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楚國大震
楚國擁有七個州,當姜陵作完《遊子吟》的時候,各地學宮的文鍾文塔事實上都出現了相應的變化。
在這一刻,關於“無名先生”的消息傳遍全國,就連其他的六國一城,在注意到楚國的變動後,很快也掌握了這個消息。
時隔七年,位居七國最末的楚國,終於再次出現鎮國名作!
這個消息可不算小,甚至就連聖院都被驚動了,派人詢問皇室消息。
只有一個州區,他們表現得異常平靜。
涼州與豫州交匯的關隘。
一隊人馬緩緩朝着藤縣的方向靠近。
爲首的一輛馬車中,三五個年輕人坐在一起,個個漲紅着臉,像是在憋笑,目光時不時的落在一位紅裙少女上。
說到這位紅裙少女,那可就不得不多提一句了。
如果說司魚的美,美在不切實際,飄然若仙子下凡,隨時有可能從眼前溜走,飛昇離去。
那這位女子的美,就美在清秀端正,特別是那張俏臉上升起的兩團酡紅,更是爲其添加了一分明豔羞赧的俏麗風景。
如果要問,此女哪點比不上司魚的話。
唯一的一點美中不足的,就是……胸無大志。
嗯,孩子估計會餓着。
一片死寂的車廂內,紅裙少女被同行的夥伴盯得渾身不適。
終於,忍了一路的怒火爆發了。
“笑什麼笑?再笑你們也得給我穿女裝!”紅裙少女咬牙切齒,剛一開口,就暴露了男人的聲線。
怪不得這位“姑娘”胸無大志。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他”!
俞梅的憤怒並沒有換來夥伴的同情,反而引得車廂內苦苦壓抑的笑意瞬間爆發。
蒲新知等人笑得眼淚鼻涕橫流不止。
“俞梅,沒想到你穿女人衣衫的扮相竟然如此好看,以後要不就這樣出門算了?”
“哈哈哈哈!此事還真得多虧姜陵,要不是他提出這要求,咱們還真沒機會一飽眼福,哈哈……”
“俞梅,我以後就叫你俞妹妹了!”
……
衆人調笑了俞梅一段路,不過很快車廂內就恢復了平靜。
因爲他們都知道,一旦惹惱了俞梅,這穿女裝請姜陵去涼州學宮的任務,就要落到他們頭上了。
一想起出發前,院長語氣森然地說一定要把姜陵帶回學宮的模樣。
他們就不由得渾身一冷。
“姜陵自己倒是威風了,一考就考了一個三甲案首。”
俞梅罵罵咧咧地說道:“可他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跨區搶人本來就容易遭人詬病,更別說是搶案首了,豫州學宮的招生負責人不跟我們發飆纔怪!”
這話倒是真的。
他們畢竟不是私學,代表的是自己州區的公辦學院。
一般情況下,就算是三甲案首,隔壁州區的學宮也鮮少會派人過去爭搶的。
一方面是希望不大,另一方面則是會被人攻訐詬病。
“此事倒不用多擔心。”
蒲新知遲疑了片刻,說:“出發前,我父親曾透露了一些口風,姜陵在他老家這裏……似乎口碑不太好,豫州學宮不一定會收他。”
“三甲案首都不收?!”
這句話引得車廂內衆人一陣驚愕。
要知道,姜陵是藤縣百年以來,第一位三甲案首。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三甲案首遠比天子蒙生更加稀少。
可即便如此,豫州學宮依然可能不收。
“姜陵在豫州的口碑這麼差嗎?”俞梅瞠目結舌,道出了每一個人心底的疑惑。
蒲新知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蒲逢春的話言盡於此,想來事關姜陵,即便是他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
遠方的天穹猛地發出一聲巨響,像是雷鳴,又像是地震。
車廂內的讀書人駭然擡頭往窗外看去,就在剛剛那一刻,他們眉心裏的文宮輕輕一震,出現了異常的變化。
蒲新知望着那個方向喃喃失語。
“鎮國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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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學宮。
孤峯雲海之上。
已有七年未響的文鍾,今天毫無徵兆的,陡然發出了一聲振聾發聵的長鳴。
沈無極從入定中醒來,緩緩睜開雙眼。
如果此時他的面前有一人在注意他的眼睛,定然能夠發現,在其睜眼的一瞬間,其瞳眸深處有一卷經書飛過,散發着浩蕩宏偉的氣息。
侍女身影一閃,出現在沈無極的身旁,恭敬行禮:“少爺,是豫州傳來的變動,好似是一位名號爲‘無名’的隱士有感而發,先作登府,後作貫州,最後才攜着兩詩的氣勢,一鼓作氣作出了一首詠母鎮國詩。”
“詠母鎮國詩?”
沈無極聲調平淡,並沒有因爲這個消息激起什麼波瀾。
事實上,類似於他這種主修殺伐進攻的讀書人,除了戰詩詞外,已經很少對一般的文學作品感興趣了。
“能成鎮國,此詩必然有可取之處,事後抄錄一份送來給我看看吧。”
沈無極低頭看了一眼山腳下興奮激動的學子,眉宇之間有淡淡的厭惡之色流露。
雖然只有極小的聲音能傳到他的耳朵,但終究是有的,就像是蚊子在叫一般。
“讓他們滾遠點。”沈無極再度閉上了眼睛。
侍女低頭稱是,轉身化爲一縷黑煙離開。
“無名……”
沈無極再度入定前,眼皮忽然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於是他沉吟了片刻。
“此人的名字與我犯衝,日後若是相見,便讓他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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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不愧是鎮國。
姜陵不過這邊纔剛寫完,整個楚國都因此而震動,就連其他六國都受到了相應的影響,紛紛向楚國投去好奇的目光。
今天,註定是一個萬人不眠夜。
有人歡喜,自然也有人悲愁。
當席越彬等人看到姜陵面前的桌案上有紅光騰飛而起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如遭雷擊,目光之中有駭然之色浮現。
所有人都知道不同的光芒代表着不同的等級。
而鮮豔如瑪瑙的紅,代表的則是那七年未出的鎮國。
“噗!”
席越彬臉色陰晴變幻,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體內翻涌的氣血,張嘴就是一大口鮮血噴出。
姜陵居高臨下,漠然地看着他。
他早就看出席越彬不過是憑着心中的一口硬氣死撐。
一首登府,一首貫州,便足以壓得席越彬脊椎彎曲,口吐鮮血。
現如今詩成鎮國,紅光滿堂。
他又拿什麼來抵擋姜陵的攻勢?
席越彬的眼底深處逐漸浮現出絕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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