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6、報仇雪恨 作者:未知 臨水鎮坐落在沁水西岸,只有兩座門:西門外一條官道,東門外就是沁水碼頭。 李憲他們六人混到西門外,剛好看見近百黑衣殘兵吵鬧着涌進大門。這都在意料當中,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因爲黑衣人回來了,原本漆黑一片的臨水鎮,已經燃起無數火把。李憲放眼打量西門環境,居然看見掛在城門樓上的一排人頭! 李憲只覺得氣血上涌,心口發悶:難道馬彪他們這麼快就被斬首了? 西門外左右兩側分別有四個哨兵,手裏都拿着紅櫻長槍,此刻被黑衣人撞得東倒西歪。 李憲衝着韋十娘做了一個手勢,然後腳下加速向前衝去,靠近西門的一剎那,他的身體往左側一歪,兩個哨兵已經癱軟在地。幾乎在同一時間,韋十娘也拿下了另外兩個哨兵。 兩個人一手抓着一個,四個哨兵被拖進了大門內,然後找到一個相對空曠的陰暗之處。 韋十娘抓住的兩個哨兵,是因爲被點了穴道不能說話。李憲不會點穴,他抓住的兩個哨兵是把下巴拉脫了,所以不能說話。 李憲蹲在四個哨兵身邊沉聲說道:“你們可以選擇說話,可以選擇喊叫,我沒意見。” 說到這裏,李憲把一個哨兵的下巴端上。 沒想到這個哨兵居然選擇高聲呼叫,結果他的嘴巴還沒有徹底張開,聲音還在喉頭打滾,李憲已經一拳砸在他的喉結上,頸椎骨當場被砸斷,一顆腦袋耷拉到一旁。 第二個哨兵的下巴被端上,他居然也選擇高呼,現場被迫又多了一具屍體。 “還行,有兩下子,老子喜歡!”李憲冷哼一聲:“十娘,把第三個的穴道解開,讓他能夠尖叫。” 李憲的判斷沒錯,第三個傢伙依然選擇死路。李憲自然不會客氣,現場已經有了三具屍體。 韋十娘伸手一拍,最後一個哨兵的穴道被解開,隨即說了一句話:“你們想知道什麼?” 李憲冷聲問道:“他們爲什麼一定要找死?” 哨兵:“他們不死的話,家人一個都活不了。” 李憲:“你爲什麼沒有高呼?” 哨兵:“現在就剩我一個,要麼你們最後殺了我,要麼我給自己弄一身傷,至少沒有同伴看見我說過什麼。” 李憲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說吧。” 哨兵:“說什麼?” 李憲顯得很平靜:“從金兵過來說起,一直說到現在。” “統制大人吳盡忠根據童相公的命令,帶領三百人在這裏搭浮橋,準備糧草。今天下午日落前夕,呂家寨的先頭部隊四百人提前趕到。剛剛把他們安頓好,喫過晚飯不久,巡檢折有年在外巡查的時候碰到了馬彪。” “折有年和馬彪是老熟人,所以就把他們數十人讓進了鎮子。但是統制大人吳盡忠立即發現不正常,因爲馬彪手下全都是鐵槍。童相公這一次沒有帶邊軍過來,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部隊,折有年奉命用蒙汗藥拿下。” “經過吳盡忠大人審問,才知道馬彪居然降賊。吳盡忠大人想派人送到童相公大營請功,折有年認爲馬彪肯定有接應兵馬,應該就地斬首,然後讓呂家寨鐵弓營在半路伏擊,徹底打垮賊人之後,再向童相公報捷。” 哨兵說到這裏就住了嘴,後面的話已經不用說了,因爲黑衣人狼狽逃回,說明伏擊敵人徹底失敗。 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導致馬彪這麼快被殺,罪魁禍首就是巡檢折有年。如果按照吳盡忠的套路,李憲還有機會在半路把人截下來。 李憲心頭一動:“就殺了馬彪一個人嗎?門樓上起碼有幾十個人頭,又是怎麼回事?” 哨兵搖搖頭:“馬彪手下都是各縣弓手,當然不能亂殺。那些人是呂家寨押送過來的魔教弟子,後來就一起被砍了頭。” 聽說七十人還活着,李憲心痛之餘又有了些許安慰:“馬彪的手下被關在什麼地方?” 哨兵:“就在鎮南巡檢衙門後面的牢房,折有年手下二十多人看守。” 二十多人看守,這個比較麻煩,目前顧不了那麼多,所以李憲繼續問道:“金兵的大營在什麼地方?帶兵將領是誰?” 哨兵:“好像叫什麼察普哥,是個百夫長。因爲他們是前哨部隊,一共只有四百人,臨時駐地就在鎮北大戲臺的院子裏。” 噗嗤——李憲一掌切在哨兵脖頸子上,沒兩個小時別想醒過來。 韋十娘有些焦急起來:“公子,馬上就五更天了,現在怎麼辦?” 李憲拍拍手長身而起:“沒有什麼比老子的兄弟更重要,先想辦法救人,然後給馬彪報仇!” 也就這個功夫,整個臨水鎮已經火把連天,到處都是“登城防守”的呼喊聲。一時間雞飛狗跳,四處吵成一片。 如此一來,李憲他們六人已經陷在臨水鎮之內,但沒有一個人當回事。 敵人防守西面,所以李憲和韋十娘決定從東面的河邊背街黑暗處向南摸去,巡檢衙門牢房纔是他們的第一目標。 臨水鎮沿着河邊建設,面積很小。南北長也就四百多米,東西寬不過兩百米。 等到李憲和韋十娘他們爬到圍牆上面一看,所謂的巡檢衙門牢房,不過是緊貼着圍牆的一排木籠子,全都是碗口粗細的原木釘成。 藉着木籠子兩頭火把的光亮,李憲很快就看清楚了全部情況。 每個木籠子裏面關着十來個人,一共有十二個木籠子,那就說明有一百多人,不僅僅是自己的七十個兄弟。看守的人並不多,八個提着鬼頭大刀的傢伙來回巡視。 韋十娘在李憲耳邊說道:“後院就這八個人,但是前院應該還有人才對。前後院只有一個獨門通道,封鎖住並不難。” 李憲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才搖搖頭:“我和你現在去幹掉這八個傢伙,留下她們姐妹四人打開籠子救人,我和你把前院的人全部清理乾淨。絕不能允許一個人逃走,否則我們就出不去了。” 有了韋十娘這種武林高手當助手,拿下八個哨兵並不難。李憲雙手一揚,兩枚飛鏢幹掉兩人。韋十娘雙手一甩,銀針暗器已經出手,六個傢伙一起癱軟在地。 這是一瞬間的變故,讓李憲對木籠子裏面的人有了另外的認識。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看見有人劫牢反獄,肯定會大呼小叫“把我放出去”啥的,其實壓根兒就不是這麼回事。 十二個籠子裏面的人發現變故,頓時一齊扭頭看着李憲他們,並沒有一個人吱聲兒,反倒是全部憋住了一口氣,根本沒有絲毫聲息。 既然大家都非常懂規矩,李憲也就沒有必要廢話。直接衝着籠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一拉韋十娘:“走——” 獨門後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裏面有蠟燭照明。走廊盡頭又是一扇獨門,那應該就是前院,也就是衙門辦公審案的地方。 此刻應該不是審案的時辰,但是前面卻嘈雜得很,而且燈火輝煌。 李憲剛要向前竄去,韋十娘已經搶先一步閃身而進。 隨即傳來驚呼聲、悶哼聲、桌椅板凳倒地聲,等到李憲來到前廳,韋十娘已經提着繡春刀站在大門口,大廳裏面橫七豎八躺了十多人。 韋十娘輕笑一聲:“不用皺眉頭,我只殺了三個領頭的,其他人都被點穴了。我剛纔看了一下,衙門南側就是盡頭,裏面是馬棚,兄弟們的戰馬應該在裏面。接下來怎麼辦?” “現在敵人已經把西門關閉了,而且街道狹窄,戰馬沒用。”李憲搖搖頭,一邊打量房間的情況,一邊說道:“等後面的兄弟出來,如果身體狀況不太糟的話,還要執行下一步,不然依舊出不去。” 隨着通道走廊腳步聲傳來,最先出現在大廳裏面的人,正是馬彪手下的七十人。 李憲鼻頭一酸:“兄弟們受苦了!” 楊耀武雙手抱頭跪在李憲面前:“公子,馬彪大哥被狗日的折有年殺了!” “趕緊起來!”李憲一把拉起楊耀武:“經過我都知道了,所以纔會過來救你們。兄弟們的身體怎麼樣,能走動嗎?” “蒙汗藥的勁頭已經過去了,身體沒事。”楊耀武指着大廳的側門說道:“我們的兵器都在這個小門裏面鎖着。” “老子兄弟的東西鎖個屁!”李憲反手拔出未濟重劍,連鞘砸了上去,銅鎖頓時掉在地上。 恰在此時,留在後面的四名女兵擰着寶劍來到前廳。緊隨其後,通道走廊裏面又出來五十多人。這些人就不一樣了,一個個披頭散髮,鬍子拉碴,老的老少的少。 這些人應該關了很長時間,李憲眉頭一皺:“楊耀武,他們是什麼人?” 楊耀武已經找到自己的腰刀和長槍,又開始精神抖擻:“他們就是被關押的犯人。” 李憲一閃身堵住大門,衝着四個女兵叫道:“瞎胡鬧,把犯人放出來幹什麼?按照我們的軍規,該判死刑還是要被斬首。” “你就是追魂槍李憲大俠嗎?”一個老者越衆而出抱拳說道:“老夫汪名泉,是明教濟源分舵主,聽光明右使說起過你的大名。” 李憲吃了一驚:“這些人都是你們明教弟子?” 汪名泉搖搖頭:“明教弟子只有五人,其他的都是綠林好漢。” 人羣后面鑽出來一個蓬頭垢面的半大小子:“掘地鼠董成見過李大俠!我們偷大戶被抓,並沒有騷擾過百姓。本來準備上山落草的,結果被折有年給抓住了。” 李憲不是法官,根本不可能在這裏審判有罪無罪,他也沒有時間和這些人瞎扯。 自己還有大事要做,所以李憲擺擺手:“耀武,既然兄弟們身體沒有問題,讓全排集合,接下來就要給馬彪報仇。金兵只有四百人,已經被我們殺了一半,現在正是驚慌失措之時。楊耀武帶隊從南側小路偷襲鎮北大戲臺,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