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巧合
此刻,天寶皇帝的御案前,擺着兩封奏摺,和一摞奏摺。
兩封奏摺分別是東城兵馬司指揮王武的,一封是大理寺卿李文德的,另外一摞是都察院的。
天寶皇帝看完王武與李文德的摺子,對於都察院的一摞摺子視而不見。
看向王武,問道:“王武你坐着這東城兵馬司指揮多久了?”
王武額頭的汗瞬間流了出來,說道:“回陛下,六年了!”
天寶皇帝嘆氣說道:“六年了。嗯,也對,時間短了也帶不出這種兵。上行下效嘛!”
王武聞言,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說道:“皇上,臣有罪,請皇上降罪!”
“朕當然要降罪!還要摘了你腦袋!”
“嘭!”天寶皇帝噌的一下,站起身,一把就將手邊的茶盞砸了出去,王武躲都不敢躲,任憑茶盞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只是王武也是抱丹境的武夫,一杯茶盞想要見紅,那是不可能的。
“來人!”
天寶皇帝喝道。
頓時兩個侍衛走了進來。
天寶皇帝冷冷地看着王武說道:“將東城兵馬司指揮王武打入天牢,由大理寺查辦。”
王武心如死灰,任由兩個侍衛將其拖了下去。
一旁的大理寺卿長嘆一口氣,算了算,這大理寺的天牢基本快要將五城兵馬司五個指揮湊齊了。
要是在來一個,都能搓麻將了。
而後天寶皇帝看向李文德笑道:“這次事情你們大理寺做的不錯,不過手段太過激進,影響太不好了。回去以後好好教教那羣草包,事做的對和做的漂亮一樣重要。”
李文德笑着拱手說道:“謝陛下。”
“下去吧!”
李文德長舒一口氣,退出了御書房。
楊霖好奇的看了一眼天寶皇帝,有看了看退走的李文德,眼中閃過莫名的閃光。
他看向天寶皇帝,拱手說道:“皇上!”
“你閉嘴!”天寶皇帝沒有給楊霖說話的機會,直接喝令他不要說話。
天寶皇帝隨手翻了翻那一摞奏摺,嘆氣一聲,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道:“趙大伴,回頭讓御醫去瞧瞧那個被打的捕吏,一切藥材丹藥從太醫院出,讓內務府直取三百兩銀子以做慰問。綢布三十匹,黃金一百兩以做嘉獎。”
趙大伴:“奴婢記下了。”
楊霖暗自撇了撇嘴。
天寶皇帝昂起腦袋,看楊霖還站在那裏,嘆了口氣放下手,說道:“回頭傳朕口諭,讓佟王父子三人,閉門思過,再有下一次,降爵三級。罰沒俸祿兩年。”
“楊愛卿,你來還有何事?”
楊霖皮笑肉不笑說道:“回陛下,沒了!”
“沒了就回去吧,朕還有摺子要批。”
“臣告退!”
楊霖轉身就走。
出了御書房,李文德看着風輕雲淡的楊霖笑道:“楊大人這靜氣的功夫可是又上一層樓。”
楊霖笑道:“李大人,都是熟人了,何必取笑我呢。你我都知道,佟王這事,皇上不會拿他怎麼樣?現在面子有了,他們最近也不能出來鬧騰,也就這樣了。”
李文德嘆氣說道:“罷了。”
在入職大理寺數天後,魏離淵終於見到了大理寺的當家人,大理寺卿李文德,只不過這次見面並不怎麼愉快。
李文德從宮中回來,就來到捕吏房,將魏離淵在內的捕吏們狠狠訓斥了一頓,然後轉身就走。
也沒有說什麼懲罰,就這樣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看着李文德走後,一羣捕吏頓時歡呼一聲。
“魏老大威武!”
“魏老大,說說看,打王爺是什麼感覺?”
“孫超那小子也就不在,等他好了,不請咱們去教坊司爽一晚,這狗日的就不配做兄弟。”
一羣人嘰嘰喳喳,絲毫沒有將李文德的訓斥當一回事。
孟有爲將衆人驅散開,拉着魏離淵到自己的小屋中聊天。
屋內擺滿了冰塊,氣溫很低。
曹滿貴,李秋仁孟有爲等七八個捕吏房地位最高的作陪。
至於錢正,何秋堂和魏離淵相熟的都沒有資格進來。
孟有爲看了一眼新送來的公文,嘆氣說道:“當王爺就是好,當街毆打這麼多百姓,又打了朝廷命官,結果就是回家閉門思過。”
曹滿貴自嘲一笑說道:“咱們這種沒有品級的胥吏,也就咱們自己把自己當成朝廷命官,那些大人物眼中,咱們和門口站崗的小兵,刑部那些衙役沒有什麼不同。”
李秋仁對着魏離淵豎個大拇指,說道:“還是魏兄弟霸氣,直接暴打了王爺,還能跟沒事人一樣。不過兄弟你日後還是要小心了,那佟王可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物,以後能躲就躲。”
魏離淵好奇問道:“那佟王到底什麼來頭,犯下這種案子,皇上都不動他。”
曹滿貴不屑一笑,說道:“摘了他頭頂王爺的帽子,這貨就是個惡棍。能活到現在全憑那輩分上了。”
魏離淵靠近曹胖子,拍了拍他渾圓的肚皮,說道:“閒着也是閒着,給我說說。”
曹滿貴笑道:“這還是聽我家老爺子說的。這佟王是平宗皇上的最小的兄弟,當年平宗皇帝繼位的時候,佟王才六歲。也是因爲年紀小,沒有什麼威脅,被平宗皇帝封爲佟王。但是也在宮外長大。”
“也是因爲缺乏管教,這佟王性格極爲惡劣,最喜欺負弱者。家中欺負自己的妻兒,外欺負平頭百姓。到處惹是生非。”
“雖然這件事傳到了平宗皇帝耳中,可是當時平宗皇上身體已經不行,哪裏有心思管他。後來平宗皇帝駕崩,先皇文定皇帝繼位,爲了彰顯仁慈,佟王又是親皇叔,文定皇帝只是多加斥責,並未過多追究。”
“後來就是武神崛起,文定皇帝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北伐之上。這佟王也是有些小聰明,大惡從來不做,可是小惡不斷。一直到天下大定,文定皇帝駕崩,佟王也還在他的封地內爲非作歹,無人敢管。”
“直到現在,佟王被當今天寶皇上召集回京,原以爲這裏是京城,這些皇叔王爺們就能收斂一些,沒想到惡習不改。”
魏離淵聽得嘖嘖稱奇。
其實簡單的來說,現在的皇帝要叫佟王的侄孫子。雖然佟王不堪造就,是個人渣敗類,可是無奈人家輩分高。
兩任先皇帝都不曾處理佟王,他這個當孫子自然更不好處理。
所以現在天寶皇帝下個閉門思過的口諭,也就不奇怪了。
畢竟這佟王不過就是當街打人,這種事情在普通百姓中,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只不過百姓們可以互相毆打,而佟王是隻能他打別人。火山文學
難怪這佟王如此囂張跋扈,那是沒有人能夠治他。
這件事最可憐的就是孫超了,只是因爲都察院常年彈劾他,這次遇到都察院御史的兒子,當是新仇舊恨都一起報了。
如果不是魏離淵及時出手制止,說不得孫超真的被惱怒至極的佟王三人給活活打死。
曹滿貴嘆氣說道:“關鍵佟王這種……額,東城可是還有許多。難怪那幫兵馬司的不敢管。”
孟有爲說道:“喫一塹長一智,以後尋街都放聰明點,能不管就別管,那都是皇上家的私事,咱們這些外人插手沒有好果子喫。別學孫超那個傻子。”
李秋仁呵呵笑道:“你以爲是孫超犯傻,我已經問過周圍的百姓了,孫超就是被那個姓馬的給坑了。”
孟有爲一愣,頓時無語。
“嘭!”孟有爲一拍桌子,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次魏老弟給咱們捕吏房大大的長臉了,以後看誰敢小瞧咱們,說咱們捕吏房沒有高手了。今天兄弟高興,晚上教坊司,你們老大我請客。”
所有人一愣,頓時歡呼起來。
魏離淵暗自笑着搖頭,教坊司,自己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轉頭看向曹滿貴問道:“上次的那個花魁還來不來?”
晚上,教坊司中。
衆人推杯換盞,舞娘樂師忙的不亦樂乎。
魏離淵身邊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娘子陪伴,只不過這次可沒有花魁了。
那種身價的可不是隨便就能叫來的。
魏離淵也是無所謂,歡鬧到了亥時,正在魏離淵心情激盪的時候,吳王府竟然來人了。
說是赤甲軍女兵來訪。
魏離淵不耐,只能不捨得與衆位同僚們告辭,向着王府趕去。
木蘭易身在南江郡城,不知道這次派人來京城是爲何事?
魏離淵喝得也不少,但是真氣運轉,出門後就將酒氣逼出體外,倒也清醒。
來給魏離淵傳訊的,是個護院。
也只有這種武夫纔敢在深夜前來。
兩人一邊閒聊,兩人都是武夫,魏離淵倒也不愁沒有話題。
然而,就在二人途徑聽水坊時,一個大院之中突然飛出三道人影,竟然徑直落在了魏離淵二人面前。
魏離淵一愣,對方明顯也是一愣。
兩方人馬一時間四目相對。
魏離淵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刑部三位捕頭給他說的目擊者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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