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耍賴
雲輕輕渾身戰慄，她已經無力去思索着少年如何知道她在雲府，如何輕鬆避開護衛悄無聲息的闖入她閨房。
她只聽到他輕飄飄，喜滋滋的說，“我來找你結賬了。”
結什麼帳？
雲輕輕自然是明白的，她和這少年能有什麼帳？只有那一回相救和厚顏無恥的要求。
少女僵住不動，臉色更白，身體發顫。
不過凌無意卻沒有注意到，此時他的視線被雲輕輕那一雙赤足給吸引了。
她雙腳未着布襪，踩在杏黃色的繡鞋上。
小巧精緻的雙腳還帶着暖意，腳趾如玉，隱隱泛着粉光，讓人不捨移目。
沒想到這女孩不但臉長得好看，連雙足都這麼好看。
雲輕輕也發現少年正盯着她的腳看，立即又收起腳放入被中。
她眉心緊蹙，戒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見她如此神態，凌無意恍然大悟，“你該不是不願意吧？我說，我救了你，你可不能賴賬！”
她當然不願意！
任何一個姑娘都不會願意的！
只是，雲輕輕深知這少年武功高強，若是她強硬拒絕惹怒了他，只怕他會殺了自己或者是用強。
哪一種結果，雲輕輕都不想。
雲輕輕抿着脣，鼓起勇氣擡眼望向少年，“少俠，當日我們約定，你幫我救下婢女僕從，我便答應你。可當日你並沒有救下我的婢女和僕從。”
事情確實如此，雲輕輕當時附加了條件，凌無意也答應了。
然而他回去救她的婢女和僕從的時候，遇到了官兵。凌無意不想讓官兵瞧見他的臉，便避開了。
沒想到此時少女竟然用這個說事，凌無意頓時有些急了，“以我的武功，救下你的婢女僕從輕而易舉。這本就是你額外條件，你卻非要這麼說，你耍賴！”
見少年如此，雲輕輕篤定了許多。
這少年看似武功高強，不通人情世故，卻還是可以講道理的。當然是得順着他的道理來。
如此，雲輕輕便有把握用“他的那套道理”誆住他。
“縱是額外條件，縱是你武功高強，可最後救下我婢女僕從的人，是夏大人，而非你。所以，我們的約定不作數。”
見少女不肯，凌無意心中十分不快。
他今日帶着滿腔期望而來，少女卻拒絕了他。
他皺眉瞪着少女許久，一雙黑眸壓抑着火光，“那你要我做什麼才能答應我睡你？”
既然她不肯以身相許，他就換個條件。
他就不信他睡不到她。
雲輕輕：……
雲輕輕雙頰浮現上一絲紅雲，她一個閨閣姑娘，卻要聽這中混賬話，雲輕輕心裏着實有些惱怒。
“你說啊。要我幫你殺人嗎，還是你想要銀子，或者要我保護你？都可以。”雖然有些急，可少年並不慌，他武功高強，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他喜歡這女孩，自然也就能得到這女孩。
然而坐在牀上的少女卻輕輕搖頭，“我不需要你做什麼。”
少年哦了一聲，那雙黑亮的眸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他又很快快活起來，“也許你以後會需要我幫你，我等着。”
他總有睡到她的那一天。
雲輕輕：……
雖然不能睡她，可凌無意卻不想這麼快離開。
剛纔在樑上的時候，凌無意就看到外間軟塌小几上有兩盤糕點，看起來很好喫。
他忘記了喫晚飯，又在樑上蹲了那麼久，早就有些餓了。
凌無意掀起簾子，指了指小几上的兩盤糕點，“可以喫嗎？”
若是在別處，凌無意自然不會客氣，可在女孩這裏，他不知怎的總想禮貌客氣一些。
雲輕輕一怔，隨後點頭，“少俠請便。”
此時，她心中再無一分害怕，甚至覺得……他還挺有趣的。
凌無意便一口一個，將糕點往嘴裏塞，狼吞了四五個糕點，又灌了兩杯茶，凌無意喫飽了。
他再去看少女時，她將自己的一頭長髮挽在胸前，正用手指繞着玩。
這一捧青絲又黑又柔，像是上好的緞子，襯得少女膚色白得發光。
凌無意看得出了神。
他再也不覺得少女留這麼多頭髮麻煩了，這麼好看的烏髮，當然要好好留着。
“你頭髮真好看。”凌無意心裏這麼想，便也說出來了。
雲輕輕心中愉悅，卻忍着笑沒說話。
凌無意見少女臉上有倦意，猜她要睡了。
他本不想走，可他如果留在這裏，只怕會耽誤她睡覺。
這女孩身體弱得很，要好好休息纔是。
“我走了。”凌無意走近窗戶，剛準備翻身出去，又回頭看向少女，“對了，再你答應我之前，可別病死了。”
話畢，雲輕輕便見少年身形一閃，消失在窗外。
……
數日後。
城中朋悅酒樓。
凌一線帶凌無意見一個人，地址便選在朋悅酒樓的雅間。
貴人還沒來，凌一線便給凌無意倒了杯茶喝。
凌無意百無聊賴，他正瞅着窗外的街景，忽然聽到隔壁雅間談話間傳出“雲府”兩字。
凌無意耳聰目明，只要他刻意去聽，隔壁雅間那些人說什麼他都能一字不落的聽到。之前他不在意，此時聽到“雲府”便立即斂神屏息，仔細去聽。
是幾個姑娘在說閒話。
“我看雲千香還得意什麼？雲府的大小姐回來了，她就變成了個二小姐了。你們大概不知道吧，這位大小姐也是個嫡小姐。她的生母可不是什麼小妾，是雲大人當年在蘇州明媒正娶的妻子。”
“這麼說，現在的雲夫人竟是個繼室？”
前頭那個少女冷笑一聲，“比繼室還不如。前頭那位夫人沒死，可雲夫人當時已經有孕，又不甘做妾室。於是逼着前頭那位夫人自甘爲妾，帶着雲府大小姐一直久居蘇州！”
聞言，衆位少女又是驚歎又是鄙夷“真不要臉！”
“雲大人好生噁心，竟然讓糟糠之妻做妾！”
“雲夫人怎會如此，堂堂侯府千金，非要搶別人夫君？”
“前頭那位夫人和雲大小姐也是可憐。”
見凌無意專心聽着什麼，凌一線以爲他發現了端倪，便也聽了一耳朵，他聽得雲裏霧裏，只知道是幾個官家千金說一些京中貴人的八卦，根本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那凌無意爲什麼要專心聽她們閒聊？
這些千金小姐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他皺眉，“無意，難道這幾位小姐中隱藏着武林高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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