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殭屍
歐陽拓笑着說道：“這些卷宗還是今天上午，京畿府送過來的。我們三個還沒有來得及看呢。”
魏離淵毫不意外，對於朝廷的辦事效率，他已經見識過了。
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我就是一個外行，還是要聽聽三位老哥的意見。以前你們是怎麼辦案的。”
袁賀介紹道：“這種案子並不多見，以前也有過幾次類似的滅門案，如果案子不急就由我們三個之一全程偵辦。如果上面催的急，我們就平分卷宗，一人負責一條線，然後每日回來相互總結，對應。找到破案的線索。”
魏離淵明白了袁賀這話的意思，這是問魏離淵，要快辦還是慢辦。
沉吟少許，魏離淵說道：“這樣吧，我從裏面挑一個，試着練練手。其他的你們還是按照以前你們的規矩辦。如何？”
三人對視一眼，陳方笑道：“但憑大人做主。”
魏離淵隨手挑選了最上面的卷宗，然後起身告辭。
三人目送魏離淵三人離去，陳方笑道：“還真是個新手，我還以爲捕吏房來了個偵緝高手。”
三人相識而笑，歐陽拓說道：“這些勳貴子弟，估計真是一時興起，他要辦就讓他辦，反正一開始咱們就沒指望他們能夠在破案上幫到咱們。”
有閒聊幾句，三人一人捧着一份卷宗，坐在一旁細細研讀。
出了刑部。何秋堂問道：“魏老大，咱們現在幹嘛？”
魏離淵直接說道：“去京畿府。那些受害者的屍體應該還在京畿府的義莊放着。我要去看看屍體。”
何秋堂與錢正兩人齊齊一抖，叫道：“屍體？”
魏離淵疑惑地看了二人一眼，立刻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笑着說道：“你們既然喜歡武功，又在捕吏房當差，以後少不了要與人廝殺，屍體都害怕那怎麼成？這次兄弟我陪你們，好好練練膽子。”
何秋堂與錢正對視一眼，當即說道：“魏老大去哪，我們就去哪？”
“不過，魏老大能不能教教我們二人功夫。我們知道你是高手，是真的想要學武功。”
三人邊走，魏離淵邊說道：“這有什麼，只要有空，我可以隨時指導你們。不過自從朝廷布武令發放以後，你們可以去布武司討要一本祕籍，何愁無法學武。”
錢正嘆氣說道：“去了，可是看不懂啊。我們也不知道那本功夫厲害，我去了三天，愣是沒找到一本看得懂的。”
魏離淵疑惑問道：“那你們可以讓人教你們啊，雖說你們這種身份不便拜入江湖門派，可是京城武館那麼多，何愁找不到人教你們。”
“不敢去，家裏人會打死我的！”何秋堂說道，錢正也在一旁瘋狂點頭。
魏離淵倏然驚醒，這二人家裏都是文官，天生看不起武夫。視武夫爲粗鄙之人，又怎麼可能讓自家的弟子去武館求學。
這一點，他們反而不如普通人家的孩子，更容易學武。
魏離淵笑道：“好吧。反正我也沒有從布武司領過祕籍，一直想要學個掌法，等從京畿府義莊出來，咱們就去趟布武司，我幫你們挑選一本祕籍，教你們修煉。”
何秋堂與錢正頓時精神大振，大拍魏離淵的馬屁。
京畿府前身乃是京兆府，原本京兆府只管理京城一地治安政務，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先皇下旨，將京兆府改爲京畿府，管理京城以及周邊各郡的事務，對周邊治安政務都有統轄之權。
可謂水漲船高。
不過即便如此，在京城這地，京畿府已然挺不起胸膛，誰叫這裏是三品滿地走，四品不如狗的龍首京都。
到了京畿府，出示了公文，京畿府府尹連面都沒露，直接讓人帶着魏離淵三人去了義莊。
義莊是在城外，好在現在是白天，要不然根本無人敢在此逗留。
以前住在這裏的仵作，現在也是白天來此值守，不到傍晚就向着城裏趕。
還沒有進義莊，就感覺周圍的空氣都似乎低了幾分。
魏離淵嘆道：“好重的陰氣。看來地獄降臨人間，改變的不只是鬼物出現人間。”
一旁的錢正與何秋堂瞬間臉就蒼白了。
“魏……魏……魏老大，這裏……不……不會……有……有鬼吧！”錢正哆哆嗦嗦地問道，與何秋堂兩個大男人手牽着手，半抱在一起。
看兩人沒出息的樣子，魏離淵嘆氣道：“這裏陰氣這麼重，還真說不好有沒有鬼物藏身在這裏。”
“啊！”兩人崩潰大叫。
魏離淵擺了擺手，樂呵道：“放心，要是真有鬼，這裏的仵作早就死了。”
聽到魏離淵這話，二人才略微放鬆。
上前敲了敲門，很快義莊的大門就被打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露出頭來，看到魏離淵三人的差服，趕忙將大門打開，行禮說道：“京畿府仵作孫小六見過三位差爺。”
魏離淵點了點頭，他有些驚訝這個仵作竟然這般年輕，問道：“此處就你一人？”
孫小六點了點頭，說道：“原本這裏是小人和家父二人管理。不過天變之後，家父被鬼物所害，現在只有小人一人在此。”
魏離淵聽後嘆氣說道：“抱歉。還請節哀。”
孫小六驚訝的看了眼魏離淵，搖了搖頭說道：“多謝大人，不過生老病死，人之常態。我們做仵作的，早就看淡了。”
魏離淵毫不懷疑孫小六的話，沒有反駁，而是說道：“我們奉命徹查奉月坊天象門二十六人被殺一案。本官想要看一看他們的屍體。”
孫小六說道：“他們在後院，大人請跟我來。”
魏離淵點頭，跟着走近義莊，這裏建築佈局極爲簡單，前院可見許多生活用具，顯然是仵作生活所在。
孫小六沒有立刻帶三人前往屍體所在，而是從房間中端出一個瓷盤，裏面放着三片生薑片，說道：“這是生薑片，放在口中，緊閉嘴脣，可以防止屍臭。”
三人各自取了一片，含-入口中。
然後跟着孫小六穿過一道院門，後方是一大院，有四排房屋整齊排列，房屋都被上着鎖，門邊都有數字編號。
如甲一，乙一等等。
一來到這裏，撲面而來的就是濃濃的屍臭，讓魏離淵都不禁皺眉，而錢正與何秋堂，儘管口中有生薑片阻止屍臭沖鼻，依舊感覺胃中翻江倒海。
孫小六帶領三人停在了甲七房外，剛一打開門，就可以看見昏暗的房間中，擺滿了黑漆棺材。
“這是其中六具，還有二十具在其他房間。”
魏離淵點頭，說道：“先看看這六具屍體，然後再說。”
錢正與何秋堂又是害怕又是好奇，身體一邊哆嗦，還死撐着跟着魏離淵走近了房間。
魏離淵將氣血陽罡凝結與雙眼，在房間中掃視一圈，並未發現有鬼物的蹤跡，這纔看向那六口放在木架上的棺材。
孫小六想要上前將棺材推開，不過魏離淵看他那瘦弱的身板，上前阻止了他，而是自己親自將棺材蓋推開。
剛一推開，一股濃烈的惡臭就撲面而來。
錢正與何秋堂瞬間臉色大變，不要命地衝向門外，傳來了兩人不斷作嘔的聲音。
魏離淵搖了搖頭，並沒有再強迫二人進來。
魏離淵依次將六口棺材的蓋板掀開，等了片刻纔拿着燭火看向屍體。
這一看，魏離淵的瞳孔就猛然一縮，而後不動聲色的看向其他五具屍體。
而後看向孫小六問道：“以前這裏的屍體也這樣嗎？”
孫小六一愣，走上前來往棺材裏望去，頓時也被嚇了一跳，半響才說道：“從未如此。怎麼會這樣？”
看孫小六這般喫驚的樣子，不似作僞，魏離淵神色凝重地看向棺材中的六具屍體。
這屍體別的還好說，與普通屍體無異，可是此刻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遍生寸長的白毛，看的極爲恐怖。
魏離淵用手試着碰了碰，發現那白毛極爲堅韌，不似人體髮絲。
“這是什麼東西？”
下意識的，魏離淵用氣血陽罡往雙眼關注，卻發現這幾具身體中流淌這濃郁的陰氣，穢氣。
收回氣血陽罡，魏離淵沉吟少許，覺得這件事必須要儘快上報給朝廷。
“啊！殭屍！”一聲驚呼。
魏離淵擡頭，卻發現錢正居然大着膽子跑了進來，一看到棺材裏的屍體就驚呼出聲。
“什麼殭屍？你知道？”
錢正驚恐地看向魏離淵，說道：“你剛來不知道，幾天前各地就出現了大批的殭屍，各個遍體生白毛，力大無窮，刀槍不入。聽說鍛神境武者都劈不開殭屍的皮膚。索性各地城高牆堅，纔沒有讓這怪物進入城中禍害百姓。”
魏離淵驚愕問道：“爲何我從未聽說過。”
魏離淵猛然驚覺，從南江郡城離開，早就過了七日一變的鬼降之日，按理說新的鬼物早該降臨，他卻從未聽到有人提及。
原來不是沒有出現，而是自己沒有得到消息。
錢正說道：“不知道爲何，京城附近出現的極少，只有零星幾個殭屍在京城百里外遊蕩。所以京城中，除了官府，知道的人並不多，也未造成太大的騷動。”
魏離淵嘆了口氣，看向棺材中的屍體，說道：“看來不僅要儘快處理掉這幾具屍體，義莊中所有的屍體都要查看一遍。”
魏離淵看向錢正，問道：“你知不知道要如何要如何除掉殭屍。”
錢正瘋狂點頭，說道：“我記得要斷齊首，焚燒之。”
魏離淵看向孫小六，問道：“義莊可有木柴油脂。”
孫小六苦笑道：“木柴有些，可是隻是平日用來生火做飯的，連焚燒一具屍體都不夠。這個義莊還有一百五十六具屍體，怎麼夠燒的。油就更少了。”
魏離淵嘆了口氣，不過好在現在天色尚早，魏離淵看向錢正說道：“錢正，你和何秋堂立刻回京城，像京畿府衙門，刑部和大理寺稟報殭屍一事，大人們定然會盡快安排軍隊前來燒燬屍體。我留在此地，以防生變。”
錢正點頭，立刻拉着臉色同樣發白的何秋堂想要快步離開這裏。
可是何秋堂卻哭着說道：“不行，我腳軟了，跑不動。”
魏離淵聞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錢正，那隻能靠你了。能行嗎？”
錢正罕見的正色數道：“魏老大放心，交給我吧！”
好在義莊距離京城本就不遠，想來現在不成問題。距離天黑還有三個時辰。
“小六，你扶着何大人到前院休息，在屍體銷燬之前，我還要查看一下屍體的死因。”
孫小六也感覺害怕了，和之前他說的看淡了生死，反應截然不同。
聽到魏離淵吩咐，立刻跑到門口，扶着何秋堂向着前院走去。
魏離淵看着屍體，發現燭光昏暗，眉頭一皺，一把拉着屍體的衣領，直接拎了起來，向着門外走去。
現在正是午時，陽光濃烈，看的更清楚。
魏離淵可沒有什麼尊重屍體的概念，一手拎着一個屍體，大步來到院子中央。
可是誰知道，異變突然發生。
炙熱的陽光照射在屍體之上，屍體竟然一聲咆哮，全身散發這黑焰，劇烈掙扎起來。
這一幕，着實出乎了魏離淵的預料，剛剛走到前院大門的何秋堂與孫小六猛然回頭。
就看見魏離淵一把將兩具不斷掙扎的屍體摔在地上，發出兩聲沉悶的響聲。
“詐屍了！”何秋堂一聲慘叫。
兩具白毛屍體身體彷彿沒有重量一般，一下就跳了起來，足有一丈多高，向着魏離淵背後的房間衝去。
魏離淵眉頭一皺，昇陽法開啓，怒喝一聲，雙拳貫峯，直接砸在了兩具屍體的胸口。
“嘭嘭！”兩聲悶響，夾雜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
兩具屍體再次砸在院子中。
只是這一次，兩個屍體只能兩隻手臂不斷揮舞掙扎，發着無力的咆哮，下半身彷彿一攤爛泥，沒有半點反應。
剛纔那一拳，竟然直接將兩個僵直的脊椎骨給砸的粉碎，此刻若是打開胸腔，內臟已經化爲一攤肉泥。
魏離淵收拳而立，緊皺的眉頭收起，笑道：“這殭屍也不怎麼樣嗎？”
卻沒有看見一旁的何秋堂與孫小六已經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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