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敢文鬥,接此筆
在《遊子吟》還未出世前,楚國已經七年沒出過鎮國作品了,現如今接連問世,而且兩篇還出自同一人所手,人們怎麼可能不激動,全都心潮澎湃。
連先前對姜陵心有怨言的讀書人,也情難自已的加入到了討論的隊伍當中,徹底消除了心中的偏見。
這就是鎮國作品的影響力。
在場絕大多數目睹姜陵這篇《陋室銘》問世的讀書人,都可以拿今天一事吹一輩子。
“姜陵文采驚豔絕塵,從今往後,誰若是再敢稱姜陵是‘姜貫州’,必定是在看輕他!現如今,只有‘姜鎮國’才能配得上姜陵的才華!”
“沒錯!趙國有‘小詩君’,那我們楚國就有‘姜鎮國’!”
“姜陵以陋室明志,鑄就文像,踏入天子才生的行列,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姜陵的文宮文像定然強得離譜,堅如磐石都不過如此了。”
“真是要謝謝李永啊,若不是他那首歪詩,又怎麼會讓姜陵文興大發,作出這麼一篇驚天動地之作?大家聽我口令,齊聲謝謝李永!”
…………
人們毫不掩飾話語中的譏諷與輕蔑。
眼神如同看待一隻喪家之犬般,冷冷地盯着李永。
事實上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人想到姜陵竟然會贏得這般乾脆,徐修筠等人苦心策劃的鴻門宴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李永文宮崩潰,雲承遠文宮受創,若無神物幫助,恐怕他接下來的一生都要用來進行修補文宮的創傷。
無論怎麼看,今天這場清明文會,徐修筠等人都算是輸了個一敗塗地。
更別說還把古院長給驚動了……
人們不動聲色的轉過頭看去,只見此時的古院長表現得就像是一個色中餓鬼一樣,而那塊石碑就是一位不着絲縷的絕世美人,古院長正用手癡迷地摩挲着碑身。
“多美的字跡,多好的文章啊……”
古院長意亂神迷,失神的讚歎道:“我已經看出,若是深研此篇《陋室銘》,哪怕只是日夜掛在牀頭誦讀,也能夠對文宮起到磨鍊作用……”
古院長興奮不已,忽然轉頭看向姜陵,眼神中寫滿了可憐和哀求之色,眼巴巴地說道:“姜陵,這塊石碑我能立在文塔旁邊嗎?我想昭告天下,告訴所有人,我們涼州學宮也有鎮國作品了,而且還是刻在石碑上的鎮國原作!”
“聽院長先生的。”
姜陵無奈,心想你這小老頭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我這還沒說捐給學宮呢。
不過這石碑畢竟是古院長給的,他若見獵心喜,想要,姜陵還真不好拒絕,況且他還幫了自己這麼多忙,就當成人之美了。
人們沒想到姜陵竟然鎮國原作說送就送,這份大氣,恐怕就連半聖世家都難尋。
一時之間,讚譽聲鋪天蓋地的響起,每一個人都激動不已。
畢竟若是《陋室銘》真的放在了文塔之下,受益的會是每一個在學宮裏讀書的學子。
不過這對於某些人來說,就不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俞梅等人望向徐修筠等人的方向,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之色。
凡是對姜陵抱有惡意,在剛剛出言辱罵的,都徹底失去了一睹《陋室銘》,磨鍊自身文宮的機會。
如果他們不信邪,膽敢抱着僥倖的心理去看的話。
毫無疑問,迎接他們的,將會是和李永,雲承遠兩人一樣的下場。
聽到這話後,剛剛還在聲援李永的一衆讀書人頓時連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回到過去,狠狠地抽當時的自己幾個耳光,質問自己爲什麼要與姜陵過不去?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今天這場文會就要以目前這種局面,含含糊糊結束的時候。
徐修筠忽然站了起來。
正如先前所說,經過百獸山谷的狩獵歷練後,他的境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達到了在場所有學子當之無愧的第一。
就連先前排名更高的賽凝雪都被他比了下來。
所以他剛一起身,衆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徐修筠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起身的同時直直地望向了姜陵,說道:“姜陵,我理解你心有不甘,也敬佩你的文采驚豔,遠遠超出同輩天驕。”
“可你的手段卻過於殘忍暴戾,只要是對你稍有敵意的人,即便是同窗,你也毫不留情。”
徐修筠滿臉真誠的看着姜陵,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今天舉辦這場文會,卻是真心誠意的希望化解你與承遠之間的矛盾,可惜,是我想當然了。”
人們驚疑不定的看着徐修筠,見他神情不似作僞,可結合他所說的話,又隱隱感覺哪裏不對。
於是乎一時之間,天字號房間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大家面面相覷,無一人出聲。
姜陵平靜地接受着衆人的目光,緩緩起身:“我的手段殘忍暴戾?”
徐修筠歉意一笑,說道:“或許我的言辭有些不夠精準,不過席越彬也是姜陵你曾經的同窗吧?”
人們想起了這位在征伐文比中,哪怕有沈無極親筆護持,也依然被《遊子吟》一紙鎮殺的人物。
姜陵又問道:“你是真心誠意化解我與雲承遠的矛盾?”
徐修筠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笑容逐漸收斂,平靜道:“是。”
沒想到這時,姜陵卻是忽然嗤笑一聲,說道:“徐修筠,你何必在院長面前扮演什麼君子,你若真的是真心誠意的做那中間人,你就應該知道,我與雲承遠已經是不可調和了!”
徐修筠面色漸冷,說道:“姜陵,你的心性太偏執了,難道已經聽不得別人說你不對了嗎?”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但你徐修筠卻獨獨戲癮纏身,愛上了扮演委屈小媳婦的角色。”
姜陵毫不客氣的戳破了他,冷冷說道:“你有什麼目的儘管說吧,院長今天只管收文章,不理學生之間的矛盾。”
這句話就算是姜陵主動掃去徐修筠心裏最後一點顧慮了。
他心頭狂喜,臉上卻不敢在衆人面前展露絲毫。
只看見徐修筠臉色一沉,竟是義正言辭的厲喝出聲。
“姜陵,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休怪身爲學長的我教育你,錘鍊一下你的心性了!”
說罷,徐修筠便從桌面抓起了一支毫筆,扔向了姜陵。
“你若敢與我文鬥,那便接住此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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