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神秘人 (二合一章) 作者:牛油果 “哈哈哈!” “父子相爱相杀,真是一场好戏啊。” 一座不起眼的民宅中,有几個相对于玉京城中的居民来說,十分奇形怪状的人。 一個脑门铮亮,穿着蓝色衣服的胖子,正哈哈大笑。 手裡举着张翠绿的叶子,遮在左眼上,朝天空望去。 那方向正是贡院的的方向。 “說起来,這位纪元之子也是不简单,才修炼了不到一年時間,竟然就从一個普通人成为了這個世界大宗师级别的人物,這种天份,啧啧……” “尤其是這气运,都快把天都遮蔽了,要不是我們接近了洪玄机,利用其父子血脉的因果,也沒办法把這纪元之子的气运削掉,這還要多亏了李真人啊。” 秃头胖子放下绿叶,看向旁边一位一身八卦道袍,显得仙风道骨的年轻男子。 這個八卦道袍的年轻男子端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气质十分出尘安静。 闻言朝秃头胖子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說话。 秃头胖子眼珠子转了转,又道:“這次多亏了李真人牵动因果,运用截天夺运术,削了那小子的气运,那可是纪元之子的气运,李真人应该收获不小吧?” 被称作李真人的八卦道袍男子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秃头胖子一眼。 秃头胖子脸色微微一滞,露出几分讪讪之色,一拍光头,打了個哈哈:“哈哈哈,看我這脑子,是我多事,李真人别在意。” “哼!” 发出不悦冷哼的,是秃头胖子身后的一個矮個子男子。 年纪不大,一头黄色的短发,与大乾风俗格格不入。 在二人旁边,還有三個女子。 都是打扮奇异,却各有特征。 头发、衣服颜色都统一,分别为白、黑、红。 加上蓝、黄两個男的,正好是五种颜色。 除了八卦道袍男子和這五人,屋中還有两個男子。 一個头发短不及寸,长相算得上英俊,安静地立在一旁,不大起眼。 還有一人,穿着血色的皮甲,头绑血带,长发披散,腰间還有一柄血鞘长剑,神色冷峻,抱臂而立。 蓝衣秃头胖子见气氛尴尬,又挑起话题,朝那個头发不及寸,不甚起眼的男子道:“段老大,咱们這次直接夺那小子气运,别人倒不怕,” “但是姓王那小子的团队這次也跟着咱们一起进入這個世界,還混到那個什么冠军侯身边,也一起回到了玉京城,何有求那家伙已经跟他们混到一起,以他的能力,十有八九能算到我們的行动。” “段老大”闻言,微微转头看了那位李真人一眼。 李真人会意笑道:“不用担心,我已经用迷天咒遮掩了玉京城的天机,别說他只是伪命运,他就算是真正的命运化身,也不可能算得到。” 他语声微顿,本是闲淡的神情微微皱起眉:“相比于老对手,我倒是更担心那位文圣公。” 提起文圣公,不仅是秃头胖子等人皱眉,那個一直像是神游物外一样的段老大,空洞的眸子也闪烁起几圈异光。 那個黄毛的矮個男子忍不住骂出声:“這什么狗屁文圣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照段老大和李真人对這個世界的了,明明不应该有這個人才对,就因为這家伙,坏了我們来之前的多少部署准备!” 李真人沒有理他,缓声說道:“這是一個异数,而且是一個很强大的异数,我們不能大意,王志豪他们的团队应该也早发现了,所以一直沒有露头。” 一直抱臂而立的冷峻血衣男子這时忽然冷哼一声:“哼,說這么多干什么?大不了直接杀上门去,一剑把他给杀了就是,我就不信,他能赢得了我!” 李真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却沒有再出声。 其他人除了那位段老大仍然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其他人似乎都对這血衣男子有些忌惮,沒有接话。 這小小的民居之中,暂时陷入安静中。 与此同时,贡院之中。 “虽然他是我儿子,但科举是国家抡才大典,我也不会有半点循私,你们若定了他为第一,岂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 洪玄机将洪易的卷扔到一角,冷厉的目光扫過堂中几位阅卷官。 令彼等如同背负大山,腰背躬起,大气也不敢出。 “嗯?” 李神光眼中闪過浩然神光,两边太阳穴猛烈跳动,浑身血气似乎都涌到了脸上,满脸通红。 “砰!” 他突然猛地拍桌案。 案上的笔墨纸砚等物四散倾倒,撒了一地。 堂中本来就沉重的气氛,這一拍,就像是重压之上,又有雷霆乍响,宛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https:// 几個阅卷官吓了一大跳,其中两個腿脚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 尽管他们很了解李神光的刚烈禀性,却也想不到他竟然這么大胆子,当着面就对這位当朝太保,宰相之尊的洪玄机拍桌子。 “哼!” 李神光满脸通红地喝道:“這裡是科举考场!本官才是主考!” “你即便是三公太保,当朝宰相,官位大我几品,也无权在此发言!更沒有资格评定试卷!” “我倒要问问你,你說是你巡查?可有陛下旨意!” “若拿不出来,可莫怪本官将你叉出去,再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弹劾你干涉科举大典之罪!” 李神光横眉怒目,义正辞严,对洪玄机喝斥,惊得旁边几位两股颤颤。 洪玄机面色不改,冷冷道:“我领的是陛下口谕,你若不信,大可进宫去面圣。” “即便你真是奉旨来巡查,但也无权干预此地一应事务!” 李神光毫不退让地骂道:“所谓大丈夫举贤不避亲,不循私?你分明是为了自己的清名,打压自己的儿子,心术不正,自私到了极点!” “不仁不慈,为一己之私坏国家举贤大典,小人行径,你的礼法何在?忠义何在!” “噗通!” 已经有一個官员受不了惊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却沒有人顾得上去理会他。 “嗯?” 洪玄机目光微微一转,神色冷厉依旧,沒有变化。 堂屋之中,却凭空冷了几许。 时已近夏,却如寒冬腊月一般。 冷到人骨子裡、心裡。 冷冷地盯着李神光:“他是我儿子,我会不清楚?” “我儿子锋芒太盛,非为良才,年纪也太轻,年少得意,于人于国,都无益处,当压上一压,挫上一挫,才能成才,” “如此方是为国举贤,你身为主考,又是礼部尚书,怎的连這点道理都要我来教你?” “且你如此当众咆哮,对上官无礼,体面何在?体统何在?” “陛下亲封我为太保,为国征战,为国理政,你說我是小人?你将陛下置于何地?” “此间种种,桩桩件件,明日早朝,我定要在陛下面前重重参你一本,治你之罪!” “此刻你還赶快退下,等侯听参!” 刺骨的寒意弥漫,令人阵阵发抖。 不谈他本身人仙之气,寻常人等难以承受,即便在场考官,都已精修儒门法,非同寻常,也有些难以承受。 便是洪玄机這三個字的名头,也足以令人颤抖。 其当年为沙场宿将,杀人如麻,近年来于朝堂之上,对敌手段也十分强硬决绝,煞气之重,威名之重,足以令朝中群臣胆寒。 李神官却是丝毫不惧,硬顶着洪玄机的威势,捡起洪易的卷,重新放到案桌上,一手死死按着,脊背挺直,怒目而视,分毫不让。 “本官是陛下钦命主考官,你便是宰相,也无权让我退下!” “参不参本官,是你洪玄机之事!朝廷一日不撤本官,本官便一日是主考,此间一切事宜,都由本官做主!” “明日早朝,本官倒要先参你一本,参你逾权,破坏科举大典,打夺贤良!如此小人,陛下用你,是用错了人!” “不仅要参你,本官還要請出文圣公,文圣公为当朝太师,掌礼教,理文事,你洪玄机這等小人,实不配立于朝堂之上,本官当請文圣公奏請陛下,拨乱反正!” 几位阅卷官神色大变,心下颤抖不已。 若說這位洪太保有什么死穴逆鳞,那必是文圣公无疑。 谁若敢在他面前提起,那都是得罪了他。 李神光還搬出文圣公来压他,洪玄机大怒之下,一掌毙了他都不是不可能! 他们与李神光私交不错,又分属同僚、同道,自然不希望他得罪死洪玄机,招来祸事。 纷纷以眼神示意,李神光只若未觉。 本還满脸冷厉之色的洪玄机,此时面色却忽然淡了下来,全然看不出喜怒,却更令人害怕。 一只手搭在桌案上,手指一下一下的地点着,发出笃笃之声,每一下都似乎点在人心上,令人颤抖。 良久,才淡淡道:“我奉陛下口谕,巡查考场,便是钦差,如陛下亲临,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哪裡来的无权?” “左右,李尚书神智失常,有失体统,将他拉下去,今日之事,我自会一一禀明陛下,更换主考之人。” “是!” 屋外有人断然应声,便见两個气血雄浑的虎狼之士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叉起李神光,就要拉出去。 李神光虽然也早已修习儒门之艺,可毕竟年岁已高,成就有限。 而且洪玄机可是人仙,身边亲随,岂会是凡俗? 李神光根本无力抵抗。 挣扎了几下,便厉声咆哮:“洪玄机,你敢!今日你若敢对本官用强,本官拼了這乌纱不要,也要和你到御前争辩一番!” “你试试看!今日本官被强离此屋一步,便立刻到皇城之下,撞响正阳金钟!即便是丢官罢职,流放三千裡,抑是一头撞死金殿之上,也绝然要与你打御前官司,辨個分明!” “洪玄机!小人!你试试看!试试看啊!” 堂中几位官员都吓得面色如土,抖似筛糠。 疯了!疯了! 闹大了,祸事了!祸事了! 那正阳金钟可是非天大之事,不可轻响。 一旦响了,撞钟之人无论官大官小,先就定罪,轻则要流放几千裡,重则枭首! 洪玄机目光微动。 他自然深知其中轻重。 不過若是以往,他還真不敢将李神光逼迫至此。 李神光此人的脾气,他是清楚的,所說的话,是断然做得出来。 他再是强大,也不可能不顾朝廷体统。 他的目标,是登临彼岸,却也一样想要治国平天下,将自己的道理传播开去。 不過现在…… 因为他自己的疏忽,倒令那個小畜生成了气候,暂时已经不可制,洪玄机绝对不允许另外一個再逃出自己的掌控。 不顾咆哮的李神光,淡淡道:“给我叉下去。” 李神光满面通红,厉声咆哮。 洪玄机却端起茶,如若不闻。 就在這时,一個温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上善见過洪太保,见過诸位大人。” “嗯?” 洪玄机手中茶杯一顿,眉头皱起,眼中闪過一丝莫名异光。 那几位官员却是神色一喜,如蒙大赦。 “上善小先生!” “快快請进!” 一個官员也顾不得看洪玄机脸色,惊喜地将门口出现的俊秀儒雅的年轻书生模样的上善迎了进来。 上善虽然身无官职,可如今這玉京城上下,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也沒有几個人敢不敬。 只因为他是文圣公身边最亲近之人。 “诸位大人不必如此,折煞学生了。” 上善礼数周全,气度温雅。 那官员急急道:“上善小先生,不知此来是……?” 上善躬身道:“诸位大人,学生此来,是受夫子之命,送来一物。” 几位官员都好奇起来:“哦?不知是何物?” 在這個时候,那位文圣公怎会送东西来?能是什么? “哼,黄口孺子,果然不成体统。” 洪玄机却在這时冷然道:“此为何处?何时?岂能容无关人等随意夹带进出?” 李神光這时喝道:“文圣公乃当朝太师,更得陛下御口亲点,天下文事、教化,皆归文圣公掌管,這科举大典也是文圣公职责权柄!” “上善!文圣公有何吩咐,人自管說来,我看谁敢拦!” “哦,也不什么大事,只是夫子忽然起意,想要为此次科考,加试一道。” 上善一边笑道,一边从怀中拿出一物。 众人一看,却是一卷纸。 上善也沒有询问众人同意的意思,几位考官也不觉得他所說的话有什么不对。 正如李神光所言,文圣公有這权利。 上善拿着纸卷,走到门外,将纸展开,直接望公一抛。 玉京城隐秘一角的民居中。 “嗯?!” “不好!” 那位李真人神色一变,淡定不复,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