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來時路
在自己的安危都沒有保證的時候,楚夏娟的心就這麼大?
覃墨年:“你覺得有蹊蹺?”
祁月笙:“嗯。”
“讓保鏢再上去看看。”
周旖又打過去,這次等了一分鐘,對面傳來保鏢驚恐的聲音。
“不好了,楚夏娟不見了。”
祁月笙心口陡然一沉。
光天化日,在衆人眼皮子底下,一個大活人前一秒還在別墅裏關着,下一秒就來了個金蟬脫殼?
“剛纔你進去看過嗎,楚夏娟確實在裏面?”
“……我們在門口聽見她的罵聲。”
覃墨年黑眸暗波洶涌,“仔細搜查並封鎖現場,謹防可疑人員出沒。”
黑夜沉沉,方形的廠房彷彿魔窟,恐慌和警惕從腳底升上來。
祁月笙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具體哪裏不對勁,她暫時捉摸不清。
“廠區封鎖,叫人過來搜。”明面上進來的人只有三四個,可實際上緊隨其後的還有三輛麪包車,都是他們的人。
十分鐘後。
“周助理,搜到地下室。”
“目測很深,有三層。”
“繼續搜。”
又十分鐘。
“地下第三層,搜到三間審訊室,有一間地上的血跡尚未乾涸。”
周旖看一眼不動如山的覃墨年,“帶我們去看看。”
即使祁月笙被覃墨年牽着手,路上也在不斷髮抖,她害怕那間審訊室裏留下的血跡是祁月亮的。
就在氣氛緊繃到極點的時刻,她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覃墨年看她一眼,“先接吧。”
祁月笙看見的是談漾的名字。
“漾漾。”
“祁月亮找到了嗎?”
祁月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嘴脣囁喏許久,開開合合,最後拼湊出一句,“我們還在找,你別慌。”
談漾就守在祁月亮曾經的住處,雙手合十,捂住臉頰,默默流淚,和小獸一樣,卻又隱忍着不想泄露情緒,祁月笙瞭解她,深吸一口氣,“放心,覃墨年也在,我們有消息一定聯繫你。”
談漾沒有哭腔,她也不想讓覃墨年跟着看笑話,於是大起膽子,在無人的角落挺了挺胸脯,“好,我在祁月亮家門口等着呢,有他回來的消息我一定通知你。”
祁月笙愣了愣,“你沒在自己家門口?”
談漾:“我家安了監控,那邊有動靜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但這裏沒有。”
祁月笙聞言鬆了口氣,“好,那我們有消息就互相通知一下。”
覃墨年全程聽完兩人的交談,見祁月笙一掛斷電話,便是滿臉的鬱結,心臟一陣抽疼,不忍心讓她跟過去查看。
祁月笙卻拒絕了,“所有有可能找到祁月亮的地方,我都要過去看看。”
覃墨年知道她的執拗,還沒說什麼,祁月笙就把他推開了,一路小跑着,朝其中一間被指定有尚未乾涸血跡的審訊室跑去,牆上的刑具各式各樣,鞭、刀、錘五花八門,地上血跡斑斑,除了中央的一大灘沒幹,其餘的都幹了。
因爲沒報警,當然也沒有專業的人來收集樣本。
覃墨年只看了一眼,就讓人打電話叫專業人士過來,順便查一下這裏的信號接收器和監控設施。
廠家旁邊有風力發電機和太陽能發電廠,附近廠區的電力資源就是從這些地方傳輸來的。
一行人進來黑燈瞎火的,直到專業人士來,才知道祁鵬離開的時候把電閘拉了。
祁月笙恨他恨得牙癢癢,祁鵬,神經病本病,早晚有一天你就要死在這堆刑具之下!
“化驗需要一段時間。”法醫提取樣本放進塑料袋,帶上工具箱和助手,臨走前跟覃墨年打招呼,“目前不能確定這裏的人是誰,但我們收集到幾根棕黃色的頭髮,不知道是不是受害人的。”
祁月笙默了默,接過來的小塑料密封袋裏,幾根頭髮長度傲人,都比得上她的披肩發了,顯然不是祁月亮的,他現在留的是寸頭。
心口哽的那口氣陡然一鬆,差點要栽倒。
幸好覃墨年眼疾手快接住她,她纔沒摔倒,“別慌,我就覺得月亮沒那麼傻。”
祁月笙伏在他懷裏,兩隻手肘被他兩隻手託着,一旦鬆開手,人也就跟攤軟泥沒區別了。
“指不定是誰施的障眼法。”
覃墨年扣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懷裏來,“凡事不要總往壞處想。”
“但願如此。”她在心裏這麼喊。
搜查完畢,一行人準備離開,祁月笙突然拉了拉覃墨年的衣袖,“我還想看看其他兩間屋子。”
“好。”覃墨年抓住她的手背,靜寂的幾秒裏,給她灌輸無盡的溫暖和力量,當然也有期盼,希望她能多疼自己一點。
“走吧。”祁月笙走路都踉蹌,卻比任何人都執拗。
覃墨年落後她幾步,好半晌才追上。
“咳——”揮一揮手,灰塵撲得到處都是,第一間房沒什麼使用痕跡。倒是第二間,牆上掛的刑具明顯少了一些,屋子也相對整潔,像是特意收拾過。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最早看見的那間審訊室裏的刑具,其實是在這間屋子裏挪過去的?”
祁月笙怔了怔,卻不可否認。
“這間屋子坐北朝南,有窗有門,祁鵬也許是怕祁月亮跑出去,所以才選了那一間的。”這麼一說,祁月笙也頓時明瞭。
這也側面證實了祁月亮就是在此地遇害,而那地上的血跡確實是他的。
覃墨年趕在祁月笙胡思亂想之前帶她離開現場,“月亮那麼聰明,如果遇害肯定在路上留下信號,但我們把來時路仔仔細細查了好幾遍,也沒見到什麼有價值的信號,所以他肯定沒什麼事。”
覃墨年抱她入懷,“別胡思亂想。”
但願是她多心吧。
原路折返,她幾乎是被覃墨年籠在懷裏的,像蒙了斗篷的小兔子,有人給她遮風擋雨,當然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車子才駛入隧道,身旁男人的手機便響起,他劃開接通,“楚夏娟找到了?在哪?”
“舒家人送來的?”
“在舒老爺子手裏?”
一連串的疑問,讓祁月笙的心臟彷彿過山車,一節一節攀升又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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