之間有個兒子,你們之間有什麼?”
他勢在必得的樣子,讓溫時雋脣角起了譏諷,“笙笙和輕輕又不是一個人,別做夢了。”
“真不是嗎?”
“是的話,她爲什麼不承認?”
“她不想。”
“那她爲什麼不想?”越是逼問的咄咄,越是剮他的心。
“你覺得笙笙不值得愛,所以要和她離婚。爲什麼現在又不願意了呢?”
覃墨年滯悶片刻。
過往那些記憶肆意翻騰。
“不是我提的離婚。”
“那就是你沒有履行作爲丈夫的義務。”
溫時雋道,“一年回家兩次,連婚姻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宣佈,這算什麼呢?”
覃墨年募地怔在原地。
溫時雋說的,何嘗不是祁月笙內心的真實想法。
結婚三年,他每年回家幾次?
“你說祁月笙不是穆輕輕,所以你怎麼知道祁月笙的想法是什麼?”
“我沒義務教覃總哄妻子回心轉意,失陪。”
電梯到了,他徑直離開。
“覃總,我們走嗎?”周旖擡眸,望向後視鏡與覃墨年對視。
他周身戾氣纏身,黑眸深處絞纏漩渦,“不走。”
今晚是氣得睡不着了。
拿出筆記本辦公。
祁月笙今夜倒是休息得不錯。
她第二天還有演出,算是市裏舉辦的公益演出。
第二天和覃墨年交接完,她直接打車去公司。
車上,覃墨年端詳覃坖下巴上幾乎要消失的傷痕,“她的藥還挺好用。”
“家裏沒有藥箱。”覃坖涼涼地補充。
自從祁月笙去世後,覃墨年確實沒準備過任何藥品了。
保姆前段時間收拾出來之前的藥盒子,差不多都過期了,她主動要求更換,覃墨年卻沒什麼心情,直接拒絕了。
沒有當家夫人的操持,這個家還有什麼樣子?
“昨天發生的事情之後我不想再看見。”
覃坖嘁了聲,“知道了。”
今天的工作日程安排得一如既往的滿。
“下午市裏有場公益演出,夫人請您去見一個人。”
“見誰?”
“聽聞是位姓葉的小姐,父親是做官的。”
覃墨年蹙眉打給周月薇確認。
果真如此。
“說好相親,解決不了,你父親回來要喊你跪書房的。”
“跪就是了。”
“你如今這麼硬氣,是覺得葉小姐一定能看上你嗎?”
“看不看上我,我都不會選擇她。”
“葉小姐今年也近而立,她之前有段刻骨銘心的初戀,曾流過一個孩子,最重要的是,她不會挑揀你什麼,你們婚後甚至可以各玩各的。”
覃墨年陡然沉默了。
“要娶穆輕輕的事,不是我和你父親不答應,你也清楚你們之間的阻礙。家世不匹配,我們都不放心。”
“見一面,順其自然。”
覃墨年沒再說什麼。
他知道,沒有葉小姐,還有張小姐,孫小姐,永遠都列不完。
覃父大概後天就要回來了。
覃墨年再度睜開眼,眸色漆黑認真,像下定什麼決心。
“下午的會議取消。”
祁月笙在演出室外面撞見宋奕。
他一副想搭訕又欲言又止的模樣,既搞笑又好玩。
祁月笙記得自己現在是穆輕輕,打算裝到底。
“輕輕老師,年哥是來看你演出的嗎?”
祁月笙腳步驀然一頓。
“這位先生,年哥是誰?”
“認錯了,不好意思。”宋奕尷尬地摸摸腦袋,作爲覃墨年最好的兄弟,之前的事他也是有所聽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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