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驚世絕豔的一箭
一旁的山林中,竟是突然飛出了一道雪白的湍流,可只要將才氣凝聚在眼部,仔細看去,便能夠模糊的捕捉到——
那竟是一支羽箭。
疾如風雷,聲震天地。
這支羽箭的速度太快了,凌厲得彷彿無可阻擋,無論是精氣神都已經攀登到了極致,堪稱必殺的一箭。
迄今爲止,四人從來沒有見過像這般驚豔而又完美的畫面。
或許路還長,他們以後還能接觸到更強的讀書人,用出更強的詩篇,打出更加震撼的畫面。
但這一箭的風采,此刻已然深深地刻進了他們的腦海裏。
所以每當日後的他們回想起這一幕的時候,除了如釋重負的讚歎外,想必還有冷汗浹背的心悸。
箭尖突破了空氣,所以聲勢浩蕩,發出的聲音如同雷鳴般滾滾而來。
衆人的眼中突然多出了一條雪白的軌跡。
那是羽箭掠過空氣所留下的痕跡,狂風亂舞中,連飄動的樹葉落到那軌跡的時候都會被切割成碎片。
原來這一箭除了凌厲之外,居然還有這般純粹的寂滅意味。
是誰射出的這一箭?是誰詠出的這一首詩?
人們心神大震,唯有董凌宇一人想起了之前腰間文印的異動。
是那位嗎?他的實力居然這般強橫?
目睹了這一箭的風采,董凌宇自然不會狂妄自大的認爲對方的實力比自己弱。
所以……會是涼州學宮那幾位鼎鼎有名的才子之一嗎?
董凌宇眼睛發亮,作爲世家子弟,他雖然沒去學宮進修,但也聽聞過這幾位文名在外的天驕。
是那位貌美如花,溫柔清婉的涼州學宮兩大美人之一的賽凝雪嗎?
還是那驕傲自大,但實力仍然不容小覷的徐家公子徐修筠?
以上兩位都不曾聽聞擅長箭道。
於是乎,董凌宇的心中緩緩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難道……是那位在飛鷹軍手底下歷練數月歸來的陳望?
想到此,董凌宇一顆心砰砰直跳,雖然身體還在緊張,但心情卻一下就安定了下來。
如果是他的話,那今天這個局面,就該迎刃而解了吧?
雙方激戰,夥伴逃跑,狼妖震怒,再到一箭飛出,一樁樁事件接連發生,看起來時間過去了很久,但實際上只是幾分鐘內的事情罷了。
一切都還在電光火石之中。
狼妖舉起寬大的狼爪,本想對着四人狠狠拍下,以泄心頭只恨,沒想到竟然橫生變故,飛來了這麼一支箭。
是誰?是誰竟然一直躲在一旁等着暗算我?!
狼妖氣得睚眥欲裂,關鍵此時此刻正好是它匯聚氣血之力,準備施展神術的時刻,如果說那人就是瞄準此時動手的話,那不得不說對方對時機的把握也太精準了。
羽箭疾如風雷,眨眼間便出現在了狼妖的面前。
在殺敵和自保上面,狼妖果斷選擇了自保,正因如此,體內那股無從宣泄的氣血之力頓時如同失控了一般在體內橫衝直撞。
鮮血如泉般從狼妖的嘴角溢出,染紅了它胸前的白毛。
還沒來得及緩和這股傷痛,狼妖擡起比蒲扇還要大一倍的巨爪,迎面朝着那根羽箭狠狠拍了過去。
砰!
滾滾的氣流中,狼妖哀嚎一聲,右爪就跟崩裂了一般,收回的同時鮮血淋淋,那支羽箭終究還是刺進了它的左臂。
與此同時,董凌宇等人抓住機會,四人合力,直接衝着那兩頭呆滯的狗妖發起了進攻。
只是頃刻間的功夫,場上的局勢就跟逆轉了一般。
兩頭洞天境的狗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碩大猙獰的頭顱就被四人聯合斬落在地。
咚!咚!
如同石墩子般的頭顱砸落在地,發出沉悶的巨響,鮮血從斷裂的脖頸處噴射而起。
而那頭狼妖卻像是沒看到這一幕般,一咬牙就將那支羽箭從肩膀處拔了出來,帶出了一連串晶瑩鮮豔的血肉。
狼妖捂着潺潺流血的傷口,目光狠厲地望向了山林中的一處,怒道:“滾出來!你竟然敢暗自中傷我狼頡,簡直是找死!”
憤怒的狼嘯聲吹得高大的樹葉都在搖動。
雖然現在就只剩下了一頭狼妖,可四人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目光死死地盯着它的同時,還不忘用餘光緊緊地看向那處山林。
果然,沒過一會,山林中便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只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那暗中出手的神祕人,竟是長着一副脣紅齒白的少年模樣。
不是姜陵,又會是誰?
姜陵剛一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裏,便能感覺到有一道極盡怨毒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那把石弓上。
姜陵笑了笑,故意擡起石弓在那頭狼頡的眼前晃了晃說道:“怎麼,不趕緊滾,是打算再嚐嚐我這《石中箭》的厲害嗎?”
提起剛剛那一記精彩驚豔的一箭,哪怕是狼頡回想起來,血紅的瞳眸都是猛地一縮,心中頓時殺意更甚。
“小子,爲什麼剛纔我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你用了什麼法寶?”
狼頡對自己的嗅覺和直覺格外信任,正因如此,纔會一張口就點破了姜陵身上的異常。
姜陵搖頭失笑:“妖蠻就是妖蠻,你以爲我們人族與你一般傻,剛一見面就揭開底牌嗎?”
妖族中,血脈高等的種族都會強迫後裔學習人類的語言和文字。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的知識就能與人媲美了。
狼頡聽不懂“底牌”的意思,但卻知道“傻”是在侮辱自己。
於是狼頡盯着姜陵的一雙眼睛之中的血光驟然大盛,口鼻間嗤嗤的噴吐出滾燙的白氣,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向姜陵發起兇猛的進攻般。
面對這一幕,姜陵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他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從背上又取下了一支箭。
隨後下一秒,羽箭再一次搭在了那張石弓上。
“相信以我們雙方現在這個位置,哪怕你能施展神術,也得先拉近距離吧?”姜陵面無表情地緩緩拉開了那張石弓,弓弦頓時發出錚錚的嗡鳴。
狼頡再一次無比清楚的從姜陵手中的石弓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危機,渾身長毛如鋼針般倒立,它露出一口尖銳的白牙,喉嚨裏發出了犬類動物進攻時獨有的嗚嗚聲。
“人奴,你敢威脅我?”狼頡的眼睛逐漸被血色佔領,兇殘的本性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戰勝理智,朝着姜陵猛然撲去。
不遠處,董凌宇悄無聲息的提筆沾墨,低聲道:“準備救人。”
姜陵手中的石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往圓月的形狀靠近:“你可以這麼理解。”
“要麼滾,要麼死。”
話音吐出的瞬間,姜陵體內的氣血洞天緩緩運轉,一股磅礴的氣血之力頓時從他的身上蔓延而出,如注般匯入手中的石弓中,發出刺耳的錚鳴聲。
這一幕畫面如針般刺到了狼頡的精神,它瞳眸一震,死亡的恐懼竟是瞬間壓過了兇殘的性格,轉身就往身後的山林裏跑了進去。
“卑賤的人奴,今天算你走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