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石像的祕密
村長家的房子帶有一處小院子,相比起村裏其他家的單間木屋要豪華得多。
這並不是因爲村長是個貪官,而是村長在村裏生活了幾十年從未離開過新泉村。這間別院是村長几十年財富積攢下來的。
村裏能夠賺到錢的人家,多半是在縣城裏討生活。對他們而言,村中的房屋只是臨時居住,更多時間住在縣城裏。
張聞他們在現代對於高樓大廈都已司空見慣,見到村長家的院子只是微微驚訝。
在路上,張聞問道:“村長,既然村裏有魂動這樣的祕術,爲何不將其傳授給村民,然後帶領大家抵抗山神呢?”
村長嘆了口氣,“一是因爲,山神在我們這裏原本享有盛名,年年祭祀。祭祀山神的活動早在我當村長之前就已經存在。而且,山神的賜福在去年之前,就真的是賜福,被送到山神廟的童男童女,回來後都會變得聰明伶俐,去年之前,從未有村民想過山神會吞噬孩童。”
“第二,就是這魂動祕術本身了,這樣空口說也說不明白,你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
村長帶着他們走向院子左邊的房間,進入房間後,張聞發現這間房很奇怪,裏面沒有任何東西,既無座椅,也無雜物。
若說是廢棄的屋子,可屋中又打掃得乾乾淨淨,進屋沒有那股長期不通風的味道。
走到房間中央,村長示意十八號將他鬆開,然後他緩慢地蹲下。
在地上摸索片刻,村長抓住一個釦環,輕輕一拉居然打開一道暗門。
張聞幾人略感喫驚,怎麼還有暗門?
雖說是祕術,可保護得太過繁瑣吧?
新泉村是個偏僻的村子,離最近的縣城也有二十公里的路程。若說是怕誰來偷搶祕術也太過多慮。不知道村長爲何要將祕術藏得如此深。
幾人順着階梯隨村長差不多下了一層樓的高度,到達地下一層。
在這裏,有一條石道,石道的左右上下四面砌着長條形的石板。兩邊石板牆上每隔十多步就有一對燭火。
張聞走在石道里,沒有感覺到空氣流動,可見裏面是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幾人在村長的帶領下沿着石道前行,沒過多久,到達石道的盡頭。
推開一扇石牆,進入一間封閉的密室。
密室的牆壁也和石道一樣,由石板鋪滿。
幾人進入密室,下一秒,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少年十二號的鼻子很靈,被這種味道弄得打噴嚏。
“這是什麼味道?好奇怪,又不香又不臭,就是很刺鼻。”
村長笑了笑,“即使房間四面都被石板圍住,但石板難免有縫隙。爲了保護祕術,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在房間裏撒上大量的藥粉用來驅蟲。”
十八號扶着村長,所以站在最前面,也是第一個進入密室。
他疑惑地問道:“村長,這裏沒有書架,我也沒看到書簡或紙張等類似東西,您將魂動祕術放在哪裏呢?”
村長指着密室裏擺放的幾尊石像,“就在這裏,按照村裏代代留下的祖訓,這幾尊石像就是學會魂動祕術的關鍵。”
“石像?”
幾人這才仔細端詳起密室中的幾尊石像。
這些石像都是人形,但姿態各異,有坐着的,有躺着的,有站着的。
“難道這些姿勢就是學習魂動的關鍵?”十二號低聲向會長問道。
他和會長站在一起,悄聲說話不怕被村長聽見。
“我也不知道”出乎意料的是,會長面露難色,居然也無法確定,“不過就這幾具石像的姿態,根本無法連成一套完整的姿勢。”
“若說魂動是瑜伽那種靜功,這些石像的姿態又太過普通,沒有任何的難度。”
三號扭頭,聲音陰沉道:“你不知道?你不是負責情報嗎?還是你建議來這裏學魂動祕術,現在石像就在眼前,你居然連怎麼學習都不知道?”
張聞問村長,“村長,就這些石像,不知怎麼學習祕術?”
別人不知道,村長應該知道吧?
豈料,村長同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石像是學習祕術的關鍵。而且,祖訓只留下兩條,一條是說魂動祕術與這些石像有關,要保護好石像。另一條就是不能輕易將石像搬離村下的這處石屋,除非確定山神隕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也是仙家剛纔提問的答案,就因爲這魂動祕術村中無人知道該如何修煉,又不準搬出去給大家一起研究,所以纔沒能傳授給大家。”
“這些年,我也請過村裏一些讀過書的讀書人前來研究,卻沒一人看出端倪。不過,仙家非凡俗之人,我等肉眼凡胎看不出來,仙家定能看出其中奧祕。”
“仙家可以和幫手們在這裏細細研究,我就不打攪各位了。”
說罷,村長拄着柺杖回到上面,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村長走後,幾人看着石像眉頭緊鎖。
會長清了清嗓子,建議道:
“這裏一共有十三具石像,咱們就各自挑選看得順眼的慢慢研究吧。”
張聞找一具站着的石像查看起來。
這石像的材質很特殊,摸起來有一種磨砂的感覺。
而且石像的身體和四肢雕刻很粗糙,但臉上卻栩栩如生。
“這石像最突出的就是臉上,因此學會魂動祕術的關鍵可能就在臉上。”
十八號說道,將自己的觀點分享出來。
十二號有些好奇說道:“會不會是這幾尊石像臉上有機關,按下機關,就能打開身體,祕籍就在身體裏面?”
十八號眼睛一亮,“你說得很有道理,不如試試看。”
幾人開始在石像的臉上摸索,或按或拉,但沒有找到任何機關,石像也始終沒有反應。
之後一整晚時間,幾人一直在研究石像,期間村長還來送過一次宵夜。
幾人裏,會長,三號和張聞都是心思深沉的人。
除了會長偶爾迴應幾句,基本上都是十二號和十八號在討論各種可能。
就這樣,研究了一個通宵,幾人都有些睏乏。
就連最活潑的十二號也失去了精力,雙手捧着臉,蹲在他選的一具坐着的石像面前。
就在這個時候,十二號突然驚呼道:
“有反應了!我知道了!”
這聲驚呼將昏昏欲睡的其他幾人驚醒,但沒人當真,因爲十二號一晚上已經像這樣驚呼過好幾次。
“是情緒!你們看,這石像的身體雕刻很粗糙,但臉上的表情很生動。”
“我剛纔因爲一晚上沒有研究出東西,感到悲傷。這具石像也是悲傷的表情,我剛纔和石像有了一點感應,能夠感覺到體內忽然多了些什麼。”
聽到確鑿的證據,幾人連忙打量起石像。
果然,這些石像的臉上是不同的表情,或喜,或悲,或怒。
“等等,十三具石像,也就是‘七情六慾’。”
會長眯着眼,研究一晚上終於找到關鍵,他也忍不住有些激動,
“說明,這魂動祕術和人的感情有關,或許只有感情強烈才能引起共鳴。”
“原來如此,這樣我就明白了,不就是和石像做出一樣的表情嘛!”
十二號驚喜,立馬對着自己選的哀石像做出哀傷的樣子,然後不到幾息就垮掉,
“啊,不行,在事先知道的情況下刻意做對應的表情太困難!”
就在幾人爲祕術有眉目而精神振奮,石道里下來一位村民,對着他們喊道:
“不好了,村裏死人了,村長請仙家趕快過去瞧瞧。”
看着村民臉上驚懼的樣子,想必死的人很特殊,但幾人恰好摸到祕術的眉目,不願就此半途而廢。
但是,張聞是仙家,發生這樣的大事,村長來求助,如果你不去,就與自身的人設不符,所以張聞輕嘆一聲,只能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
倒是三號眼珠一轉,建議道:“要不你先去看看,我們留在這裏繼續研究石像?”
張聞呵呵一笑,想撇開我?
“你要搞清楚一點,你們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幫手,是來協助我戰勝山神的。如果我出去了,而你們這些幫手留在這裏,村長會怎麼看?就不怕他對你們的身份產生懷疑?”
話說到這份上,幾人就只能一起上去。
一離開地下密室,十八號深吸一口氣,伸了個懶腰,“還是外面的空氣清新,在地下憋了一整晚快胸悶了。”
天空已經矇矇亮,正是古代人起牀的時候,屍體也是才被發現。
幾人在村民的帶領下來到事發現場。
張聞一見屍體,大喫一驚。
然後在村長的疑惑中,快速反應過來,“這人是誰?怎麼穿着衙門的官服?”
原來,死的人竟是杜榮!張聞沒想到前一天才見過面的活人,僅一天就死在新泉村。
爲了不讓自己的身份被懷疑,張聞立馬指着杜榮的官服,將震驚原因轉爲官府中人被殺。
“仙家有所不知,去年山神吞喫的兩名孩童中,有一孩童的母親孫錢氏去年在新泉村不見。大家都以爲她失蹤了,沒想到昨天她帶這位捕快大人回到村中,說是要查一年前的孩童失蹤案。”
說到孫錢氏,張聞眼神一凌,這孫錢氏也知道他並不是方士。立馬在人羣中掃視,果然找到孫錢氏,一個眼神過去。
孫錢氏手牽着自己瘋瘋癲癲的丈夫,雖然疑惑這變戲法的漢子如何變成了仙家,但看到張聞的眼神,也就沒有聲張。
“孫錢氏,你出來。”
村長這時也發現孫錢氏,點名讓她到這邊來。
“你給這位仙家說說你昨天和杜大人待在一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昨日,縣太爺大發慈悲,願意受理案子,派這位捕快大人隨我一起回村,我們日夜兼程纔再太陽落山之前到達村子。回到村子裏後,杜大人說他要去走訪詢問案子的線索,我則聽說相公發了瘋,於是去山腳將丈夫找回家。”
“當天分別之後,就沒再見過杜大人,誰知,今天就見到他的屍體。”
“仙家,您怎麼看?”村長請教張聞。
“什麼我怎麼看?”張聞先是一愣,然後失笑道:“老村長怕不是真把我當天上的神仙了。上天下地無所不能,天文地理無所不知?”
“我說過了,我只是個普通的方士,會一點兒普通的法術,最多打打妖魔鬼怪。並不會查案辦案,這死了人,還是捕快被殺的大案子,你應該派人去縣城通告縣令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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