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爲什麼要給豬染色?
這意思就是說,如果太虛谷開啓的時間在府試之後的話,姜陵就會參加?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姜陵並沒有直接給出問題的答案,但大家還是通過這一句話猜出了他的心底想法。
一下子,車廂內頓時響起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在此之前,四人心中雖然早有猜測,姜陵很有可能不願放棄這次太虛谷的機會。
不過真正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感到喫驚與佩服。
莫隆拍了拍姜陵的肩膀,認真地說:“你的想法是對的,雖然你的肉身已經達到了洞天境,已經擁有了能夠進入太虛谷中一探究竟的資格。”
“不過於你而言,我認爲還是文道一途更適合你,府試是你不能錯過的機會。”
衆人紛紛點頭。
這反應也在姜陵的預料之內。
天星大陸重文輕武的思想在人們的心中已經根深蒂固,一般來說,除了那些武學世家外,很少有普通人修習呼吸法的。
一是因爲呼吸法難尋,二是因爲人族普遍認爲讀書纔是正途。
即便是那些擁有呼吸法的豪門世家,也並非就代表着每個傳人都文武兼修,因爲人的精力註定有限。
學的越多,往往就代表着雜而不精。
文武兼修者前期或許會表現出遠超同階的超強戰力。
但一旦達到種境界,這個會出現“神通道果”的巨大分水嶺後,所有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
因爲專修一道者,往往會比文武兼修者進境更快。
這是毋庸置疑的。
莫隆之所以會這麼說,其實是在委婉的勸說姜陵或許應該將時間放在文道上,等到了種道境後,甚至更高後,再考慮要不要將呼吸法撿回來。
畢竟雖然姜陵現在的武道境界雖然比文道高,但衆所周知,武道越到後面就越艱難。
人族的武聖古往今來甚至只有關羽一人。
而即便是關羽,傳說也是吃了某種神物之後,纔在機緣巧合下封聖的。
良言逆耳的道理姜陵懂,莫隆既然是好意,姜陵也不可能拒絕,於是笑了笑道:“如果武道真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在下是不會執迷不悟的。”
莫隆等人聽聞,笑了笑,知道話說到這裏就夠了。
耿自誠察言觀色,巧妙的開了一個話頭,將話題轉移到了另一處。
人們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討論。
直到馬車開到姜陵的門口,衆人才依依不捨的將姜陵送下了車。
“別忘了,今晚咱食堂三樓開包廂喫飯,你可以叫蒲新知他們一起來,別遲到了!”
於戈在車窗那裏探出個頭,提醒道。
“知道了,你們回去休息一下吧,尤其是你耿自誠,頭髮亂糟糟的,跟個叫花子一樣,記得剪剪!”
姜陵揮別衆人,轉身推開大門,剛走進院子,一道黑乎乎的身影咻的一下朝他猛地撲來。
講真的,若不是此番狩獵,姜陵鑄造出了一口氣血洞天,踏入到了洞天境。
就這不留餘力的一撲,姜陵少說都要在牀上躺個十天半個月。
“嚶嚶嚶!”
姜陵的懷裏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不停地在他的胸口亂蹭,過程還發出撒嬌般的哼唧聲。
過了好一會,黑胖才探出那一雙像是婆家折磨,委屈至極的小媳婦眼神。
那幽怨的,像是在說你這負心的男人,這一個多月跑哪去了?妾身在家都無聊死了,只有那個傻了吧唧,天天喃喃自語的傻貨陪我!
老實說,姜陵事先也沒想到此行狩獵居然會用去一個多月的時間。
要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黑胖帶上呢,這小子怎麼也算個立身境的打手了。
唸到此,姜陵心懷愧疚地伸出了手,正準備摸摸黑胖的腦袋,說幾句安慰的話。
可當手放上去的時候,姜陵的臉色瞬間像是觸電般的僵住了
他不可思議地低下了頭,後退的同時,懷裏的黑胖慢慢地顯露出了真容。
好傢伙啊真是好傢伙……
什麼時候涼州流行起了給豬染色?
姜陵的世界觀是在這一瞬間頃刻崩塌了一般,只有黑胖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翹首以盼地等待着那一隻久久未落下的手掌。
過了好一會。
附近還在學習的鄰居突然被一道怒吼嚇得渾身一震,光聽聲音就能知道聲音的主人是多麼的憤怒。
“俞梅!你竟然把我家的牛養成了豬!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
本來因爲被打擾到,諸位學子正準備推開窗與這位無名先生理論一番,聽清楚內容後,憤怒蕩然無存,頓時就只剩下了同情。
這段時間,誰不知道那俞梅一幫人爲了給這頭牛準備伙食,那是拆南牆補東牆,能借的人都借光了。
可想而知,要是姜陵再不回來,俞梅他們恐怕自己都喫不上飯了。
“又能看到一出好戲。”有人幸災樂禍的想,轉頭又坐下翻起了那本《春秋公羊傳》。
…………
走進屋子。
隨便掃了幾眼,裏面不說一塵不染吧,至少也是看得過去。
想來在姜陵外出狩獵,司魚閉關至今的日子裏,俞梅等人閒着沒事也會過來打掃。
屋外,黑胖子正用牛蹄子撓着木門,核桃大的眼睛裏寫滿了幽怨和委屈,像是在說你們都不在,我多喫點還有錯嗎?
一想到這姜陵就氣不打一出來:“你那能叫多喫一點嗎?我剛發消息問了!俞梅他們都被你一頭牛喫窮了!這幾天最怕的事情就是來咱家碰見你!”
“咱老薑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姜司黑!”
姜陵黑着臉,抱着衣服去洗了個澡。
這外出狩獵的日子,除了在谷鎮的時候能有客棧睡,其他的無一不是風餐露宿,洗澡幾個大男人更是還得找到一條沒有魚妖的河纔敢下水,別提多麼提心吊膽了。
一番洗漱過後,姜陵看時間尚且充足,便又做起了《楚國各地府試銘聖真題集》。
直到傍晚夜深,快到約定的喫飯時間的時候,姜陵才放下了筆。
似乎是聽到了姜陵下車時於戈說的話。
姜陵前腳纔剛走出房子,黑胖後腳就屁顛屁顛地湊了上來,一條尾巴搖得格外歡快。
“喫喫喫,就知道喫,司魚要是出關看見你這胖樣子,非得打死我不可,今晚你不準喫飯!”
姜陵餘怒未消,甩袖離去。
只留下黑胖一個人望着姜陵的背影泫然若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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