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神祕宮殿
姜陵盤坐在裏面的一座懸崖邊,一米外便是一處看似有數百米高的深淵,身邊堆滿了散放着三色寶光的太虛石,數量高達近千顆,其中甚至還混雜了幾顆四色太虛石。
這些都是賽凝雪等人從多寶之潮中奪來的寶物中分到的,姜陵作爲本次行動的重大功臣,自然博得了頭彩。
爲了能夠讓實力能夠在短時間內得到最大的提升,姜陵特意將那些帶出去才能換到財富,起到作用的寶物全部換成了能夠當即轉化成實力的太虛石。
“師姐……”
姜陵喃喃道,望着面前鬱鬱蔥蔥的山林,心底忽然感覺有些惆悵。
兩人認識這麼久了,好像連一件對方送出的禮物都沒有,所以想念的時候才只能空望景色,唉聲嘆氣。
老實說,有時候姜陵真的很懷疑自己到底算不算一個大男人,或者說愛不愛司魚。
因爲想來,每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聽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居然被妖族追殺,而且最後甚至還被逼進了一個禁地,生死不知的時候,恐怕都不會想那麼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出去替她報仇。
以血止血,以殺止殺。
不說天星大陸,恐怕無論在哪裏,類似於這樣的事情都不勝枚舉,數不勝數。
姜陵一開始也是如此。
可就在他紅着眼睛準備衝出落日崖,主動尋找妖蠻的蹤跡的時候,文宮裏的文像竟是陡然睜開了眼睛,口中振振有詞:“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聽到這一聲音的那一刻,姜陵心中的怒火像是驟然被一盆冷水澆滅了一般,瞬間平靜了下來,腳步停在了山洞之前。
姜陵以《陋室銘》名錶心意,鑄就文像,成爲天子才生。
這件事在涼州學宮基本不算祕密,當時在學宮的所有人都見證了那一首鎮國文章出世的異象。
可什麼時候文像具有這樣的作用了?居然能夠在人陷入極端情緒的時候使人清醒?
提前鑄就文像,成爲天子才生的不多,寫出鎮國明志文章的讀書人更少。
可像姜陵這般,以鎮國明志文章來鑄就文像,成爲天子才生的,古往今來,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所以姜陵沒有任何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鑑,只是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纔會讓自己一下就冷靜下來呢?
思來想去,姜陵最終只能將其歸於那玄之又玄的所謂的“天人感應”。
畢竟除了司魚還活着並安全着,姜陵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鑄就的文像要阻止自己。
但畢竟只是一種冥冥之中玄乎不已的感應。
這十幾天來,姜陵一直在努力提升實力,試圖用忙碌麻醉自己,不去想這一件事。
但人生又怎麼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奔波。
姜陵總會有靜下來的那一刻的,譬如現在。
大戰之後的姜陵,思念司魚的情緒竟像是高漲的潮水一般再也無法抑制——亦或者說它其實一直都在,只是姜陵一直刻意的選擇不去看它。
不看不代表那份情緒就不在了,掩耳盜鈴終究也只能欺騙自己。
“誰叫你救了我一命呢?唉,我這死過兩次的人哪怕如今再怕死,也不能在你面前矮了個頭啊……”
姜陵低頭望向身邊堆滿的太虛石,目光之中的堅定之色越發清晰。
…………
…………
寂月嶺。
那座彷彿永遠都沐浴在月光中安靜沉睡的宮殿,在這一段時間,所有的平靜卻突然被一個女子給打破了。
是司魚。
轟隆一聲巨響。
一頭高大如山般的黑狗轟然倒地,落地的瞬間,無數道血箭從它的傷口處高射而起,頃刻間便染紅了那一座月牙般雪白的宮殿。
猩紅粘稠的鮮血沿着白玉般的階梯一路下滑。
司魚衣衫破爛,渾身同樣鮮血淋淋,玲瓏般的嬌軀上下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顯然這一場延綿了三天三夜之久的戰鬥,於她而言,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幸好。
這頭無限接近於種道境的黑狗最終還是被她殺死了,而且還流了一地的血。
這還是司魚第一次像這般接近死亡,畢竟在與黑狗展開殊死對決前,她剛從妖族的埋伏中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天之際,後背甚至還被那位妖族聖子實打實地拍中了一掌。
要知道無論是面前的這頭黑狗,還是那位妖族半聖的孫子,都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很難想象司魚是怎麼按下這些傷勢,並再一次創造奇蹟的。
不過從她這一身的傷勢來看,便能看出她過程的不易。
司魚看了一眼身前那架絃斷開裂的瑤琴,目露可惜之色。
若不是這裏是寂月嶺,發出聲音會引動月光中的殺意,這架蘊靈文寶琴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損壞。
若只是普通的弦崩琴裂就算了,關鍵是這架瑤琴裏面的靈性都已經在三天三夜的戰鬥中被月光磨滅,再無修復的可能。
於是司魚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不帶走了,將它放在這裏。
司魚一步一步順着階梯,踩着鮮血走進了那座大殿。
只是司魚纔剛進入大殿之中,身後便突然吹起了一股狂風,那扇高大堅固的石門轟然關閉。
此事若換一般人,必定要心生恐慌,非得嘗試打開大門,或者計無可施纔會探索大殿內部。
可惜司魚不是一般人,所以她只是看了兩眼,便直接擡頭望向了前方。
精緻華麗的宮殿裏,沒有一扇通風的窗戶,但製造打造宮殿的材質卻很特殊,月光和空氣似乎能夠直接滲進來般。
不用燭火和燈光,整個大殿的內部便如同水晶般通明剔透,牆壁上刻着幾幅遠古時期的壁畫。
其中最大的一幅壁畫的畫面是這樣的:
無數道密密麻麻,形狀如人一般的身影跪伏在地上,神色虔誠的朝拜着一道渾身籠罩在雪白長袍中的高大身影,其手中甚至還握着一柄權杖,背景正是面前的這座大殿。
這算什麼?拜神?
司魚面無表情地看着,人族只有在遠古最黑暗,那段最矇昧無知的時期纔有祭拜神靈,企圖以此得到庇護的習慣。
可這一現象,伴隨着周文王的崛起,孔夫子的橫空出世,早已湮滅在了歷史長河中。
如今的人族只祭拜逝去的先人和聖者,一旦被發現膽敢祭拜神靈,便會被認爲是嚴重的“違禮”,會引來禮殿的嚴肅審問,主事者更是會背上刑罰。
司魚想湊近看清楚一點壁畫上的內容,可沒走兩步,便感覺上面忽然升起了一股奇異的波動。
在這股力量波動面前,司魚發現,自己彷彿連文宮都受到了一定的壓制。
司魚臉色平靜地擡起頭,這時才發現,原來四面八方的壁畫中,都開始升起了一股同樣奇異的波動,點線勾連相接,竟是嚴密巧妙的如同陣法一般。
殺意陡起,如同風暴般醞釀。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司魚心頭一動,渾身的傷勢竟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癒合,緊接着,連帶着周身的氣息也開始一步一步的攀升到了頂點。
她面無表情的擡頭看去,在那一層又一層的殺意之後,可以看見,一枚形狀如棗般石頭,靜靜的懸浮在最盡頭的玉臺上。
這便是這座大殿最大的祕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