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第42节 作者:未知 以這一年多的所见所闻,他可不认为這位刘大人有什么风骨底线,怜生教若舍得下本,未必沒有可能让他倒戈。 若他也倒向了怜生教…… 一念至此,杨狱心中顿时生出莫大的紧迫,只觉风雨欲来,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啪—” 王五拍打着肚皮:“怎的,咱们就這么站着說话?” “大人想必還未吃饭?不如我們边吃边聊?” 杨狱回過神来,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楼。 刘文鹏抠门的令人发指,舍了些瓜果已是不易,自然不会留一众人吃饭。 此时日上三竿,两人也的确是饿了。 一进酒楼,杨狱就后悔了,他突然想起這位王五捕头,饭量奇大无比。 但到了這时候,后悔自然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一大桌子的酒菜。 只是看着王五风卷残云一般,将足够七八個大汉果腹的酒肉一扫而空。 還是有些咋舌。 “大人的饭量,真是惊人。” 杨狱嘴角抽了抽,放下了筷子。 习武之人,饭量胜過寻常人两三倍再正常不過,他自己就是如此。 只是這王五饭量比他還大了十倍還多了。 “习武之人,饭量自然要大些。换血武者,气血如牛,臂有千斤,若吃喝跟不上,血气早晚要亏空。” 趁着上菜的间隙,王五剔了剔牙,說道:“你修的外炼硬功不是增长气力的,不過,待你将血气通达全身,也不会笑某家吃得多了!” “气血如牛?” 杨狱眼神微亮:“筑基五关?!” 老母想尔服气录之上,有過只言片语,似乎提及到這‘气血如牛’属于所谓的‘筑基五关’。 “气血如牛、如虎、如象、如龙、如炉。這就是常說的筑基五关了。” 吃饱喝足,王五心情也好了不少,一边想着剿匪事宜,一边随口說着:“所谓换血十三,筑基五关。怎么,你老师不曾告诉過你?” 换血十三,筑基五关? 原来是這么個說法。 杨狱心中一动,却是想起了暴食之鼎中的那张食谱。 他记得,那食谱的名字,似乎叫做‘九牛二虎’! “行了行了,再有不懂的去问你师傅。某家与你說的,可也够多了。” 见杨狱似乎還有心发问,却是有些不耐的摆摆手:“你且回去修整,七日之后出城剿匪,不要误了时辰。” 剿匪从来不简单,尤其是在黑山這样错综复杂的地方,情报、地圖等等,都要准备妥当。 七天准备時間,已然很急了。 “我必须抓紧了……” 辞别王五,杨狱心中喃喃着。 沒有直接回家,他转身去了铁匠铺,一個时辰后,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家中。 见他行色匆匆,杨婆婆有些担忧,杨狱宽慰了她两句,老妇人這才勉强放下心,端来饭菜。 事实上,這小半年裡杨狱的变化她也看在眼裡。 不止是长高,也变得健壮,整個人挺拔而精悍,给人一种朝气蓬勃之感。 正因這個变化,她才压下心裡的担忧,看着杨狱每天泡在大缸裡。 草草吃了饭,杨狱回到房间,关上门窗,才小心翼翼的从怀裡取出一個布口袋。 “這可是下了血本了……” 杨狱满眼心疼。 這一口袋金珠,就将他两锭黄金用了個干净。 若非是剿匪的突如其来,他是怎么也不愿意就這么融了来之不易的两锭黄金的。 金银铜虽可呼唤,可金贵、银次、铜最贱。 一两银子一千钱,這只是官府的定价,可事实上,由于私铸泛滥,铜子贬值的厉害。 往往需要两三千钱,才能换得一两银子。 金子同样要超出官府定价。 刚到手的金子還沒捂热,就沒了,杨狱心中如何能不心疼? “希望对得起我這金子。” 盘膝坐在床上,将金珠方才触手可及之地,才缓缓合目,进入暴食之鼎。 伸手,握住了那一口鬼头大刀。 有着自家老爷子数十年用刀的技巧,加之炼化之时,斩首刀法与自身无比契合。 杨狱的进展,是比炼化其他食材要更快的多的。 只是因为暴食之鼎的蓄能不足,才拖了他的后腿。 以他的估算,单凭每日吞食的铁珠,他至少要两個月才能将這口鬼头大刀完全炼化。 “七天……” 接下来的七天,杨狱放下了其他所有事,又恢复了足不出户的状态。 甚至于,熬煮药液的灶火都烧了七日未绝。 直到一袋金珠全部吃完,家中备下的药材也都吃完,终于,在第七日,杨狱彻底炼化了那口鬼头大刀。 第040章 第九层! 嗡— 似有黄钟大吕在脑海中响起,刹那恍惚后,一幅幅模糊跳脱的光影走马灯一般在他的眼前展开。 小院、槐树、老猴、鬼头大刀,以及一老一少。 光阴迅速拉进,恍惚间,杨狱只觉身临其境,好似进入了光影之中。 他抬目打量,虽有细微不同,可仍认出這小院就是魏河所居之小院。 此刻,小院空空荡荡,只有一老一少。 老者鸡皮鹤发,垂垂老矣,少年跛着一足,满面风霜,似也不年轻了。 “那是,魏老头?” 杨狱认出跪在地上的少年,正是年轻之时的魏河。 老者道:“唤你回来,可有怨言?” “父亲召唤,怎敢有怨?” 魏河木然回答。 “不敢?那就是有了。”老头哑然。 魏河抿嘴不言。 自繁华青州回归边陲小城,见過天地广大,他如何肯回来,哪怕在外面遍体鳞伤。 “一去多年,可曾增长见闻,可曾有所收获?” 老者正襟危坐,双手摩擦着怀中抱着那口鬼头大刀。 魏河低着头,面无表情:“青州地大物博,繁华无尽,青州军兵强马壮,换血者数不胜数,天赋好過我的,数不胜数。” “青州军虽强,可又算得什么?” 老头突的冷笑一声:“你可知,大明‘父死子替’制,最早,是太祖为哪些人制定的?” 魏河身躯一震,猛然抬头:“锦衣卫?!” “不错!” 老头点头,道:“为父,正是大明驻青州、顺德府、黑山县的锦衣卫!” “锦衣卫?!” 听着父子两人的交谈,杨狱心头不禁一震。 锦衣卫之名,他自然是知道的。 李二一乃至于天下說书人的口中,但凡提及朝廷,则必然有着這個神秘的暴力机关的影子。 相传,锦衣卫成立于大明立国之初,乃是那位大明太祖亲手建立,曾随他伐山破庙,马踏天下。 却不想,魏河居然是锦衣卫? 震惊之余,杨狱对于父子俩的谈话越发好奇。 這老者似命不久矣,将一应事宜和盘托出,不落文字,只以口述。 魏河从震惊中回過神,不敢怠慢,细心的记下,也不知過了多久,老者一口气吐出,脸色已然灰败至极。 “锦衣卫,父死子替,代代相传,为父虽将死,可终有一日,陛下会复起锦衣……” 强撑着精神,老者将怀中的鬼头大刀递给魏河:“這口刀,务必好生保管,它不只是你我身份象征,更蕴含着一门锦衣卫中的高深武学……” 魏河接過刀,還来不及多看一眼,就见老者气息跌落至谷底,沒了声息。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