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鬼門現
魏離淵回過神來,感嘆道:“皇室真是豪橫,十個天才就這麼葬送了。”
廣慶道長卻並不是這種看法,笑着說道:“不必爲他們可惜。能夠參悟武神碑,是每一個武夫的夢想。在得到參悟武神碑最可能的成功方法以後,沒有一個武者不會拒絕冒險一試,生死有命,這是皇上的命令,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卻是,在沒有自己的這份資料前,天下武夫依舊想要去參悟武神碑,不過是被朝廷定下的五千枚陰珠的底價印製住了他們的行動。
現在朝廷願意承擔這十個人蔘悟武神碑的費用,想來這些人不會有一個拒絕的。
“不過,這件事之後,恐怕你的危險又要增加了?”
魏離淵頓時垮了下來。
是的,但凡這十個人中有一個能夠成功參悟武神碑,魏離淵對於江湖武夫的吸引力都會直線降低。
與其冒着天下之大不韙的罪責去謀劃自己,不如花費一定的代價從朝廷手中或許參悟武神碑的辦法。
相比於前者,後者更具有可行性。
但是現在,在得到了辦法以後,竟然還沒有人能夠參悟武神碑,足以說明參悟武神碑絕對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沒有人會以爲這十個人再得到了參悟武神碑辦法以後就無腦的共同參悟,定然是一個一個去參悟,然後觀察總結,爲下一個人鋪路。
即便這樣,還是失敗了。
那麼魏離淵就是現在想要學習武神傳承最爲安全的辦法。
雖然無法直接領悟武神武道真意,但是卻並沒有性命之憂。
武道發展近千年,父老相傳,大家不都是靠着祕籍,和師長的指點,一步步去修煉,然後領悟自己的真意。
魏離淵靈光一閃,問道:“那如果我將祕籍公佈出去,你覺得如何?”
廣慶道長聞言一愣,但是並不看好,說道:“貧道覺得並不太有可操作性。”
“爲何?”魏離淵虛心請教。
廣慶道長說道:“武神碑除了關乎武神傳承,人族希望。更是讓天下武夫積極抵抗,斬殺鬼物的促進作用。天下武夫脾性怪異,若是沒有這個目標,貧道相信至少有一大半武夫會選擇獨善其身。現在爲了武神傳承,所有武夫都會積極的去擊殺鬼物,獲取陰珠。”
魏離淵點頭,表示明白。甚至未來當更多地人存後足夠的陰珠以後,朝廷說不定還會提升參悟武神碑的價格。
魏離淵想了許久,說道:“那如果把祕籍的價格定得很高,例如十萬,一百萬陰珠之類的,那各大門派爲了湊齊陰珠,勢必舉全宗門的實力去斬殺鬼物。這樣不也能促進武夫們抵抗鬼物的力度。”
“你想的太天真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魏離淵身後傳來。
魏離淵回頭看去,頓時大喜,說道:“雪大人。”
雖然已經感覺到有人向着他們這裏靠近,可是並無法察覺那是什麼人。
王府中往來的婢女僕人很多,魏離淵開始也沒在意,還以爲是福臨。
沒有想到竟然是雪存義。
顯然,雪存義也將魏離淵的話聽進了耳中。
雪存義笑道:“抱歉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談話的。”
廣慶道長笑道:“雪大人與魏小友還是舊識?”
雪存義點了點頭。
魏離淵笑着說道:“雪大人請坐,還不知道剛纔您爲何說我太天真,難道這個方法不行?”
雪存義坐了下來,說道:“短時間內卻是可以促進各大門派圍剿鬼物的力度。但是若是價格偏低,則短時間內就可以讓這些宗門湊到,一但得到祕籍,勢必無法阻止他們在宗門內傳播。爲了參悟武神絕學,也會收攏自己的弟子,甚至不再參與絞殺鬼物。而且很難保證爲了減輕自己的損失和付出,他們會不會將祕籍出售給交好,或者關係密切的其他宗門手中。”
“同理,價格太高,註定他們會再抄錄完祕籍後,以低一些的價格,出售散播祕籍。而且還有更可怕的一點,就是散修。隨着朝廷天下布武,散修羣體的數量將無可計數,這些散修沒有勢力,僅憑藉自己,根本不可能湊足購買祕籍的陰珠。那麼勢必會讓這些散修選擇兩條路,一條是加入朝廷,依靠功勳獲得祕籍,可這非常困難,而且難以保證自由。另外一條就是加入宗門,好處就是獲得祕籍的難度大大降低,也更加自由。到時候,宗門實力大漲,甚至會成爲割據一方的地方軍閥勢力。動搖國本。”
魏離淵瞠目結舌,他沒有想到,不過就是一本還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參悟真意的祕籍,就會造成這麼恐怖的結果。
就連一旁的廣慶道長都張大了嘴巴。
這就是朝廷官員與江湖武夫眼光的區別嗎?
論武道,雪存義八輩子也趕不上二人,可是論政治頭腦,十個魏離淵加十個廣慶道長都不及雪存義十分之一。
這就是術業有專攻。
魏離淵沉思許久,還是絕了這個念想。
難怪皇帝只是向自己要了參悟武神碑的辦法,卻絕口不提武神傳承的事情。
自己還是太笨了。
皇帝不提或許是礙於身份,可同爲武夫的韓立都不提,甚至連暗示都沒有,自己就應該對此有一定的想法了。
可是直到雪存義到來,他才恍然醒悟。
如果自己真的將這個想法報給皇帝,他是否會認爲自己是個憨憨。
“多謝雪大人。”
魏離淵真誠感謝,起身給雪存義作揖。
雪存義笑着扶起魏離淵,說道:“本官聽到你成功參悟武神碑,成爲了武神的記名弟子,就趕了過來。一來是道賀,二來是道別。”
魏離淵聽了頓時就急了,問道:“雪大人,你要離開京城?現在外邊到處都是鬼物橫行,你這現在離開,如何保證你的安全。”
雪存義笑着搖了搖頭,扶起一縷花白的頭髮,說道:“現在朝廷已經不需要我了,我想要去尋找憐惜。”
“雪大人你……”
“魏小友!”廣慶道長一把按在魏離淵的肩頭,傳音道:“讓他去吧,他已經心生死志!”
可是魏離淵哪裏看不出來。
良久,魏離淵嘆氣說道:“雪大人何必呢?”
雪存義看向廣慶道長,說道:“道長,可否讓本官與離淵說幾句悄悄話。”
廣慶道長笑着點頭,起身離開了客廳。
雪存義看向魏離淵,正色說道:“離淵,在我離開前,有一些話你一定要牢記在心。”
魏離淵點頭,正色端坐。
雪存義說道:“我知道,皇上任命你爲虎賁衛的指揮,有意將你作爲近臣培養。但是我對你也有一些瞭解,官場真的不適合你。”
魏離淵點頭,說道:“是的,這我明白,但是身不由己。”
“你既然知道就好,但是有些話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相信皇帝說的任何話。他有一個大的陰謀,雖然我還沒有探知清楚,卻可以肯定他現在做的事情,並非是爲了人族未來,甚至不是爲了大周王朝。他很可怕,不可信任。你最好早做準備,一但發生變故,第一時間逃離京城。”
魏離淵一愣,皺眉問道:“雪大人,你發現了什麼?”
雪存義遲疑少許,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你暫時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若是被皇帝知曉,定然不會讓你活着離開京城。”
魏離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雪存義看了一眼遠處的廣慶道長,說道:“不要輕信任何一個人。好了,本官要走了,你現在身份敏感,就不要送了。”
說完,雪存義起身,按住想要站起身的雪存義,獨自轉身離開。
廣慶道長見雪存義離開,重新回到客廳。
“是否要貧道派遣幾個人護送雪大人回去?畢竟已經是晚上了。”
魏離淵點頭。
廣慶道長嘆了口氣,出去吩咐。
魏離淵獨自來到花園,這裏是他平日練武的地方,已經少有人會來此休息。
吳王子嗣不多,大多都在外地領兵或是爲官,家中妻妾也不會來到中院。
魏離淵站在花園中,想要靜一靜。
突然,魏離淵感覺到一種心悸,彷彿大難臨頭的感覺。
整個人寒毛直立,頭皮發麻。
他僵硬的擡起頭,發現京城的上方,竟然不知道何時,多出一道數千張方圓的青銅大門。
正俯視這京城。
青銅大門上佈滿斑駁的銅鏽,彷彿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歲月洗禮。
上面雕刻着不知名的野獸雕像,有道道粗大鐵鏈捆縛。
“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魏離淵竟然沒有發覺。
廣慶道長不知道何時來到他的身邊,眼神複雜充滿畏懼地看着頭頂的青銅大門,說道:“這應該就是鬼門了!”
彷彿是爲了映襯他的話,上空的青銅大門上的鎖鏈,開始腐朽,斷裂,一條條鎖鏈自天空墜落,還未落地就已經化爲了飛灰。
不知道所少萬載都未曾打開的大門,終於在這一刻,打開了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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