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我們成親吧
四十七我們成親吧
……
某處富貴奢華的府院中。
書房內,一華服中年男子正坐在書案後看書。
男子容貌俊雅,可惜上了年紀,眼角略有細紋,不過看得出,他年少時必然俊秀端方。
門被推開,凝夫人穿着一襲青色長裙,手裏端着食案,上面呈着一隻瓷盅。
凝夫人身姿綽綽,緩步進來,將食案擱下,對着男子柔聲道,“王爺,歇息會兒吧,嚐嚐妾燉的蟲草老鴨湯。”
男子擡頭,對着凝夫人微微一笑,只是這笑容卻未及眼底,“有勞王妃了。”
這男子正是晉王,凝夫人便是他的王妃。
“王爺算無遺策,凌無意沒有殺明簡行。”凝夫人道。
“凌無意看似狂妄任性,卻並不是個沒腦子的。否則凌一塵也不會讓他來接替凌一線。”提到凌一塵三字,晉王擡眼瞥了凝夫人一眼。
凝夫人神色不變,似並不在意。
“雲小姐無礙,凌無意便會留明簡行一命。畢竟勾結萊鳴宗,打造兵器,策劃謀反這樣的大事,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靖安侯世子能做出來的。錦衣衛自然想找到明簡行背後的人。”
凝夫人語氣略有遲疑,“聽聞錦衣衛手段詭譎,明簡行靠得住嗎?”
“他想本王救他,就不會亂說話。”
隨後,晉王再次望向凝夫人,“王妃,這些年委屈你了,有朝一日本王必會許你應得的尊榮。”
凝夫人燦燦一笑,“謝王爺。妾會陪着王爺,奪回本該屬於王爺的一切。”
……
翌日。
雲輕輕在混沌中醒來,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悄無聲息的回到了不染軒。
彷彿過去的那幾日,只是她做的一個夢。
被明簡行打暈綁走,被軟禁在某個屋舍之內,聽凝夫人說她過去的故事……
若非手腕上那隻翠碧玉鐲,她幾乎真要以爲是做夢了。
雲輕輕神思慢慢清明起來:她是怎麼回到不染軒的?
昨日她用了午膳後,便腦袋發暈,昏昏欲睡,渾身無力,眼皮沉重……
然後呢?
迷迷濛濛中,好像有什麼人將她抱起來。那人身上有濃濃的血腥味,還夾雜着一縷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
她那時昏昏沉沉,意識朦朧,心中極度不安。可聞到那一縷草木清香,便安了心似的,沉沉的睡了過去。
雲輕輕抿了抿脣,面色微紅:定是阿銀救了她,把她帶回了雲府。
守在外間的採荷聽到動靜,急急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目光對上雲輕輕,採荷的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掉個不停。
“……”
雲輕輕自然知道她這幾日擔驚受怕,實在是嚇壞了,她衝着採荷招招手,示意她走過來。
待採荷坐在她身邊,雲輕輕握住採荷的手,“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採荷哭得哽哽咽咽,連話都說不好了,“小姐,這幾日我真是要嚇死了,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真是沒臉活了。”
當日她和小姐出門,自己丟下小姐去廚房找人理論,不曾想讓人打暈,待醒過神來,小姐已經不見了蹤影。
採荷魂都要沒了,若不是還想着小姐也許還能回來,早就一頭撞死了。
“我把這事告訴了老爺,可老爺卻像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想自己出去找你,可老爺派人把院子看了起來,不許我出去。”
聽了這話,雲輕輕心中有些疑惑,總覺得雲若宣此舉有些奇怪,可總算誤打誤撞也沒錯,她在外失蹤數日,傳出去確實不好聽。
思及此,雲輕輕正色道,“採荷,我……我是怎麼回來的?”
採荷驚訝的望向雲輕輕,“小姐,你、你不知道?昨晚是阿銀將您送回來的!”
採荷遲疑一息,又急忙問:“您這幾日去了哪裏,是不是阿銀他……”
雲輕輕搖頭,“是世子擄走了我。”
“世子?!”採荷倒抽了一口氣,“他、他怎麼敢!靖安侯府都被查抄了,他竟還……”
隨後,雲輕輕將昨日發生的大事告訴了雲輕輕,而採荷自己也是從門口兩個婆子那裏聽來的。
聽聞靖安侯府如今的境況,雲輕輕也是詫異萬分。
想到自己這番遭遇,她心中浮出一絲疑惑:靖安侯府雖然是昨日才被查抄,可明簡行不能毫無察覺,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居然還能分心綁架她?
而且這幾日她見過明簡行幾面,觀他神態,似乎並沒有死到臨頭的慌亂與緊迫,反而十分從容與悠然,彷彿一點不在意靖安侯府覆滅在即。
這太不對勁了。
雲輕輕洗漱後剛用過早膳,雲若宣便來探望她了。
昨晚凌副使忽然到訪,雲若宣心中七上八下,迫不及待的想找雲輕輕一問究竟。
奈何雲輕輕昏睡不醒,今日一早聽聞她醒來,便趕緊過來了。
雲輕輕將要行禮,卻被雲若宣伸手擡起,還和顏悅色道,“不必多禮,快坐下說話。”
雲輕輕詫異不已。
她敏感的察覺到,父親今日對她的態度與之前大爲不同。
雲輕輕心中疑惑,便順從坐下,只聽雲若宣繼續說話,看他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麼藥。
雲若宣非但沒有責問她失蹤之事,反而小心翼翼,甚至是帶着一些討好的姿態關心起她來。
“輕輕,這幾日你身子還好吧?父親已經派人去請了城裏有名的陳大夫,一會兒給你好好看看。”
雲輕輕對他這“遲了十六年”的關懷頗爲不適應,她面上不顯,只是淡淡道,“謝父親,女兒身子無礙。”
雲若宣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終於忍不住問,“你……你這幾日是不是在錦衣衛那裏?”
雲輕輕心中莫名,不知雲若宣爲何這麼說,她也並不想如實相告自己被明簡行擄走了,只是低頭不言。
“你……你怎麼會和錦衣衛的凌大人、凌副使有交情?”
雲輕輕更是狐疑,她什麼時候和凌大人、凌副使有交情了?
除非……
除非是阿銀。
阿銀和凌無意是相識的。
雲輕輕覺得事情頗有些複雜,更不知道如何同雲若宣說了。
雲若宣只當她默認,“你也不必多說,父親知道了。這也不是壞事。那兩位凌大人頗得陛下信賴,你同他們相熟,也是好事。”
“……”
雲輕輕蹙眉:父親這又生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
“輕輕啊,以前父親是有些對不住你,你母親苛待你這事,我已經狠狠說過她了,以後她不不敢了。你好好住着,誰敢在欺負你,你直管來找爹。”
“……”
雲輕輕心中明亮,必然是因爲靖安侯府一夜覆滅,她又和錦衣衛兩位大人“攀上交情”,云云若宣這才態度大轉變。
真叫人哭笑不得!
見雲輕輕目光頗有些玩味,雲若宣老臉也有些放不下,他又交代了兩句便走了。
……
數日後,錦衣衛千戶風高望從泰州趕回,帶回人證物證,坐實了明簡行勾結江湖匪類意圖謀逆之重罪。
明簡行受不住嚴刑,承認指使他的人便是二皇子,同時錦衣衛也在靖安侯府中查抄明簡行和二皇子勾結的密信文書相關證據。
皇帝震怒,褫奪靖安侯侯位,明簡行等一衆犯人被判死刑。二皇子被貶爲庶人,終生軟禁於皇子府,不得外出。
短短數日,淑妃、二皇子、靖安侯府世子便成了皇權之下的雲煙,風一吹,便再也不剩什麼了。
錦衣衛官署內。
“礦山被挖空了,礦石和鑄造好的兵器卻不見了。”
凌一線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明簡行一口咬定他不知道兵器的下落。只怕這件案子還未了結。”
站在一邊無聊地扣着劍柄地凌無意忽然出聲,“我留了劉遇一命。”
“算你懂事。希望劉遇嘴裏能說出些什麼吧。雖然此案還有頗多疑點,但靖安侯府、萊鳴宗也算是消停了,陛下很滿意,稱讚你會辦事。”
凌無意哼了一聲,十分不屑。
“……”
……
這日,凌無意入宮向皇帝稟報萊鳴宗鐵礦之事,事畢他離開紫光殿,正準備出宮,卻被一個宮女攔住。
這宮女裝扮顯然身份不低,正是大公主身邊的貼身大宮女。
“凌副使,大公主請您過去一敘。”
凌無意皺眉,“有事?”
他才懶得搭理阿貓阿狗,只是現在在皇宮,對方又是大公主。
凌無意想起師叔的交代:入宮後定要忍耐謹慎,切不可冒犯貴人。
這大公主,算不算得是貴人?
凌無意遲疑間,見那宮女已經道了一聲“請”,凌無意便擡腳隨她去,看看大公主找他究竟是何事。
大公主爲了避嫌,只請他在御花園的一處亭子相見。
凌無意進了亭子,行禮後便等着公主說話。
哪知道大公主期期艾艾的看着他,也不知是啞了還是忘了,竟一句話也不說。
凌無意十分不耐,“公主找臣有何事?”
若是別人敢對大公主這幅冷冰冰、愛答不理的態度,大公主定會火冒三丈要他好看。
可眼前這人偏偏是凌無意,凌無意越是這樣,大公主越是覺得他和京中那些曲意逢迎的貴公子不一樣。
自打那次凌無意和潘玉臨比試之後,大公主心中便記掛上了凌無意。
這次凌無意出京一個多月,她許久沒同他說話了。
“也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說說話,我聽說你這次出京立刻大功,你可真厲害。”
凌無意皺眉:……
這算什麼廢話?他厲害還用她來說?
“公主若無事的話,臣便告退了。”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次次主動與你說話,你竟半點臉面不給我,我可是公主!”見凌無意不肯理睬她,大公主只得搬出自己的身份。
“呵。”
凌無意沒了耐心,可不管她是公主還是公豬,直接轉身擡腳就要走人。
大公主又委屈又心急,急忙喊住他,“凌無意,你不許走,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心意!”
凌無意一怔,好半晌才領悟了這個“心意”是什麼意思。
他又喫驚又好笑,更覺得這個公主是個麻煩,趕緊冷聲道,“抱歉,臣已經有相好了。”
大公主神色錯愕:“什麼?你,你騙我!”
自打那次比試之後,大公主就派人查探凌無意的信息,從未聽說凌無意身邊有過女人。
凌無意並未娶妻,此前在江湖遊歷,向來獨來獨往,不近女色。
凌無意嗤笑一聲,“我用不着騙你。而且,臣的心上人,比你好一萬倍。”
話畢,凌無意頭也不回的離去。
大公主咬着牙,心中又委屈又憤怒。
好個凌無意,竟然,竟然敢這樣無視她!
她是公主,她想要的人就該是她的。
更何況,相好算什麼,既然沒成親,那就什麼都不是。
……
不染軒。
桃樹下襬着一張美人榻,雲輕輕坐在榻上繡花。
採荷在旁邊給煎藥的爐子扇風,她一面打着扇子,嘴裏一面喋喋不休,“也不知怎麼的,小姐您失蹤的消息竟從府裏傳了出去,明明老爺沒讓人尋你,也將小院看起來了……”
最近城裏除了靖安侯府一夜覆滅這件大事傳得沸沸揚揚,也有不少小道異聞四下傳開。
雲府大小姐自打入京後,雖然她本人鮮少外出,可與她相關的流言蜚語那是一樁接一樁。
雲輕輕嘆氣。
她不是不介意,只是人已經有些麻木了。
所謂債多不壓身,她反正已經被流言纏身久了,索性就隨它去了吧。
想那位凌副使被傳出“頭上長角,身上長翅,四隻手”也不是坦坦然然。
更何況……她確實是失蹤了數日。
“我聽說,老爺知道這件事非常生氣,將府裏幾個僕從抓起來打了一頓。”採荷又說,“小姐,這事該不是從雲府傳出去的吧?”
雲輕輕聽了微微詫異,雲若宣這麼做簡直是欲蓋彌彰。
這麼說來,泄露她失蹤之事的人,大概是那位夫人吧。
“你生氣嗎?”少年清亮的聲音忽然響起,雲輕輕、採荷皆是一愣,兩人順聲望去,只見紅衣少年蹲在牆頭,眸色黑亮,正瞅着雲輕輕。
採荷得知這次又是阿銀救了雲輕輕,對這少年好感倍生,立即道,“阿銀少俠!”
凌無意聽得渾身一震,差點從牆頭跌下。
他向來聲名狼藉,這一聲真情實意的少俠讓他心虛又好笑。
雲輕輕瞧出了少年的狼狽,抿着嘴淺笑。
凌無意撓了撓腦袋,站起身輕點足尖,從牆上飄然而起,落在了雲輕輕跟前。
他認真的望着雲輕輕,“那些流言壞了你的名聲,我幫你……”
少女仰臉睨他一眼,聲色戲謔,“幫我割了他們舌頭?”
“……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他們下啞藥。”凌無意想了想道。
“……”採荷聽得雙股顫顫,臉色青白。
少女含笑搖着頭,“不必了,我沒有放在心上。”
凌無意哦了一聲,也不避諱什麼,湊到了雲輕輕身邊,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
兩個少年擠在一張美人榻上,兩幅身體緊緊依靠在一起。
採荷只覺得沒眼看,趕緊藉口有事跑出小院。
凌無意貼着雲輕輕一側,鼻尖擱在她鬢邊使勁兒地嗅着,像是小狗一樣,“好香。輕輕真好,到處軟軟香香的。”
他說着伸手將雲輕輕摟在懷裏,雲輕輕見他越發沒規矩,便擡手在他胳膊拍了一下,“不許碰我!”
“哦!”
少年怏怏的收回手,只敢貼在她身邊繼續亂嗅,卻不敢再進一步了。
雲輕輕見他這麼聽話,心裏又好笑又泛甜,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你不是要兩三月才能回嗎?”
他三月初出京,結果才月餘就回了。
提到這事,凌無意還心有餘悸,“有點意外,早些回來了。幸好我趕上了。”
那天明簡行顯然是要將雲輕輕帶走,幸好被他逮住。
慶幸後,他又重重說了一聲,“我又救了你。”
“……”
又暗示她要“以身相許”嗎?
可惜如今的雲輕輕早不會怕少年了,她只當聽不懂話裏的深意,輕輕柔柔的說了一聲“謝謝你。”
凌無意只覺得有一根羽毛撫在他心上,讓他又柔軟又酥癢。
“對了輕輕,我要跟你商量一件大事。”
大事?
雲輕輕好奇地瞅着凌無意,心想他心裏頭除了以身相許,還有什麼大事呢?
“我認真的想了一下,覺得要做長遠打算。輕輕,不如我們……成親吧?”凌無意有些沒底氣,生怕雲輕輕拒絕。
少女一怔。
片刻後,她粉頰慢慢變紅。
少女垂頭不語,少年心中慌亂:“你不願意嗎?我,我買了宅子,我也有銀子!”
凌無意不知道別人提親是什麼樣的,他只偷聽過錦衣衛侍衛李哥和張家姑娘的談婚論嫁。
總之,要有宅子,要讓人家姑娘“穿衣喫飯”。
雲輕輕原本還嬌羞着,聽他這麼說實在忍不住噗嗤一笑,“宅子?”
少女臉上盪出兩個梨渦,俏麗活潑,凌無意恨不得親上一口,但是眼下還有正事要說,他生生忍住道:
“嗯,我在京中買了宅子,給你住!”
少女笑意微斂,不急不緩道,“京中?可我要回蘇州了呀。”
凌無意一頓:
“……那,那我再去蘇州置宅。”
她在蘇州有宅子,哪裏用得着阿銀去置辦?
雲輕輕心中歡喜,她手裏揉着快繡好的帕子,輕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娶我,光買宅子可不夠。”
凌無意黑眸發亮,“這麼說,你願意了!”
雲輕輕還想提點他幾句,可凌無意已經迫不及待的將她攏在懷裏,狠狠的抱住。
少年欣喜雀躍,一時失控多用了幾分力,雲輕輕被他手臂勒臉色一白。
他驚得趕緊鬆了力道,“啊!我忘了你很弱。你沒事吧?”
“……”
很弱的雲輕輕心裏生出氣惱,即便這是事實。
她在心裏頭罵了他一聲木頭,又暗暗決定不提點阿銀了,讓他自己想辦法去“提親”。
以雲若宣的品行,是絕不可能答應一個“江湖遊俠”的提親的!
看他倒時怎麼辦!
哼!
……
凌無意磨蹭了雲輕輕小半個時辰,親了她額頭、臉頰還有頸子,又順走了她一塊絲帕,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他急急忙忙回了錦衣衛官署。
“提親?!”
凌一線極力想表現得穩重一些,卻還是神色詫異,“人家願意了?”
他們孤兒凌終於要結束孤家寡人的命運了麼?
“當然。輕輕還跟我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聽明白了,這不就是要長輩去提親嗎?師叔,師父太遠了來不及,你就替我去吧。”
凌無意像個毛躁小夥子一樣急不可耐,壓根等不了凌一塵從凌雲閣趕來。
那得耽誤好些日子呢,他恨不得立馬和輕輕成親了。
凌一線也忍不住笑了,“好小子,這一點你可比你師父強多了。竟然讓人家小姐點頭了。”
當年凌一塵和那女子也是糾纏許久,到頭來那女子卻毫不猶豫的嫁給了別人。
凌無意看着呆呆傻傻不通人情,卻能讓雲小姐點頭。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哼,別拿我和他比。”
師父被女子始亂終棄,終身情傷不愈,實在晦氣,他纔不要和師父沾上邊呢。
“這是急不來。雲小姐不是普通人家姑娘,我們雖然不講究禮節,可也不能怠慢人家,三書六禮不可少。你耐心些,我備好禮物,親自去雲府提親。”
作者有話說:
凌雲閣的親傳弟子,孤兒出身、孤家寡人、姓凌。簡稱孤兒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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