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四羊方尊
卻罕有人知道“天下知”級別作品的異象。
這不算是什麼隱祕,單純只是沒什麼人關心。
因爲即便是人才濟濟的孔城,也太久沒有“天下知”的作品出世了。
不過想來,今天之後,關於“天下知”異象的消息,便會像是插了翅膀般飛遍整個天星大陸。
但凡是瞭解了今天之事的人,都將會知道。
“天下知”作品出世,會喚來傳說中鎮壓聖道根基的至寶。
《阿房宮賦》喚來的,則是鎮壓着史家聖道的四羊方尊!
史家至寶一出,即便只是輔修史家的讀書人,體內的文宮也在嗡嗡作響,實力大增,無數以前或是忽略,或是錯誤的理解,在這一刻盡皆得到了答案。
更別說主修史家的讀書人了,他們甚至明確地感覺到體內的文道在拓展,在延伸!
衆所周知,人的潛力是最難提升的。
若非如此,偌大一個沈家,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甚至到最後連“謀奪文伯遺產”這樣重大的罪名都顧不上了,也要去搶姜陵的太虛光源。
就是因爲這樣的機緣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才更加顯得“天下知”的不可思議。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是哪怕散盡家財也要抓住的!
四羊方尊的虛影在天空中僅僅維持了兩息不到的時間便散去。
只是即便如此,城中依然有不少人得到了難以想象的裨益,無數在原地停留十年,甚至數十年的讀書人終於可以繼續邁開步伐往前。
“朝聞道,夕死可矣……”
在灃城內的無數史家讀書人淚流滿面。
可以想象,這一道經歷所獲得的好處,必將貫徹他們的後半生,可謂是受益匪淺。
……
“姜陵的銘聖已經無須你們動筆了。”
閔經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拋下一句話後,磅礴渾厚的氣息便從灃城消失了。
剛剛來的只是他的一縷聖識,真身恐怕遠在千里之外的皇城。
直到此時此刻,五人才終於能夠松下那麼一口氣。
就算是自己國家的半聖,天生就帶有一股親切感。
但聖威不可冒犯。
知道閔經年的聖識降臨此處,幾人腦袋裏就一直繃着一根弦,正襟危坐,連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因爲某個一舉一動,而導致在聖者面前的形象受損。
“聽閔聖之言,無論姜陵前面作答如何,就此一篇《阿房宮賦》,萬事無憂矣。”
周姓考官感慨的同時又有那麼一點遺憾。
他並不是史家讀書人,所以並沒有從四羊方尊的出世中得到什麼好處。
不過能夠親眼見到聖道至寶,哪怕只是短短兩息,總歸還是勝過平日按部就班的修煉就是。
幾人默默點頭。
豫州學宮院長和豫州州牧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深深的無力感。
還沒開始從中作梗,姜陵便獲得了一個“聖封甲等”。
這無疑是將他們身上的銳氣給重重地搓了一頓。
前路艱難啊……
兩人輕輕地搖了搖頭。
…………
對於灃城內,無數久困原地,無法前進的讀書人因《阿房宮賦》的異象而突破的事情,姜陵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過剛纔他也看出了,若非有一道突如其來的氣息從天而降,恐怕自己就要在無心之下,闖出一件大事了……
《阿房宮賦》的原作之上飛起一道彩霞,對着姜陵的眉心便刺了過去。
對於這一幕,姜陵早在上次作寫《望嶽》的時候便有了經驗。
於是強忍着出手的動作,一直坐在原地沒動。
那道彩霞似乎是經歷過濃縮之後的產物,剛一進入姜陵的文宮,便驟然爆散開來。
磅礴浩瀚的力量如同汪洋便落在姜陵泰山上的文宮,無形有質的力量無孔不入的鑽入文宮。
像是疲憊的身體落入到了一口氤氳着騰騰熱氣的溫泉當中。
僅僅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便開始從姜陵的意識中升起。
緊接着,姜陵就跟斷片了一樣,仰面栽倒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看着這一幕,大廳裏的幾名考官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了?”周姓考官顯然在擔心姜陵會不會出事,緊張兮兮地說道:“要不派人去看看?”
徐泉面色平靜地揮了揮手:“無礙,只是才氣透支了而已。”
幾名考官一聽這話,想了想,有道理。
畢竟即便是蘊靈境大圓滿的魏憑玉,當時在作寫出了他的鎮國詩作的時候,也大病了一場,休息了足足兩個星期才能下牀。
姜陵雖然文武雙修,肉身比魏憑玉強上太多,不至於生病,恐怕此時也頭痛欲裂。
與作出一篇“天下知”的文章相比。
“昏迷”一會的代價簡直不要太輕了。
豫州學宮院長靜靜地看了姜陵許久。
十分鐘,十個小時,一天……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姜陵依然沒有醒來的樣子。
終於,那原本已經不再寄予希望的火焰,不聲不響中,竟是再度亮起了光芒,散放出了溫度。
豫州學宮院長一顆心砰砰直跳,難以置信,卻又激動不已。
難道……難道這場考試要以這樣的一個方式結束?
太好了,太好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即便姜陵因爲才氣透支,昏迷過久,沒有時間完成考試,恐怕天下讀書人也無法藉此攻訐姜陵文名。
畢竟……
你有本事寫個“天下知”看看??
而且換個角度來想。
倘若姜陵真的是因爲這個原因,與金榜題名失之交臂。
對於豫州讀書人,他們不用再承擔“被一人文壓”的壓力和鄙夷。
對於姜陵……一個寫出了“天下知”的作者還需要什麼自行車?
誰不知道他是因爲“才氣透支過重”才昏迷的?
情有可原的情況下。
若還有人不長眼睛,那隻會自食惡果。
越想,豫州學宮院長就越激動。
這分明就是天賜良機,雙贏的機會啊!
如果事後我私下再給姜陵送點補償聊表心意,說不定我們雙方便能就此化干戈爲玉帛……
重歸於好也不是不可能啊!
畢竟這裏纔是他從小生長到大的故鄉。
誰又能真正的憎恨生自己養自己的土地呢?
即便他不爲自己着想,他母親呢?他母親總歸是想回到豫州的吧?
他父親還葬在這裏呢!
越想越激動,越想越完美。
豫州學宮院長都要高興得跳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