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受不了
祁月笙跟着覃墨年上二樓,於玲玲被抱進原來居住的房間。
家庭醫生過來,檢查一番,臉色凝重。
覃墨年:“怎麼了?“
“是中毒。”家庭醫生一邊安排一邊道,“我馬上安排給她洗胃。”
洗胃的機器家裏沒有,救護車是十幾分鍾後到的。
祁月笙想跟着去,卻被覃墨年攔下,他眼神含冰,冷聲道:“中毒的事我回來再問你。”
祁月笙:“……”
中毒的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難道他以爲和自己有關係?
思來想去,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罪名怎麼會安到自己頭上。
就是現在,拋去一切不談,於玲玲的命纔是最重要的。
留着她,是爲了讓她招供,吐出傷害覃墨年的幕後真兇。
不管是誰對她投毒,一旦她死了,這麼久的“虐待”,就都化爲烏有。
這麼想着,她壓下那點酸澀,給覃墨年發去信息,“她人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信息直到晚上他纔回。
“沒死,等我回去。”
祁月笙把心放進肚子裏,晚飯也勸自己吃了好多口。
生死這件問題解決了,其他的事就都是小事。
夜半,十點。
她在沙發上已經要睜不開眼的時候,庭院裏傳來車子引擎轟隆的聲音。
幾乎是立刻被驚醒了,她揉揉眼,起身去門口迎接,外面大概是下雨了,門打開風夾着細密的雨絲裹挾襲來,撲打在她臉上。
茫茫雨絲裏,男人黑衣黑髮,黑眸凜冽,面無表情,就這樣走進她的眼底,推開門,把風雨隔絕在外,距離她一步的距離,彷彿將她虛籠在懷裏。
他身上半溼,立在她身前,不再動了。
祁月笙感受到他身上的涼意和潮溼,腳步不自覺地往後移了移,然還未移開,後腰就被覃墨年挽住了。
溫熱的皮膚,被冰涼的手掌附上,激起層層戰慄。
她微微掙扎,“發生什麼了?”
覃墨年鬆開她,房間裏有暖氣,驅散寒意,冰冷的手也暖起來,他的話卻比外面的天氣更寒冷,“毒下在飯菜裏,沒有剩菜,我把碗拿去化驗了。”
他說這話時,死死盯着祁月笙,本來就疑竇叢生的她,很快就領會到他的意味。
“你懷疑是我往於玲玲的飯飯裏投毒?”
四目相對,目光裏火光四射。
覃墨年:“你上次去見於玲玲,對她說了什麼?”
祁月笙:“你認爲,是我見於玲玲遲遲不肯交代,所以懷恨在心,痛下毒手?”
覃墨年默認:“我只是合理猜測。”
祁月笙:“所以你問這一次還有什麼意義?”
覃墨年:“你有否認的權利。”
祁月笙哂笑,眼神一瞬間寸寸冰封,轉身噔噔噔爬上樓,將身後之人拋在腦後。
她進的,是過去一直住的客房,而不是覃墨年抱她去住的主臥。
她生了接近半個小時的悶氣,屋門突然被推開,沒有一句開場白,他還是那麼霸道,上手抱起她,祁月笙想睜開眼錘他。
又怕他手不穩,把自己摔着。
索性一直裝睡,等他把自己放在主臥的牀上,背過身去,她才叫住他,“道歉。”
覃墨年挪出去的步子猛然一滯。
沉默許久。
“證據沒出來之前……”
“既然沒有證據,那你的指責就是污衊。”祁月笙大喊,眼眶紅腫。
“對不起。”覃墨年回身,冷硬的臉上浮着一絲不耐,但語氣是誠懇的,也不存在什麼不情願。
是能屈能伸。
祁月笙:“我等你拿證據來找我。”
覃墨年熄了燈,躺進被窩裏抱住祁月笙,手才伸過去,就被狠狠拍回去。
後來,覃墨年老實了,祁月笙身上也沒了任何外來束縛。
“聽說你也去了一趟醫院。”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覃墨年的問聲。
祁月笙冷淡“嗯”聲。
覃墨年:“你去見了誰?”
祁月笙憋着氣,徹底醒了,但不打算睜開眼,語氣也依舊平靜:“你都知道我去了醫院,還不知道我去了哪?”
覃墨年:“我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
祁月笙:“那是我的隱私,希望覃總能夠尊重。”
覃墨年頓時不吱聲了。
“明早我去醫院,要不要順路帶你一起?”在祁月笙以爲他要睡着的時候,他又突然開口。
“要。”覃墨年是去見於玲玲,而她也不需要立馬去見祁月亮,先去看於玲玲中毒這件事到底有沒有蹊蹺。
於玲玲在醫院逍遙自在,一個人獨享一間超級VIP病房,護工安排了至少三人以上,除了主治醫生,還有營養師和廚師,旁人不說,都會以爲於玲玲家境很不錯,住個醫院跟度假一樣。
住過那麼多次院,祁月笙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好像於玲玲是什麼易碎的洋娃娃,隨便一碰就碎掉了。
心情不是不酸的。
祁月笙剛到醫院,就見於玲玲正在啃炸雞,也顧不上滿嘴是油,瞥見她便是一頓諷刺,“看不得我享受?”
祁月笙:“剛洗完胃,就喫油膩辛辣的食物,能受得了嗎?”她懷疑所謂的投毒,就是於玲玲爲求金蟬脫殼的自導自演。
“受不了。”於玲玲諷刺一笑,“也比餓死強。”
覃墨年就站在祁月笙身側,不鹹不淡地看着她,祁月笙真的很想踹他幾腳,就怕他被矇蔽了雙眼。
“你爲什麼會中毒?”覃墨年盯着於玲玲,驟然開口。
一邊咀嚼着,一邊含混不清地回答,“有飯喫就不錯了,我還挑揀什麼?你應該問投毒的那個人。”
祁月笙收緊掌心,絕對不能被於玲玲激怒,越發瘋越容易掉進她的陷阱。
“你覺得給你投毒的人是誰?”覃墨年低聲道。
於玲玲作思考狀:“可能是你身邊的老婆?嫉妒我比她年輕,還比她招人喜歡?”
祁月笙都要被氣笑了,還真是大言不慚。
覃墨年卻說:“她要是想投毒,就不會等這麼久了。”
於玲玲撇了撇嘴,“本來是想挑撥離間的,沒想到,沒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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