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差點淹死
想想他修煉昇陽法，將兩道臟腑修煉至大成，粗算下來，也不過才兩三千枚陰珠，按照這個速度，他就是日夜不停地去斬殺鬼物，蒐集陰珠，沒個一年半載也別想存到這麼多。
這還是在停止修煉昇陽法的前提下。
“怎麼，你小子也想去參悟武神碑？你師父難道沒把絕學全部交給你？”
吳王看魏離淵生無可戀的樣子，打趣道。
魏離淵白了吳王一眼，說道：“傳是傳了，可是真意哪裏是那麼好領悟的。”
吳王頓時投來鄙視的目光，彷彿是在看一個廢柴。
魏離淵飲下一口酒，用毫不在意地語氣問道：“吳王你難道就不想學我師父的那套絕學，以您的身份，想要參悟武神碑，無論是陰珠，還是地位都是輕而易舉的吧！”
誰知此話一出口，吳王頓時的大怒，桌子拍的“啪啪”直響。
“我學他的功夫，我呸！本王頂天立地，傲視天下，還需要學他的東西！小子你聽着，早晚有一天，老子定要創出比他還強的絕學！”
那一雙虎目佈滿了血絲，好像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見魏離淵笑着不說話，吳王冷哼一聲，說道：“別說本王-佔你便宜，這次讓你一起來，等到將京城疫鬼剷除，老夫可以答應讓你參悟一次武神碑。”
“當真！”魏離淵頓時雙眼放光，看向吳王。
“啪！”又是一巴掌，吳王怒道：“你以爲本王是你師父那個混蛋，本王一個唾沫一個釘，豈會騙你這個小娃！”
魏離淵摸着腦袋，心想以後等着老傢伙死後，還是要找到他的鬼魂，捶上三頓，少一頓都對不起今天自己挨的巴掌。
夜，江上，江風微涼。
在這炎熱的夏日，着實讓人十分舒坦。
二人閒聊許久，大多都是沒有什麼營養的話，說白了一個不願意說，一個心中還有戒備。
酒水也不知不覺喝了不少。
“噗通！”一聲巨大的入水聲將吳王與魏離淵吸引。
來到窗前，就看到甲板上已經有護衛上前查看。
“噗通！噗通！”又是兩聲破水入水聲。
“這臨江的魚都這麼大嗎？”魏離淵驚呼。
夜裏的江面黑暗一片，即便是以武者的眼力也看不真切。
吳王神色猙獰，笑着說道：“什麼魚，小小年紀，眼睛卻是半瞎。”
說話間，戰船外水聲大作，水面好似沸騰一般，“嘩啦”作響。
翻騰的水花足有丈許高，甚爲驚人。
這下，魏離淵知道不對了，連忙運轉真氣，激發氣血陽罡附着與眼睛，這一看，頓時一驚。
只見江面上，鬼氣森森，濃烈的怨氣將整個戰船包圍。
要不是戰船之上，軍士陽氣沖霄，煞氣鄙人，恐怕這股怨氣已經侵入了戰船之上。
“本王在此，區區小鬼也敢放肆！”吳王冷哼一聲，退開窗子，直接跳了出去，落在了江面之上。
“王爺，保護王爺！”
甲板上的兵士看到吳王跳水，頓時驚呼之聲不斷。
“給本王閉嘴！”吳王怒喝一聲。
只見吳王擡起腳，猛然落下，瞬間彷彿是定海神針一般，整個沸騰的江面瞬間平靜。
就在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時，水下包濤洶涌，巨大的暗流如同火山爆發般，突然爆炸開來。
巨大的力道將吳王掀飛，巨大的水浪化作水柱，沖天而起。
在戰船的火光之下，可見水柱之中，滿是半人半魚的怪物，呲牙咧嘴痛苦掙扎。
吳王落在甲板之上，看着沖天水柱，哈哈大笑。
“蚍蜉撼樹，實乃可笑！”
只見吳王上前一步，兩臂伸展開來，而後猛然拍擊。
而在這一瞬間，兩隻虛空大手印憑空出現，隨着吳王的動作，拍向水柱。
“轟隆！”
好似雷霆炸響，水花沖天，竟直接在這一方天地形成一片瓢潑大雨。
這一巴掌落下，水柱之中的小鬼瞬間死無葬身之地，飛灰湮滅。
魏離淵倒吸一口涼氣，這一次他算是真真切切看清楚了明道境出手，雖然威勢不大，可是實際上威力驚人。
別看只是兩個虛空手印，但是所蘊藏的真意含而不露，即便魏離淵現在已經領悟數種真意，現在第二次看吳王施展這一招，竟然也還看不透。
“哈哈，小子，本王這真空大手印不比你師父的絕學差吧！”
吳王猖狂大笑。
“吳王！吳王！”
“威武！威武！”
吳王話聲一落，一堆狗腿子立刻搖旗吶喊！
魏離淵白了一眼，起身跳下，落在吳王身邊。
眼睛卻看向江面，只見如鏡般的江面上，浮起一個又一個半人半魚的怪物。
這次吳王沒有再次出手，而是看向魏離淵，明顯是要掂量掂量魏離淵的斤兩。
魏離淵取過一個兵士的火把，丟入江中，趁着一閃即逝的火光看清了這東西的真面目。
皮膚上佈滿魚鱗，卻青藍近黑，手生利爪，牙齒如犬，胸口的肋骨處還有魚鰓一般的東西，再不停張合。
吳王笑着說道：“這是鬼嬰，聽正心道的道士講，這都是被父母溺死在江中的嬰孩所化，怨氣極重。普通人若是遇到，即便沒被所害，沾上它們散發的怨氣，也要大病一場。”
魏離淵點了點頭。
古往今來，總是少不了天災人禍，兵荒馬亂的年月。
百姓自己都喫不飽，哪裏還能養孩子，所以許多人就直接將孩子溺死在江中。
更別提有些重男輕女的窮苦人家，發現所生爲女娃，也會直接丟入江中溺死。
即便被稱之爲盛事的大周王朝，每年也不乏會從江中，發現漂浮的死嬰。
現在天地大變，地獄降臨人間，這些飽含怨氣而死的嬰兒，自然都化作了惡鬼，整日在江中沉浮，以期遇到拋棄自己的父母，讓他們償命。
按理說，對於這種可憐的嬰兒，魏離淵不應該將他們殺死，可是嬰兒懵懂無知，只能按照本能行事，怨氣和戾氣讓他們在找不到父母的時候，會殘害他們所看到的每一個人。
這就讓他們無法讓魏離淵生出憐憫之心。
人死之後，已經不再是人，非我族類，無需憐憫。
不過是在說話間，江面上已經出現上百鬼嬰，只見他們不斷嘶號，拍打水面，掀起大浪，顯然是想將戰船掀翻，好將船上的人殘殺！
魏離淵不再耽擱，直接跳船而下，腳掌不斷踩踏，讓自己立在水中，不至於落入水下。
斬陰刀出鞘。
冷冽的鋒銳之氣，瞬間吸引了所有鬼嬰的目光。
他們瞪着滿含怨氣的眼睛，猙獰的撲向他，彷彿魏離淵是世間最美味的獵物。
“來的好！”
看着鋪天蓋地的鬼嬰，魏離淵依然無懼。
赤紅色的氣血陽罡瞬間爆發，濃郁的氣血陽罡瞬間在他的頭頂凝結爲一頭灋獸。
看着那熟悉的灋獸虛影，吳王的眼睛中閃過的是複雜的情緒，有氣憤，有緬懷，有悲傷。
灋獸虛影猛然睜開眼睛，對着周圍一聲咆哮。
無聲無息，天空，地上，水中的鬼嬰彷彿瞬間被重創，猙獰的表情凝結在了臉上。
這正是灋獸的神威，代表的乃是人間律法，剛正大氣。
灋獸的咆哮，心中正義，心中良善之人並不會被灋獸威嚴所涉，但是作惡之人，邪祟厲鬼在灋獸咆哮之中，皆顫顫而立，不得動彈。
就連那一身毫無半點鬼氣的鬼僧，在灋獸一聲咆哮中，也要僵直片刻，更何況這一羣不成氣候的鬼嬰。
“嗒嗒嗒！”魏離淵快速跑動，斬陰刀瞬間消失，江面之上，只有無數月光殘月，那是斬陰刀快速斬落時，隱隱折射的月光。
“噗通！噗通！”
鬼嬰一個接一個的掉落水中，身體燃起烈火，即便江水覆蓋也不能剿滅。
“剝皮，剔骨……”
惡鬼道刀法詭異惡毒，殘忍至極。
卻是以惡制惡，以暴制暴。
以惡刀懲惡法。
這是創造這一絕學的魏長陵對法的領悟。
“好！威武！威武！”
戰船之上，看到這一幕的將士陣陣歡呼，爲魏離淵喝彩。
僵直的時間以到，不能動彈的鬼嬰再次撲來。
魏離淵卻怡然不懼，刀勢一變，卻由陰毒變溫柔，如清風吹拂。
靠近魏離淵的鬼嬰頓時臉上猙獰之色消失不見，只留下滿臉的歡喜和恬靜，在美好的夢幻之中，灰飛煙滅。
“天人道刀，沉淪！”
無與倫比的美好夢幻，讓鬼嬰們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怨氣，忘記了自己的憎恨，只想要在這虛幻的美好之中，徹底沉淪，不願再醒來。
此刻的魏離淵，就好像最柔媚的舞者，爲這些看客編織最美好的夢境。
一個皆一個鬼嬰在沉淪中煙消雲散，船上的將士們不再喝彩，而是露出癡迷之色。
隨着鬼嬰不斷的死亡，剩下的鬼嬰終於從怨恨之中找回一絲理智，遠離魏離淵，卻又不甘心就此退去。
魏離淵站在水中起起伏伏，看着僅剩的二十多隻鬼嬰，長舒一口氣。
但是他並未放鬆，反而眉頭緊皺。
水中到底不是陸地，在地面，魏離淵還可以依靠輕功快速移動，可是在水中，如果不暴露昇陽法，魏離淵雖然也可以快速移動，但是到底不如地面，只能快速直衝，想要騰轉挪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他現在是真意境，以磅礴的真氣和真意纔可能做到。
現在鬼嬰膽怯不前，卻讓雙方變成了拉鋸戰。
“噗通！噗通！”
就在魏離淵正思考如何將這些鬼嬰斬殺，這些鬼嬰竟然一個接一個潛入了水中。
“跑了？”魏離淵疑惑自語。
但是下一刻。
“不對，在水下！”魏離淵猛然低頭，他感知到二十多道充滿怨氣的陰氣自水中快速衝向自己。
“這鬼嬰不是沒啥腦子，竟然這般陰險？”魏離淵心中咆哮。
想到自己不會水，萬一真的被拖下水那就遭了。
想到這，魏離淵轉身就想跳回船上。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鬼嬰在水中的速度如此之快，魏離淵纔剛跑幾步，只感覺腳踝一緊，傳來溼滑陰冷之感，就知道鬼嬰已經追上了他。
“找死！”
魏離淵猛地擡起腳，瞬間將一隻鬼嬰提了出來，寒芒一閃，就用斬陰刀將這鬼嬰劈成了兩半。
“哈哈！魏小子，你可別陰溝裏翻了船！”吳王看到這一幕，反而放聲大笑，看樣子根本就沒有準備出手幫忙的意思。
魏離淵現在可沒有心情理這個老不死的，因爲他的另外一隻腳踝也被一隻鬼嬰給捉住。
失重感傳來，魏離淵整個身體快速向水中落去，陰涼的江水淹沒身體。
魏離淵眼中寒光肆意，怒道：“找死！”
還攀附這半截鬼嬰身體的右腳猛然落下，砸起大片水花，穩住身形，魏離淵擺出一個怪異的姿勢，靜靜地讓自己落入水中。
不過剎那間，江水已經沒入了魏離淵的頭頂。
吳王看到這一幕，笑得前仰後合。
一旁的地缺衛皺眉，對着吳王做手勢，意思是真的不用下去救他嗎？
吳王擺了擺手，笑着說道：“不用擔心，區區一些連神智都沒有的小鬼，奈何不了他的，安靜看着就好！”
話音落下，衆人就看到，整個江面竟然捲動起來，不過盞茶時間，竟然形成一道水龍捲。
“唰唰唰！”
水龍捲旋轉越來越快，不時飛出一道道水刃，足足飛射出江面數丈高。
看着這奇景，穿上的衆人都喫驚的長大了嘴巴！
足足半個時辰，漩渦才平息，整個江面也陷入了平靜。
吳王狐疑地看着江面，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魏離淵還未出來。
不過是一羣小鬼而已。
突然，一個士兵叫出聲來。
“快看，有人浮上來了！”
吳王轉過頭，聲音是從另外一側傳來。
吳王趕忙跑過去，向下一瞧，就見魏離淵的後背露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吳王臉色大變，立刻跳下船，將魏離淵提到了船上。
“快救人！”
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隨着肺中的水排出，魏離淵終於醒了過來。
吳王怒道：“你個沒用的東西，區區百來只小鬼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噗！”又吐了一口江水，魏離淵有氣無力地叫道：“你個老梆子，老子不會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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