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7、巨匪被擒 作者:未知 不怕人惹事,就怕事找你。 李憲從來不想和江湖勢力發生糾葛,可是糾葛自動找到他身上,想躲也躲不了。 無論是道士還是和尚,李憲一概不感興趣。 現在韋十娘找上門來,除了有關落霞觀的來歷之外,其他的每一句話都讓李憲膽顫心驚,想不關心都不行。 但是,李憲已經聽明白了,韋十娘沒有什麼心機,有關武元春的事情恐怕還沒有徹底搞明白。 比如說韋十娘說了半天,始終沒有涉及到一個極爲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司馬承禎的地下密室。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憲對那個地下密室肯定會耿耿於懷,絕不會輕易放棄。 那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寶庫,裏面的東西一旦全部搬出來,絕對能夠大幹一場。 李憲有理由相信,武元春之所以野心膨脹,只怕和那個地下密室有莫大關聯。 還有一點,上一次被抓之後,李憲在破房間裏面偷聽了一男一女說話,什麼三換一之類的內容。然後發生一場大戰,李憲還被動殺了兩個人。 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李憲到現在還是滿頭霧水,所有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武元春和我的武功差不多,我現在對抗不了武元春的寶劍,所以拿她沒辦法。你既然能夠震斷我的寶劍,你就必須把武元春的寶劍收回來,因爲她手中的寶劍是你給她的!” 對於韋十孃的這個論調,李憲是有苦難言:哪裏是我給她的?分明是她苦心孤詣把老子抓過去,最後爲了逃出生天,老子被迫打開了地底密室。 李憲現在欲哭無淚:難道打開了一座地底密室,就相當於打開了一個潘多拉魔盒? 心態失常,身形就不穩。李憲身體一晃,差點兒從樹頂上掉下去,結果隨手亂抓,剛好碰到背上的未濟重劍。 “有了!”李憲喜出望外,趕緊把未濟重劍取下來:“韋止姑娘,這是我偶然得來的一把寶劍,你看看能否使用?” 韋十娘將信將疑接過寶劍,頓時驚呼一聲:“世上竟然有如此之重的寶劍,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不對,這是無鋒重劍,所有的劍術招式都使不出來。如果當鐵尺或者鐵鐗使用,根本不能發揮威力,一般的人根本用不了。四大護法的內功火候更深,大概可以使用。” 李憲這下就爲難了:“韋止姑娘,楊春有事遠行,並不在此地。我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三清風雷劍,就算想還給你也不能夠。武元春輕功高強,我根本追不上她,你所說的事情我只怕幫不了。” 韋十娘擺擺手:“追魂槍,我不想同門相殘。武元春鼓動走了一百多姐妹,我根本無所謂,關鍵是她視我爲眼中釘。還有一點,如果沒有一定的保護能力,我手下的兩百多姐妹很可能就會變成達官貴人的玩物。” “把靈都觀讓給武元春,我們沒有了立足之地。如果朝廷派兵過來,姐妹們就算武功在身也不行。兩百四十三個姐妹,都是我和四大護法尋找回來的苦命孩子。經過十來年的靜修,她們不想給別人當玩物。” 李憲不明白韋十娘究竟想說什麼,只能開口問道:“說說你的具體想法,難道讓我出兵剿滅武元春,或者是徹底抹去無崖子的紫微宮嗎?” “不是。”韋十娘情緒低落:“王屋山已經成爲傷心之地,我想帶着姐妹們跟你走,從此遠離這種永無休止的爭鬥。你放心,姐妹們都有自保能力,而且能夠喫苦,不會成爲你的負擔,只要你給我們一個立足之地就行。” “有了這批姐妹在身邊,武元春絕對不可能把蕭芸娘抓走。這是大家的意見,而且四大護法這幾天一直在暗中守護你的蕭芸娘、牟長霞、薛沁兒。她們也聽到了有關飛狐軍的內容,一顆心都跟着你飛了,想留也留不住。” 李憲心頭一動:“韋止姑娘,想必你也看見了,我的飛狐軍裏面可沒有女道士,也沒有其他的出家人。還有,我們這一路走下去,時刻都面臨生死血戰。不是我殺人就是人殺我,和你們追求的清靜無爲背道而馳啊。” “我已經說了她們不是道士,就是一幫失去父母的女孩子而已。”韋十娘柔聲說道:“幸虧曹國舅死得早,不然我也保不住清白之身。如果不是看着這些姐妹可憐,我早就下山嫁人了。” “你們今日早晨出兵之前,牟長霞的那番話,讓暗中偷聽的姐妹們都哭了,所以堅決要求跟你走,我有什麼辦法?爲了讓你看到她們的決心,姐妹們決定送你一份見面禮,也算是山寨裏面的投名狀。” “慢着!”李憲聞言巨震:“你們想幹什麼?” 韋十娘伸手一指西南方向:“你自己看看,陶三春和花子明的土匪爲什麼會退下去?因爲他們兩個傢伙已經被制住,手下的大小頭領十九人全部被制住,一千小嘍羅都在大營裏面蹲着。追魂槍,你這邊已經沒有戰事,所以我纔來見你!” 李憲這才真的喫驚不小:“這裏是打仗,不是玩遊戲,每一個動作都有另外的含義。你們搞什麼搞,簡直亂彈琴!” 韋十娘不滿意了:“你們不就是和陶三春、花子明打仗嗎?我們幫你把敵人都抓住了,你們就打贏了,還想怎麼樣?” 李憲心裏一着急,說話就沒了分寸,粗言穢語張嘴就來,而且聲音不小:“對,你說的沒錯,這邊是打贏了,可是東面的童貫還有五千大軍,老子應該怎麼辦?再說了,你當老子是怕了陶三春和花子明嗎?老子是在拖時間懂不懂?” “你們也偷聽了牟長霞的講話,當然也偷聽了蕭芸孃的軍令,對吧?蕭芸娘讓我把陶三春和花子明死死拖在這裏,從來沒說過要一口喫掉他們。現在你們胡亂插手,老子就沒得玩了。接下來幹什麼?蕭芸娘執行軍法,老子就會被斬首示衆!” 韋十娘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樹下突然有人冷笑一聲:“行了,深更半夜的,你們在樹上卿卿我我不冷嗎?那邊發生瞭如此大事,你還不趕緊下來處理,真等着芸娘二姊執行軍法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憲發脾氣驚動了瘋丫頭裴鸞嬌。 “韋止姑娘,這位是我妹子裴鸞嬌,一個瘋丫頭,說話沒分寸,你別介意。”李憲和韋十娘聯袂躍下大樹,當然要介紹一番:“瘋丫頭,這位是韋止姑娘,她幫了我們大忙。如果不是她們,蕭芸娘就被敵人暗中抓走了。” 裴鸞嬌衝着李憲冷笑一聲:“這麼說來,我又多了一個漂亮姊姊,對吧?我看你真的在找死啊!” “見過裴家妹子!”韋十娘初來乍到,搞不清裴鸞嬌和李憲的關係,只能小心謹慎:“這事不能怪追魂槍,都是我私下胡亂出主意,所以才壞了大事。裴家妹子千萬不要責怪他,蕭芸娘那裏我到時候再去求情。” 女人都屬變色龍的,裴鸞嬌轉身抱着韋十孃的左臂笑道:“他就一傻子,韋姊姊今後離他遠一些。姊姊的功夫真俊,什麼時候也傳我兩手啊?” 從山樑上下來,李憲才發現段功荀帶着四百男兵和六百俘虜,連夜當搬運工,把白天拼命推下來的滾木擂石搬開。 一直忙到三更天,西側的通道終於打開,李憲、裴鸞嬌、韋十娘帶着六百俘虜,來到了陶三春他們的大營。 大營四周燃起了一百多個火把,把這附近數裏方圓照得一片通明。 韋十娘果然沒有說假話,兩百多年輕漂亮的女道士,此刻人人長劍在手,看守着一千蹲在地上的俘虜。轅門附近的地上躺了二十來人,應該是被制住穴道了。 隨着六百俘虜被帶進來,豹頭寨、硯山寨一千六百精銳已經全部到齊。此戰己方未死一人,敵方被李憲殺死兩人,韋十娘居功至偉。 裴鸞嬌圍着大營走了一圈,然後來到場中對兩百多女道士說道:“你們的心事韋姊姊已經說了,這位就是追魂槍李憲,你們都過來拜見公子,今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段功荀他們四百多男兵一到,看押戰俘的任務自然就到了他們手中。兩百多女道士還劍入鞘,把李憲和裴鸞嬌、韋十娘圍在中間嘰嘰喳喳起來。 李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裴鸞嬌、韋止,讓姑娘們都進入帳篷休息一下,然後立即準備晚餐。段功荀,命令兄弟們保持大營原貌不要動。把陶三春押進中軍大帳,老子要好審問一番!” 原來,李憲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也就是武元春曾經說過什麼七煞白雀劍,似乎在陶三春手中。 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一件小事,對李憲來說可就是天大的事情。 中軍大帳裏面除了兩根手臂粗細的牛油蠟燭,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虎皮鋪在地上。 李憲在虎皮上盤膝坐下,段功荀左手提着一杆鐵槍,右手拖進一個人來,然後全部扔在李憲身前三尺的地上。 “你到外面守着,任何人不準進來。” 李憲吩咐一聲,這纔開始打量癱軟在地的傢伙。 年齡大概二十多歲,濃眉大眼,臉膛紅潤。頭巾已經散亂,戰裙更是亂七八糟,地上的鐵槍應該就是他的兵器。 “陶三春,打家劫舍多少年了?”李憲首先問了一句沒有油鹽的話。 “十六歲出道,已經七年。”陶三春倒也沒有什麼驚慌之色:“可惜落到一羣娘兒們手中,也算是報應。” 李憲冷笑一聲:“打家劫舍七年,害了多少人命,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你也知道報應麼?” 陶三春脖子一梗:“別在我面前裝出這副嘴臉,說到底你追魂槍還不是一個大土匪?成王敗寇,要殺要剮趁早,羅裏吧嗦幹什麼?” 李憲點點頭:“是,你說的沒錯。在朝廷眼裏,我的確就是個大土匪。爲什麼你被一羣姑娘們生擒活捉,不是我被他們活捉,你想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