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重陽請柬
蘊靈境的讀書人還好,有文靈大日護持文宮,文像護持本心,總不至於因爲心生恐懼而流露怯態。
可立身境和三之境的讀書人就慘了,前者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下去,至於後者,兩條腿更是不受控制地狂抖,冷汗涔涔。
爲了減輕身上揹負的壓力,左右兩側的人流不約而同地往身後退了幾步。
機緣巧合之下,竟是正好給姜陵和侯飛鵬兩人讓出了一片爭鬥的空間。
召喚出道樹虛相後,看着周圍的人羣驚恐退卻的模樣,侯飛鵬只感覺渾身舒爽,好似之前所受到的所有屈辱,頃刻間就消散了小半一般。
此時,他就只剩下面前這個該死的賤人需要處理了……
“姜陵,同我去驗證一番,自當不會污你清白。”侯飛鵬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神情漠然地看着姜陵。
他自然是知道姜陵在玉門關的戰績非同凡響,甚至擁有類似於沈無極一樣的越級挑戰的能力。
只是他侯飛鵬可不是纔剛突破到種道境,開始祭煉道樹的存在。
他的神通道果,早就三個月前就已經成熟!
換言之,他和普通的蘊靈境之間,已經存在了那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正因如此,在姜陵面前的他才能始終保持着絕對的優越感。
即便你詩才絕佳又如何?
倘若敢在我的面前趾高氣揚,照樣一筆鎮殺你!
不只是他。
在在場的許多人心中,也是抱有類似想法的人居多。
如果他做不到忍一時之氣,可想而知姜陵即將面對的羞辱定然是之前侯飛鵬所面對的千倍,萬倍!
侯飛鵬在皇室學宮,可從來就不是好相與的啊……
衆人神情複雜,似乎已經看到了姜陵衝侯飛鵬低頭,然後乖乖跟在其身後“自證清白”的畫面。
只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姜陵竟是連動彈一下的意思都沒有,面不改色地望向了侯飛鵬:
“若你想再多喫點苦頭,你可以試試。”
說着,兩枚晦澀深奧的符文竟是緩緩從他的眼底浮現而出。
與此同時,一股磅礴而又原始的氣息從姜陵的體內轟然釋放。
狂風掃過地面,滾滾沙塵高揚而起。
感受着姜陵身上所散放的威壓,衆人的臉色一變再變,身子都快退出廣場了。
要不是看得見姜陵的模樣,人們只怕都要懷疑那是不是一頭妖蠻了!
“好雄渾純粹的氣血之力,姜陵修煉的是什麼呼吸法?”
“太……太強了,我對他心中竟是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戰意,若非侯飛鵬已經凝練出神通道果,只怕尋常的種道境初期根本不會是姜陵的對手!”
“玉門關上,姜陵孤身一人越境斬殺種道境初期妖蠻,果然是真的!”
……
人們議論紛紛,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侯飛鵬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真是給臉不要臉啊……
明明只需要帶走洗清我的屈辱就行了,你非得給了臺階不下……
既然如此,就不能怪我下手太狠,讓你直接去不了重陽文會了吧?
望着不遠處的那道身影,侯飛鵬心中雖然憤怒,卻也知道,此時的姜陵氣勢確實攀升到了他難以想象的高度。
倘若不動用神通道果,他還真不一定有把握拿下對方。
兵貴神速。
身爲兵家讀書人的侯飛鵬深諳此道,正因如此,所以才二話不說,直接就想動用底牌。
嗡!
璀璨的光芒自侯飛鵬身後的道樹虛相中亮起。
絲絲縷縷的才氣煙霧中,衆人能夠清楚無比地看到,侯飛鵬道樹虛相上的那顆“果實”亮了起來。
一道又一道晦澀神祕的紋理自“果實”的表面飛快地浮現。
那是侯飛鵬在日常的學習中,掌握的兵家聖道在神通道果中的顯化。
正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感覺眼前隨時都有可能有一場驚天之戰爆發的時候。
這時,遠方竟是有一道身影突然急嘯而來。
“住手!”
怒氣攻心,侯飛鵬正打算不管不顧地出手。
可當他聽清楚了來者的聲音後,身後神通道果的光芒竟是真的收斂了下來。
來者轟然落在廣場的中心。
那是一個錦衣玉服的世家公子,膚色白潤,發如綢緞,一張俊秀的臉上,此時寫滿了慍怒之色。
姜陵未曾見過此人,但卻並不妨礙他感應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又一個種道境中期!
青年來了以後,臉色陰沉地看了侯飛鵬一眼,冷道:“還不快把道樹虛相收回去!”
侯飛鵬目欲噴火地看着姜陵,不願收。
然而青年又瞥了他一眼,他怒哼一聲,終究還是乖乖照做了。
道樹虛相消失,在場的立身境和三之境的文人只感覺胸口像是放下了一口大石一般,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見對方退步,姜陵也慢慢收回了體內外放的氣勢,面色平靜地看着不遠處那位青年。
“沈家的人?”
姜陵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直呼其身份,語氣中的不善已經不用贅述。
“姜鎮國還真是聰明絕頂。”青年緩緩轉過身,微笑着看向姜陵說道:
“在下沈修然,家母慕容卿,見過大人。”
沈修然說話的時候,在“慕容卿”這三個字上着重加強了語氣,看着姜陵的時候雖是笑着的吧,卻令在場所有人心底一寒。
雖然本着“家醜不外揚”的緣故,沈家和慕容家耗費了大量的資源想要壓下這則醜聞。
可沈家主母是什麼樣的人物?
她自縊了,能瞞得下芸芸之口嗎?
更何況能進皇室學宮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
或是長輩透露,或是道聽途說,所有人都大概知道沈修然的母親是因爲謀奪姜陵的“遺物”而死的。
而就是這樣的背景下,沈修然居然還能對姜陵笑出來!
這也難怪衆人看到會感到頭皮發麻,遍體生寒了。
“這般不辭辛苦的將我找出來,應該有什麼‘大事’要做吧?”
姜陵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害死你母親”的愧疚,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淡淡說道:“有屁……哦不,有話就放吧。”
譁!
此言一出,頓時在場上引起了一陣譁然。
即便是沈修然,笑吟吟的臉色也在一瞬間陰沉到了極致。
“賊子怎敢?!”侯飛鵬火冒三丈,上前就想對姜陵出手。
沒想到的是,還未等他近身,沈修然就直接伸手攔住了他。
沈修然額頭青筋畢露,擡起頭的時候,卻偏偏還是一副笑臉盈盈的模樣。
他伸出手,緩緩從衣服中夾出一張請柬,微微彎腰,雙手將其遞送到姜陵面前:“九月初九,在下在流雲樓恭候塵文侯大駕光臨。”
姜陵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沈修然,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久久的死寂中,侯飛鵬怒視着姜陵,有數次想要出手,卻都被面前躬下腰的沈修然的姿態攔住了。
數分鐘過去,姜陵終於還是伸手將其手中的請柬接了過來:
“重陽文會,姜某自當如時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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