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骷髏
清語道長上前說道:“貧道乃是道家門人,與貴派分數不同信仰,這般進去,不合適!”
老和尚聞言,依舊先容慈祥,看不出是否心懷不軌。
“道長這話說的不對,佛道本一家,雖然道門供奉上清天帝,我等供奉歡喜佛,但是追本溯源,求的是道。既然皆是爲道,何來不同?”
衆人色變,這老和尚是執意讓他們進廟啊。
魏離淵上前,他剛剛突破真意,此時正躍躍欲試,開口問道:“如果我等不進去,大師準備作何?”
魏離淵這相當於攤牌,不願意在這裏繼續打着啞謎,兜圈子。
達依多看向魏離淵,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任憑諸位施主來去自由。世上道路千萬條,各有各的緣法,若是諸位施主不願入廟,措施了此次緣法,自由新的緣法等待諸位。”
衆人愕然,感覺這老和尚在威脅他們,說即便躲過了他這次,後面還有更多陷阱等待他們。
幾人互傳眼色,李玄元想要出手,將這老僧斬在此處。
之前在懸空寺,就屬他們天一門的兩個人雙雙吃了大虧,掉進了坑中。
若不是魏離淵突然進了大殿,將殿中八苦之意吸收如體內,恐怕此刻他與李玄鬥都已經剃度出家。
更別提之前遇到的兩個小輩天一門弟子,也被佛門蠱惑,入了佛門。
木洛陽卻暗自搖頭,不願在此處展開殺伐。
畢竟現在他們正在人家的地盤,不知道這比丘國中藏了多少高手,貿然出手,只會引爆火藥桶,大家一起玩完。
周圍的百姓越聚越多,也讓幾人不自覺的將手放在了兵刃之上。
魏離淵上前,索性單刀直入,問道:“大師,我們來此只是爲了尋找下山的路,不知道可否相告。”
達依多看向魏離淵,手指着寺廟,說道:“自然可以。想要下山,需要進廟,向歡喜天求得一個牌子。若不然,山中禁法無數,道路千轉百回,永遠都走不出去的。”
還是要進廟。
就在連木洛陽都無法忍耐的時候,魏離淵直接開口說道:“那就讓在下一人進去就可以了。”
木洛陽等人連忙傳音阻止,不過魏離淵卻充滿了自信,以先前懸空寺萬佛殿舉例,讓他們放心。
而且自己一人進去,他們也可以在外側應,若是自己出現意外,他們可以立刻離開,或者展開沙發,血洗這裏。
這很有說服力,木洛陽最終同意。
魏離淵伸手虛請,讓達依多帶路。
木洛陽等人就守在廟外街道上,遠遠看着。
以他們的修爲,只要魏離淵不走近阻礙他們視線的地方,這點距離不會逃過他們的眼睛。
見魏離淵向着寺廟走去,老和尚達依多也跟着離開,周圍聚集的百姓開始散開,沒有了之前的火藥味。
一路走來,魏離淵的身邊多了許多彩衣姑娘,雖然各個都蒙着面紗,可卻能夠清晰看清她們美麗的容顏,各有千秋。
那臉上的面紗,與其說是爲了遮蔽面容,更像是一種朦朧的誘惑,讓人墜入肉-欲的深淵。
魏離淵來着不懼,伸手將兩個綵衣女子攬入懷中,裝作入鄉隨俗的樣子。
李玄元嘖嘖出聲,說道:“我突然也想入一下虎穴。爲什麼之前懸空寺不是這種待遇。”
木洛陽輕咳,因爲他也有這種想法。
兩個道士無言,專注地看着魏離淵,生怕發生意外。
只有祭帶着面具,讓人看不出他們這幾個巫到底在想着什麼。
歡喜天的廟宇是由白色的石頭搭建的,色澤近米白色,看着極爲舒服。
大門也是一個高大十丈的拱門。
本以爲是中門打開,等到魏離淵走近,才發現,這座廟宇根本就沒有大門。
廟宇之內,最上方,開闢出了許多的窗戶,陽光撒入其中,道道光束凝結成柱,照耀在一個個高臺之上。
這裏不似大周的佛家廟宇,寶相莊嚴,一走近廟宇之中,才發現這裏的大不同。
從廟宇大門向裏,就是一圈圈好似丘陵的寬闊臺階,直通向下,廟宇中間是一汪幽譚,裏面有百十位綵衣女子正在痰中嬉戲,僅是看一眼,就讓人浴火升騰。
幽譚中央,立着一座佛門法相。
這法相竟然是兩個人交-媾的模樣,男的莊嚴肅穆,不怒自威。頭戴鎏金法冠,胸前掛寶珠,有八隻手臂,掐着各種發覺。
女的跨坐其腰間,臉面朝天,面色猙獰似鬼,一嘴的獠牙。說是佛像,更似鬼像。
魏離淵皺眉,問道:“這就是歡喜天的法相?”
達依多點了點頭。
“那我該如何向歡喜天求那個下山的牌子。”
達依多笑道:“先以欲鉤牽,後以入佛智。照見本我,可見歡喜天。”
魏離淵懵懂地看着達依多。
達依多指着下方幽譚,說道:“入潭中,洗淨鉛華,萬欲歸一。”
哦,原來是下池子洗澡。
魏離淵鬆開身邊的綵衣女,大步走向幽譚,毫不猶豫的跳入其中。
他倒要是看看,這什麼歡喜天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
…………
無慾色界。
隨着紅袍大太監的迴歸,偷偷抄錄佛門功法的先鋒大將們不捨的藏起了筆墨。
如今夜色降臨,忙碌了一天的紅袍太監絲毫沒有覺得苦累,回到大帳就開始奮筆疾書,爲皇上地上捷報。
威名赫赫的清北侯都折戟的地方,他一個監軍太監竟然讓人攻克了這裏,並且發現了大量失傳的佛門絕學,這種大功,足夠讓他在皇宮之上更上一步。
雖然皇宮沒了,但是隻要皇上在,皇宮再起就是了。
捷報很快就送走了,紅袍太監站在黑土邊緣,望着山下,意氣風發。
幻想着自己成爲皇上身邊的大伴的可能。
那個趙公公在皇上身邊已經那麼多年了,皇上也該看膩歪,換個新人了。
而他卻沒有看見,黑土地上,石碑之上升騰起氤氳之氣,但卻爲擴散開,反而緩緩落入泥土之中。
葛二蛋作爲五大營的兵士,今夜輪到他值守。
對此葛二蛋並沒有多少抱怨,畢竟他沒有被選中去山中探路。
守着密密麻麻的百多塊石碑,要不是身邊就有多位同僚一同再次,葛二蛋甚至不太敢留在此處。
這可不是以前,以前天下是沒有鬼的,自然也就不存在害怕一說。
可是自從鬼物天降,看着這近似墓碑的石碑,葛二蛋的心中就有些發毛。
突然,他身子一抖,叫道:“誰啊,別他媽的嚇人,會嚇死人的!”
就在剛剛,葛二蛋覺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轉過頭,頓時瞪大了眼睛。
頓時一口氣沒有提上來,雙眼一番,昏死過去。
高大的身體倒在地上,露出他身後一具站立的白骨。
那白骨看着倒地不起的葛二蛋,兩個眼眶中閃過一多油綠的火苗,很微弱。
白骨俯下身,一口咬在葛二蛋的脖頸間,大口吞嚥着什麼東西。
很快,葛二蛋的皮膚開始發青,最後變成青白色,好似死了一個月之久。
葛二蛋鬧出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來其他守衛的兵士。
當他們繞過石碑,前來查看時,就看到一個骷髏正趴在葛二蛋的身上,頓時就讓這些兵士們驚了。
一聲聲哨響一陣接着一陣地響起。
整個大營頓時就好似炸鍋的熱油,平靜的無慾色界頓時熱鬧起來。
一隊隊兵士衝了出來,守衛在碑林的五大營兵士卻不敢上前。
他們的修爲算不上高,平日在守城的時候,遇到侵擾的鬼物都要三兩個軍陣才能夠對抗。
此刻,他們不過四五個人,且都分散開來,如何敢上前。
只能眼巴巴看着大營中的兵士跑來的樣子,暗自祈禱大家快點。
這時,黑土之中,一隻枯骨手掌突然從泥土之中鑽出,一把拉住守衛的腳踝,不等那守衛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拉入了黑土之中。
這個變故,被趕來的五大營兵士看的一清二楚。
“小心,敵人在土中。”
碑林旁的幾個兵士,早就嚇得向着大營跑去,不敢再此停留。
似乎沒有了守衛兵士,泥土之中在這個時候,慢慢的,一個又一個枯骨從泥土中爬了出來。
張合着嘴巴,望着五大營的士兵,眼中油綠的火焰一閃一閃。
“是鬼物!軍陣!”趕來的先鋒將軍,立刻大聲喊道。
有了先鋒將近坐鎮,五大營的兵士有了主心骨,在將軍的指揮下,三五成羣的組成簡單的軍陣。
“殺!”隨着將軍的一聲喝令,五大營的兵士緩緩向碑林包圍而去。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裏會遇到鬼物,開始的慌亂不過人的本能。
五大營負責城防,之前就日日與鬼物作戰,只不過那些鬼物雖然各有古怪特點,但是這種成現枯骨模樣的鬼物還是第一次見到。
大軍向前壓去,步伐整齊劃一,踩在黑土之上,讓整個無慾色界都開始震動。
隆隆的腳步聲,猶如雷霆。
但是,這種舉動似乎驚醒了沉睡在黑土之中的枯骨們,越來越多的枯骨從泥土之中爬出。
“不要怕,不過就是一些骷髏,給老子打碎他們!”先鋒大將一聲暴喝。
五大營兵士立刻展開了衝鋒。
大盾撞擊在枯骨身上,卻發現,竟然無法撼動身體單薄的骷髏,反倒是五大營的兵士感覺自己撞在了山壁之上。
頂在大盾之上的骷髏,一手按在盾牌上,眼中油綠的火焰猛地燃燒一來,另外一隻枯骨手臂竟然捏出一個古怪的手印,一拳打在了盾牌之上。
“嘭!”一聲巨響,盾牌崩碎,後面的兵士被骷髏一拳擊穿胸膛。
鮮血澆灌在骷髏的身上,將他染的紅白相見,可見滴滴粘稠的血液自骨架之上滴落。
這種恐怖至極的視覺衝擊,當即就嚇得一衆五大營兵士連連後退。
隨着戰鬥的爆發,彷彿點燃了炸藥桶,碑林之中,一個個從黑土中爬起的骷髏,幾乎在同一時間,衝進了五大營的兵士之中。
他們單薄無力的枯骨,好似金剛隕鐵般堅硬,五大營兵士的刀槍鐵錘,砸在他們身上,幾乎無損。
先鋒將軍看到這一幕,牙呲欲裂。
這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氣血陽罡,不要節省真氣,給老子用出全部的力量,殺死他們!”
新趕來的先鋒將軍們一個個周身紅芒大勝,一馬當先,衝入人羣之中。
只見一個身高八尺的巨漢,手持鐵錘,暴喝一聲,一錘砸在了一個骷髏身上,巨大的力量與氣血陽罡的偉力,直接將這個骷髏砸成了碎片,崩碎的裂骨又擊傷了周圍許多兵士。
但是卻來不及去自責。
此時,那些骷髏正在打殺四方。
尋常的五大營兵士根本就不是這些骷髏的對手。
在這麼下去,大軍軍心勢必潰散,一但形成潰軍,勢必兵敗如山倒。
…………
…………
紅袍太監正在意氣風發,幻想着未來的美好。
突然聽到大營之中,人聲鼎沸,喊殺聲四起,頓時驚了,大聲呼喊詢問何時。
很快,羽林衛就來報,說是碑林之處,有枯骨惡鬼作祟,五大營兵士正在絞殺。
紅袍太監當即就急了,怒道:“傳令下去,儘快將惡鬼剿滅,不能讓石碑有損。”
說着,自己就帶着羽林衛向着碑林之處敢去,生怕這些糙漢子打急了眼,沒了顧忌傷了自己辛苦得來,關乎下輩子榮華富貴的石碑。
可前方作戰的畢竟只是少數,先鋒大軍數萬人,此刻都被吵鬧聲驚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個惶惶不安。
看到紅袍太監率領羽林衛從中穿行而過,都紛紛後退。
就在紅袍太監不斷催促的時候,驚呼聲四起。
就在老太監身後,一個骷髏突然從泥土中跳出,一抓就將紅袍太監的心臟給掏了出來,巨大的心臟還在骷髏手中兀自跳動。
那紅袍太監滿嘴鮮血,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慘事,還在大聲催促,卻只覺得天旋地轉,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鬼啊!”
一聲驚呼,在大營之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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