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內院等你
數不勝數。
或許連姜陵自己都沒有想到,沈黨的規模會這般龐大,許多敵人自己甚至都沒見過面,更別說叫上名字了。
只是因爲姜陵所展現的天資,而激流勇退的有多少?
今天終於出現第一人了。
而他明明才五十歲開頭,這在官場上根本還不至於“老眼昏花”,但他卻依然選擇離開了,哪怕事後必然會受到一定的懲罰。
因爲這一幕,沈非知這邊的涼亭出現了一點騷亂。
沈非知眉頭輕輕一皺,沈修然頓時低喝出聲:“吵什麼?詩君還沒輸呢!別忘了這場文會是形式是‘曲水流觴’!姜陵作出鎮國詩又如何?白白耗費才氣,只會後接無力!”
這一句話點醒了附近的人。
是啊,“曲水流觴”比的向來是讀書人的作詩速度,質量反倒不那麼在乎。
姜陵作出鎮國詠菊詩確實是出盡了風頭,可然後呢?
一首鎮國詩的才氣都能寫四五首貫州詩了吧?
他一個小小的蘊靈境,還有多少才氣可以用的?他事後不大病一場,完全只能是因爲他兼修了武道!
爲了安撫人心,這番言論很快就被沈黨傳了出去。
一時之間,不少反應過來的讀書人一下就呆住了,至於那些第一次瞭解“曲水流觴”的,急性子更是破口大罵:
“這不是耍賴皮嗎?姜陵都寫出鎮國詩了都拿不了魁首?那以後舉行文會,就看誰年紀大,境界高,就給誰魁首就行了唄?還比啥啊?不用比了!”
“對啊對啊,這不就是仗着自己先出生,才氣多嗎?”
“同一境界,所謂‘詩君’,早已被姜陵打趴下啦!”
倘若姜陵真的沒有贏得希望,衆人還不至於這麼憤怒。
可偏偏姜陵寫出了鎮國詩,卻依然要輸,這在衆人看來,無疑就是耍賴了。
於是,一時之間,羣情四起,聲音連成一片,如同海嘯般,一浪接着一浪,拍得沈修然臉色都變了。
愚民,真是一羣沒讀過書的愚民!
胸無點墨,毫無“禮道”可言!
沈修然勃然大怒,當即想要用聲化雷音,好好地“教訓”他們一頓。
沒想到這時,詩君卻是忽然默不作聲地從自己的位席上站了起來,一聲口哨,不遠處頓時出現了一陣騷動。
一頭通體雪白,體態優美的白鶴竟是忽然從地面上升起,展翅朝着詩君飛了過來。
在此過程中,衆人能夠注意到,那頭白鶴,遠遠地避開了黑牛所在的方位,而且飛翔的高度並不高,像是生怕再次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白鶴降落到詩君面前。
他旁若無人地摸了摸白鶴優美的脖頸,隨後直接踩了上去。
毫無疑問,這一幕,驚到了文會現場的所有人。
什麼意思?
包括女帝在內,所有人都呆住了,根本就想不明白“詩君”這個動作的意義是什麼。
難不成他要跑?
不可能啊!
他可是當代聖院三千弟子中,詩道天賦最強的人,即便今天沒有“靈感”,無法作出鎮國詩作,總不可能不入流吧?
不戰而逃算什麼?
沈修然當時就急了,畢竟這還關係着他母親之死的復仇。
所以,也不管父親就在面前了,他當即便急聲道:“詩君,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要可以救你愛侶的藍海珊瑚了嗎?”
此言一出,滿座歸寂。
無數人看向沈修然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想來,要不是大庭廣衆之下,人們都要破口大罵了。
畢竟,文會進行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詩君的妻子需要藍海珊瑚治病,已經不算是什麼祕密了。
詩君面無表情地看了沈修然一眼。
明明眼神是那樣的平靜,可他卻明顯的從中感受到了深深的厭惡,以及一抹若有若無的殺意。
這一刻,沈修然感覺自己彷彿掉進了一口冰窟當中,遍體生寒的同時,恐懼如同潮水般自心底涌現。
詩君很快就收起了眼神,身體伴隨着白鶴緩緩升高,在衆人或是疑惑,或是驚奇的目光中,他終於是開口了:
“我確實是需要藍海珊瑚救好妻子的病,但我卻不是不擇手段的下作之人。違背諾言,連作兩詩已經讓我身心俱疲,心亂如麻,倘若再寫下去,只怕文會還沒結束,我的文宮就先行崩潰,聖道不復了。”
詩君緩緩道:“今日我可以爲了妻子,以大欺小,恃強凌弱,他日,我就有可能爲了其他的利益,做出更加瘋魔的事情。”
“逾越底線使我心難安,原本還想抱着僥倖心理一錯再錯,沒想到姜鎮國卻以《竹石》點明瞭我。”
“咬定青山不放鬆……好句!”
詩君忽而一笑,望向姜陵說道:“我在內院等你一同飲茶!”
說罷,詩君一拍白鶴,便欲乘風離去。
聽到這話,文會現場衆人臉色紛紛一變。
保皇黨的官員就不必多說了,變的自然是喜色。
而反觀沈黨等人,個個臉色或是難以置信,或是難堪陰沉……總而言之,沒有一張是笑臉的,尤其是沈修然,瞠目結舌地看着詩君,連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
其實不怪他失態,實在是詩君的話語出驚人,只有瞭解其中實情的人,才知道他說的話有多麼的石破天驚。
內院,指的自然不是自家的家庭院子。
而是書院內院!
畢竟對於每年都收三四千學生的書院來說,如果對每一個學生都同一而論,那纔是最大的不公,極大地遏制住了天才的成長。
因此,代表着鍾書院之靈粹的“內院”,便應運而生。
那裏聚集着每一屆書院中最天才的一批學員,每屆最多收取不過七十二名續約按,每一位單拎出來,都是足以在外界攪動一番風雲的驚才絕豔之輩。
在許多人看來,姜陵雖然文名一馬當前,可年紀終究擺在那。
實力就不與呂焱、李純妃這種妖孽比了,就連次一等的天驕都遠遠不如。
往年能夠衝擊內院的,最低也是種道境中期!
而種道境初期……呵呵,那是連衝擊內院的資格都沒有的!
但現在,詩君卻說什麼在內院等姜陵一同喝茶……
這什麼意思?
你們倒是一笑泯恩仇了,我們呢?
我們算什麼?!
沈修然後槽牙都快咬斷了,可以想象,詩君這番話傳出去,必然又會在外界掀起一番驚濤駭浪。
而這番驚濤駭浪的結果,無疑是推動着姜陵的文名再次拔高,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詩君認爲姜陵能入內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