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沈家出招
女帝羋凰擬寫聖旨的動作並沒有隱瞞的意思,所以當天“姜陵要入學皇室學宮”的消息流了出去。
短短三天的功夫,這個消息就像是風暴般席捲了整個皇城。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滿心複雜,特別是瞭解有關姜陵故事的人。
畢竟在此之前,誰又能想到,一個大半年前還是階下囚,險些死在鎮魔淵之下,被殺之滅口的流放犯,居然有朝一日會翻身成爲名動一方的“姜鎮國”?
皇城內部勢力暗潮涌動。
無論是學宮還是世家,如今每一個人都彷彿感受到了頭頂翻滾的陰霾的存在。
雷霆在醞釀,陰霾中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一抹電光,展現驚世的一擊。
“這種情況下,姜陵居然一路都在遊山玩水?”
沈家書房中。
沈非知詫異的說道。
管家點了點頭,恭敬地說:“姜陵並沒有隱瞞自己行蹤的意思,從南到北,途經各個城市,每到一地,就連州牧都會親自迎接,沿途收穫了不少名聲。”
“取我地圖來。”沈非知面無表情的說道。
話音落下,房間裏的下人紛紛動了起來。
或是清理書桌,或是去拿地圖。
沒一會,沈非知面前的書桌上便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地圖。
沈非知抓過一支炭筆,在地圖上一路畫下。
管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實際上卻是一名四象境的讀書人,自然看得出沈非知在地圖上圈畫出的,乃是姜陵一路途經的城市。
起初他還沒什麼感覺。
但伴隨着沈非知動作越來越快,地圖上的“點”逐漸匯聚成一條直搗皇城的“線”,管家背後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做完這一切後,沈非知擡頭瞥了一眼管家的臉色,語氣平靜地說道:“看出來了?”
管家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心驚肉跳地看着桌面上的地圖,說道:“姜陵這是在學少爺蓄勢?”
沈非知冷笑一聲,說道:“以如今姜陵的身份地位來看,他還需要學?”
當初絕大多數人只知道沈家出了一位天才,卻不知道有多麼得厲害,畢竟這年頭的“天才”實在是太多了。
隨便蹦出一個歪瓜裂棗就敢自稱“無敵”。
所以沈肅便讓沈無極去各地學宮遊學,打開名聲。
沈無極聽話的乖乖照做,也正是因爲這一舉動,所以才讓他的名聲在一次又一次的遊學中,逐步走向“如日中天”的程度。
遊學之舉轟轟烈烈,當時誰不知道沈家出了一位超級天才?
雖然年輕,雖然羸弱,但卻能夠憑藉才學與智慧,令一個又一個學宮的天驕黯淡無光。
沈無極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攜“遊學六州學宮”之勢,迴歸皇室學宮,一舉擊敗當時的“楚國第一天驕”,最終取而代之的。
只是就是這麼看起來一個輕描淡寫的結果,沈無極用了足足四年的時間方纔完成。
在這個過程中,因爲沈肅的要求,沈家至始至終從來沒有給他過絲毫的外援。
其中所有的艱辛,都是沈無極一個人默默打碎然後嚥下。
只是即便如此,今天的他也依然無法做到讓一位州牧心甘情願,春風滿面的出城相迎。
而姜陵只用了大半年的功夫就做到了。
不僅如此,就連楚國絕大多數的百姓都知道他,愛戴他。
因爲他不僅是文成天下知的“姜鎮國”,而且還是挽救了險些失守的玉門關,在太虛谷中捨己爲人的大英雄。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有那麼一首又一首的作品和事蹟在,姜陵根本就不需要像沈無極一般辛苦費力,踩着一座一座學宮天驕的文名鑄就自身的輝煌。
他只需要正常的成長,絕大多數讀書人窮其一生,苦求不得的文名,就會像是舔狗般不要臉地往他身上貼。
沈非知目光幽邃地看着桌面上的地圖,面無表情地說道:“倘若真給他攜着這股煌煌大勢直搗皇城,恐怕到時候我們也不用出手了,直接就可以束手就擒了。”
本來,當姜陵突破到天子才生,寫出了《三字經》、《望嶽》的時候,沈非知就已經開始注意到姜陵的存在了。
但那個時候正值太虛谷開啓,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姜陵就去了玉門關。
當時他心想,也罷,反正也就不過是一個立身境的螻蟻,死在裏面反而不會弄髒自己的手。
果然,一個月後太虛谷結束的時候,姜陵和司魚兩個人都留在了太虛谷。
這對於沈黨來說,即便過程出現了一些意外,姜陵和司魚兩人在太虛谷中的表現太過驚人。
但好歹結果還是完美的。
只是誰能想到,姜陵竟然從太虛谷中活着走了出來呢?
而且出來也就罷了,還正好將玉門關給挽救了……
現如今,所謂的“楚國第一天驕”的名號已經出現了動搖,很多人都開始認爲,沈家的沈無極已經不再是這個人選了。
只有姜陵,也唯有“姜鎮國”,才配獲此殊榮!
聽聞這話,管家聞絃音而知雅意,壓下聲音問道:“老爺,您想如何?”
連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顫抖的聲線中,所蘊含的震驚與激動。
皇城也算是風雲薈萃,鸞翔鳳集的地方了,可這麼多年來,無數天驕迅速崛起又光速熄滅。
有幾個所謂“天驕”值得讓一黨之主親自下場擊落的?
姜陵才蘊靈境就引起了沈非知心中的危機感,也算是破天荒頭一回了。
“慕容烽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三次了吧?給他們一個答覆,今年的重陽文會辦得大點,務必要將整個楚國的視線都吸引過來。”沈非知平靜說道。
管家不解地問:“老爺,姜陵詩詞雙絕,就連同代天星大陸號稱‘小詩君’的魏憑玉都直接表示敬慕姜陵,您辦這文會,皇城怕是找不出人啊……”
同代天驕,已經沒有幾個人敢與姜陵在詩詞一道上一較高低了。
畢竟就連“小詩君”都跪了,他們這些更弱者還能怎樣?
“小詩君小詩君,說到底,魏憑玉終究不過只是一個‘小’詩君,他不如姜陵很正常。”
沈非知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只是笑意盈盈的眼神之中,卻是皆是有冰冷的寒意涌動:
“可如果是真正的,聖院四大才子之一的‘詩君’本人呢?他和姜陵,又孰高孰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