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楚國局勢
但姜陵一行人數衆多,所以不適合趕路,大概需要七天才能進入涼州境內。
這一路上,姜陵自然不會閒着。
通過司魚這名過來人的講解,他也算是對天子才生有了初步的瞭解。
從什麼都不是,到天子蒙生,這個過程是水磨工夫,需要人將才氣積攢到一百絲的程度。
司魚用的方法是研讀衆聖經典,這種方法用時最久,但也根基最穩,絕大多數天子蒙生用的就是這種方法。
以這種方法成爲的天子蒙生,幾乎不需要夯實文宮,便可以直接選擇報考縣試,成爲三之境的讀書人。
而姜陵成爲天子蒙生的方法其實是屬於劍走偏鋒,通過不停的作詩,利用虹光洗體的機緣,不斷地縮減蘊養才氣的時間。
這種方法很多人都知道,但卻難以複製。
身懷一個文明精華的姜陵也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乾脆直接將那些名作全寫出來,來個“一天封聖”。
但還未等他付諸於行動,司魚就過來義正辭嚴,鄭重其事地警告了他:
“不要過多依賴於虹光洗禮的突破,否則的話,你的文宮就會像漏風的篩子一樣,即便將來擁有聖級的力量,那也是史上最弱聖級,可能像我這樣的弱者,就能利用你的心靈破綻殺你。”
“諸聖經典,纔是無數前人試驗過,最穩固的聖道之路!”
這句話點醒了姜陵。
文道修行,終究不是詩道修行。
只會寫詩,胸無點墨,終究只是一個笑話。
不過當初若不是姜陵在考試中被盧高逸強行留下,使用了廟氣洗體辨別身份,從而因禍得福,穩固了文宮,恐怕姜陵的晉升之路還不會像現在這般順遂。
至於如何從天子蒙生到天子才生。
這個過程就涉及到三之境與立身境的不同了。
三之境是孔子親口定下的境界,隨後更是以“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細化了三之境中的三個階段。
分別是知之、好之、樂之。
而立身境同樣也是如此,分爲立人、立志以及立心三個階段。
想要成爲天子才生,姜陵首先需要在文宮中建立起一座自己的文像。
這對於許多天子蒙生來說都是一個極度漫長的過程,因爲你需要非常瞭解自己,才能夠建立起一個全面的、立體的文像。
倘若連自己都看不清、認識不到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那麼毫無疑問,建立起的文像必然就是不全面,甚至是錯誤的,自然也就成爲不了天子才生。
在建立文像的過程中,進度因人而異。
有人甚至花費十年的時間,都看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但有人僅僅需要三個月,便圓滿破境……
姜陵深深地看了司魚一眼,記得好像她在上個月的時候,就說了自己即將踏入天子茂生。
只是直到現在,姜陵雖然能夠感知到司魚的氣息在不斷地凝練,但距離突破,似乎仍然遙遙無期。
連大師姐這樣的天驕,短時間內都難以跨過這一境界,沈無極居然完成了……
果然是個強敵。
姜陵捧起一書,那封面上赫然寫着——
鳴縣戰詩集。
到了“好之”的階段後,讀書人體內才氣充沛,終於是可以紙上談兵,化虛爲實,以才氣書寫戰詩進行攻伐了。
可惜姜陵掃了幾眼後,頓感無聊。
這些戰詩有的能喚來大風,有的能招來暴雨,種類千奇百怪,可普遍都是輔助削弱型。
姜陵左挑右選,好不容易從中找到了一些擁有直接殺伐能力的戰詩,但經過學習使用後發現,這些戰詩要麼就有範圍限制,要麼就是傷害太低,起手太慢。
“這威力,砍樹都費勁,怪不得三之境的讀書人蔘軍還必須得學弓箭……”
休息的途中,姜陵對着一片樹林試驗了一下威力。
在他發現其中最厲害的一首,也就不過砍斷了三棵樹後,而且還幾乎將他的才氣消耗一空後,果斷把那本鳴縣戰詩集扔到了馬車的角落。
“境界低就是受限制,與其精研這些鳴縣詩,逐字逐句的推敲文意,將威力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提升,還不如快點考進立身境,修習登府戰詩。”
想明白這一點後,姜陵沒浪費一分一秒,立刻就捧起了府試的考試資料。
沒錯,如你所見,姜陵是卷王。
不過即便姜陵自覺性極高,但人終究不是機器,學不了二十四小時,總是要休息睡覺,插科打諢的。
所以每當姜陵學累了的時候,就會去俞梅他們的馬車上聊天。
這會司魚可就不插足他們男人之間的交流了。
因此,衆人聊的話題天南地北,幾乎無所不談。
其中,男人討論得最激烈,最不能避開的,毫無疑問就是當今楚國的時政了。
與一般的修仙世界不同。
很多小說中的煉氣士在開始修煉的時候,都會有什麼“斬斷塵緣”、“一朝得道,仙凡兩隔”之類的。
但天星大陸不一樣,讀書人反而需要講究“入世”。
譬如兵家讀書人必然需要參軍,法家讀書人必然需要執法,雜家讀書人必然需要從政……
所有的學說都需要本人的親身實踐,否則任憑口中說的天花亂墜,也終究達不到真正高深的境界。
正如姜陵書寫醫文時,需要詳細記錄病人在得病後不同階段的病情體現一般。
他也就是討了穿越的巧,否則一般的醫家讀書人,哪個不是需要大量的病例,才能總結出自己的規律,琢磨出有效的醫方。
正因如此,所以蒲新知等人對楚國的政局格外瞭解。
姜陵也藉此機會,終於清楚地知道了沈無極的背景。
原來,別看現在的楚國表面上風平浪靜,原來皇城的朝堂上,雙方勢力早就鬥得不可開交。
一方是皇室堅定的擁躉,也被稱之爲“保皇派”。
而另一方,毫無疑問就是以沈無極的爺爺,一代虛聖,楚國唯一的一位異姓王爲代表的“燕王派”。
聊起這位“燕王”,衆人的話就更多了。
他成名前的傳說有很多,但在姜陵聽來,和一般的天才崛起的故事沒兩樣。
無非就是庶出子弟不甘命運,異軍突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類似種種。
反倒是他成爲了虛聖後的事蹟,聽得姜陵直皺眉頭。
原來這位燕王雖說意氣風發,老當益壯,有着改天換日的壯志雄心,但用的手段卻極其下作。
不僅在涼州被妖蠻北上偷襲時,暗地裏動用手段,故意拖延豫州軍隊馳援的速度。
而且戰敗後,還主動逼迫皇室派人割地賠款,導致現在涼州仍有兩府之地流落在外,被妖蠻所佔據。
雖說他及時派軍隊護送,撤走了裏面生活的百姓,避免了自己留下萬世臭名。
但即便如此,也仍然給楚國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這份恥辱就像是釘子般,狠狠地打進了每一個一腔熱血愛國的志士心中。
經此一役,楚國皇室威嚴在民間大受打擊,搖搖欲墜。
反倒是燕王派,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在皇城做的風生水起……
或許這就是燕王想要達成的目的。
極盡所能的削弱皇室的影響力,這樣才能讓自己能在合適的時機一呼百應。
姜陵面無表情,其實心裏早已翻江倒海。
因爲這一幕幕,讓他回想起了前世的某些歷史。
和平從來不是靠求來的,一味的退讓,只會讓敵人覺得你軟弱可欺,從而得寸進尺。
姜陵又想起了一件事。怪不得涼州是燕王的鐵桿反對派……
這麼一來,圓壇廣場上,俞梅大罵詹飛宇的行爲也就找到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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