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考場混入了邪魔
無論是試題的廣度還是深度,都非常有侷限性。
這就相當於不可能在中考物理中考個“相對論”一樣,其中雖然有言語陷阱,但在經歷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的姜陵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閱讀理解纔是真正的恐怖啊。”姜陵心中吐槽:“連原作者都不知道,自己在寫這句話的時候會有這樣的情感活動……”
姜陵一路書寫,前兩個多時辰基本都用在了“銘聖”上面。
這一門科目,越寫到後面難度就越離譜。
在最後一題,它甚至要求姜陵默寫超一千兩百字的衆聖經典原文,只要錯、漏十個字以上,這一道題便算作零分。
“怪不得那麼多人說‘最後一題狗都不做’,這‘銘聖’真是坑爹!”姜陵心中破口大罵,手中作寫的筆都快寫冒煙了。
姜陵嚴重懷疑,若不是他在考前成爲了天子蒙生,有才氣支撐,能夠時刻保持頭腦清醒,再加上他還兼修了呼吸法,身體強度遠超常人。
否則的話,他的手腕早就酸死,腦袋早就暈死了!
“這縣試比拼的甚至不止腦力,還涉及到了體力!怪不得給那麼長的時間作答。”姜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小看了這縣試。
考場中,姜陵甚至還聽到了有人打鼾的聲音。
這些人是寫得頭昏腦漲後才休息的,他們通常依靠考場報時的敲鑼聲驚醒。
姜陵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咬了一口文院提供的烙餅,這是考生們的午飯,除此之外還有一碗白粥——
說是白粥,但姜陵望着碗底那聊勝於無的米粒,覺得它更像是米湯,幸好喝完可以再添。
休整時,姜陵想起了中午來送飯的毛昌平。
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對待姜陵就像對待其他考生一般,放下了東西就走了。
回想起這一幕,讓姜陵的心裏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必須快點寫完。”姜陵心情異常凝重,三下五除二對付完這頓午飯後,他連忙翻動試題,開始作寫“詩賦”的部分。
今年縣試“詩賦”選中的衆聖作品都是姜陵的老熟人了。
一篇是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一篇則是諸葛亮的《出師表》,均是要求默寫全文。
姜陵沒有絲毫停頓,提筆沾墨,直接書寫。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爲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
補全這兩篇作品,姜陵又花費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這時目光才放到“作文”上。
縣試面向的終究只是一羣沒有文位的讀書人。
雖然天星大陸詩詞的地位相差無幾,但衆所周知的,作詩的難度要比作詞簡單不少。
所以縣試的“詩賦”,除了會要求考生補全衆聖的作品之外,爲了避免考生好高騖遠,基本只考“作詩”,不考“作詞”。
只有在府試的時候,考生纔會多出一個“作詞”的選項。
只是今年這主題怎麼會是……
姜陵盯着試題的要求,瞳眸猛地一縮。
“迴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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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先生,您別賣關子了,此子到底是誰?”嚴成業催促道。
正當兩人期盼着董詠志的下文的時候,忽然,門外闖進了一名慌慌張張的衙役。
“縣令大人,縣令大人!”來者正是蔡旭。
盧高逸見狀,臉上騰地升起怒色,張口便是厲聲呵斥:“蔡旭,你在做什麼?兩位先生在此,這般大驚小怪,本官平日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蔡旭其實早就知道嚴成業和董詠志在場,可他爲了通報消息,哪裏還顧得了這麼多。
“兩位先生抱歉,在下失禮了!”蔡旭連忙躬身。“說罷,來找我有何事。”盧高逸冷哼一聲,實際上心裏也知道蔡旭行事風格,若不是有要事,他定然不會這般莽撞。
誰知蔡旭竟然面露爲難之色,遲遲不語。
盧高逸頓時明白了蔡旭的意思,眉目緊皺,心裏竟是不知怎麼的,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你來我跟前說。”
蔡旭快步走到盧高逸身邊,連忙將姜陵出現一事盡數將告知,絲毫不敢隱瞞。
“什麼?!”
哪怕是盧高逸,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也是劇變。
一個被扔進了鎮魔淵,本來必死無疑的人,現在居然出現在了考場?
盧高逸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甚至想起了開考前,那在自己身上一閃而過的殺意。
沒錯了,絕對是他……
那個對自己動殺意的人,絕對是姜陵!
雖然這件事情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直接出面,但他終究是收了席家的東西,在姜陵引發“金石爲開,聲化雷音”的時候,也是他遣人通知的席家。
換言之,此事他即便不是主謀,“幫兇”之名也肯定是落不掉了。
這一刻,盧高逸心底的殺意猶如翻江倒海。
在他看來,蔡旭雖然有些小聰明,知道先用話來穩住對方,企圖達成和解。
但也僅此而已了。
蔡旭目光的侷限致使他忘記了,一名能夠在十六歲便作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少年,未來能夠達到多高的高度!
特別是在他歷經數次生死,仍然沒能死去的情況下!
在這一件事上,他與席家的立場完全一致。
他們都不可能允許這麼一位,已經表現出了強大潛力的仇人活着。
要做,就做到底。
要殺,就斬草除根!
他們從決定將姜陵從鎮魔淵上扔下,並真正付出了行動的那一刻開始,雙方便已經勢同水火。
要麼水被火燒乾,要麼火被水澆滅。
絕無第三種可能!
“盧縣令,發生何事?”嚴成業見盧高逸神情不對勁,關心問道。
董詠志的目光也落在盧高逸的身上。
盧高逸的神情變幻了一陣,最終嘆息一聲,道:“二位,看來咱們此次監考註定要起波折了。”
“怎麼了?”董詠志凝眉問道:“盧縣令,如果事關縣試,那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如果出了事,這份責任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擔當不起!”
嚴成業見盧高逸沒有開玩笑的樣子,神情也漸漸凝重下來。
縣試事關人們成爲讀書人的關鍵,如果在他們三人的手中出現意外,那他們三個絕對會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盧縣令,有事快說吧。”想到這,嚴成業也不禁有些急了起來。
盧高逸深吸一口氣,臉色凝重到極致,他重重開口:
“我懷疑,考場內混入了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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