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6、敵人的詭計 作者:未知 目前敵人的動態不明,就沒有決策的依據,當然不可能找到有針對性的應變方案。 李憲不是一個喜歡做無用功的人,更不可能浪費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所以他很快就明白有兩件事必須立即做。 第二天一大早,李憲就做第一件事情,把偵察營長蒙陀糾找過來交代一番: “蒙託糾,立即挑選幾個機靈的兄弟做好準備,今晚潛出大營尋找裴鳳琦,傳達我的三個命令:第一、讓三個弩箭連趕到黑林一線聽從副軍團長畢長青指揮,確保北線戰場中軍大營的安全。” “第二、白虎營不用返回月牙泡,在北面二十里左右紮下營寨,和月牙泡構成南北呼應的掎角之勢,阻止敵人北進。第三、孟威和陳團必須在大白天返回月牙泡,讓耶律大石能夠看見。” 北線戰場直接關係到全局成敗,總指揮畢長青的安全至關重要。李憲無法派遣更多援軍,只能調三個弩箭連過去表示一番心意。 處理好外面最緊迫的事情,李憲在韋冬寧陪同下來到了女兵生活區,這是他認爲最緊迫的第二件事情。 昨天晚上,尹風兒她們流着眼淚當衆承認自己犯了錯誤。場面很感人,但問題並沒有解決。 李憲必須親自過來說兩句,不然就不能收到應有得效果,這不是人民解放軍政治工作的嚴謹態度。 “姐妹們,昨天上午的戰鬥,我們取得了巨大勝利,你們是最大的功臣。當然,有幾個人昏了頭,忘記自己應該幹什麼。她們昨天已經當面和大家講述了事情經過,我就沒有必要再囉嗦。今天過來就是想和你們說說心裏話,並沒有其它意思。” “有人問我,既然有‘臨陣脫逃者斬’的軍令,爲什麼昨天犯錯誤的人沒有被砍頭?對,就昨天的情形來看,那幾個人如果被當場執行軍法,也不能算冤枉。畢竟敵人衝過來的時候,她們剛好不在自己的戰鬥崗位上,由此造成的後果,很可能是極爲嚴重的。” “姐妹們,說句實話,世界上真有不怕死的人嗎?沒有!不光你們會怕死,我也會怕死。這是人之常情,直接說出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但是,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慷慨赴死,甚至都不皺一下眉頭呢?告訴你們,那些人並非不珍惜生命,而是不想生不如死地活着!” “昨天在關鍵時刻離開自己崗位的人,她們是真昏了頭了!因爲她們忘記了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一旦被敵人打進來之後,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你們都是聰明伶俐的女孩子,你們被敵人抓住之後會是什麼結果,不用我多說,因爲大家心裏都很清楚。” “姐妹們:你們都是自願跟隨我出生入死的,我很感激大家。有人要問:我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拼死拼活,究竟是爲了什麼?今天我就告訴大家答案:因爲我們想像一個人那樣活着!我李憲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但是,如果讓我像一條狗那樣活着,我寧願選擇死一萬次!” 進行了一番解釋,點明瞭逃跑的惡劣後果,闡述了自己做人的原則,李憲沒有繼續說下去。 尹風兒原本是女兵連副連長,現在犯了嚴重錯誤,不砍頭是可以的,不撤職就不行了。 耶律餘里衍的貼身衛隊女兵連,只剩下一百二十七人。副連長已經在突圍過程中戰死,就剩連長耶律墨綠。 這一百二十七人百戰餘生,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戰鬥意志,都算是出類拔萃的,所以李憲決定把兩個女兵連混編。 蕭晨露雖然具有一定的戰鬥經驗,但遠遠趕不上耶律敏和耶律墨綠。 現在大戰在即,提高戰鬥力是第一位的。李憲乾脆把蕭晨露和尹風兒全部免職,任命耶律敏和耶律墨綠分別擔任女兵連正副連長。 從一百二十七人裏面挑選出箭術較好的五十七人,補充給張嫣兒的特務排。 女兵連裏面昨天逃跑的那個排全部抽出來,組建一個瞭望勤務排,和特務排一起編成警衛營特務連。張嫣兒擔任連長,吳小琴擔任副連長,下轄弓箭一排六十八人、弓箭二排五十七人、瞭望勤務排七十二人。 瞭望勤務排,蕭晨露擔任排長,帶領三十五人掌握望遠鏡,主持瞭望刁斗的警戒任務。尹風兒擔任副排長,管理三十五人,在李憲身邊當勤務員和傳令兵。 “不要垂頭喪氣,把小胸脯挺起來。每個人都會犯錯誤,我犯的錯誤更多。一個人犯錯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接受教訓,始終犯同樣的錯誤。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爬起來,然後繼續戰鬥下去,這就是勇士!” 帶着尹風兒回到自己的住處,李憲一路上嘴巴就沒停,而且嗓門很高,月牙泡軍營都能聽見。 李憲這不是在教訓尹風兒,而是借題發揮告誡所有將士,同時告訴大家不要歧視犯錯誤的人。 如何處置違反軍令的人,這是一門巨大的學問。變壞事爲好事,也是人民解放軍戰無不勝的重要法寶。 李憲兩世爲人,而且是人民軍隊培養出來的基層軍官,對於政治思想工作的強大威力,當然心知肚明。 統一思想,穩定內部,讓大家擰成一股繩,是決戰之前最重要的工作,也是基層軍官整體素質的體現。 李憲用了一上午的時間解決女兵連的問題,對蒙陀糾的偵察營也是一次教育,同時也告訴各級軍官應該如何帶兵。 做思想工作,這是奠定決勝的基礎,李憲很快就把這件事情丟到一邊,思緒也回到了眼前的困局上面。 尹風兒和她手下的三十五個小姑娘都是奴隸出身,對於服侍人有足夠的經驗,李憲又開始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但這不能讓他心情輕鬆起來。 當天下午三點鐘的樣子,蕭晨露突然進來報告:“公子,敵人有動靜了!突然出動六百多人分成兩撥,在我們正東面、正北面開始紮營,距離大概五里左右。” 李憲聞言一愣:“還有這回事?” “不錯,我也看見了,的確很古怪!”耶律餘里衍從外面進來:“在我們北面和南面擺下三百人,而且開始安營紮寨。偵察營回來之後,我們現在有兩千兵力。難道就不擔心我們把這兩股敵人一口喫掉嗎?耶律大石究竟想幹什麼?” 這的確違反基本常識,李憲不敢怠慢,親自跑到瞭望刁斗上,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番。 蕭晨露沒有說錯,敵人果然出現兩支小部隊,在自己家門口忙碌不休,看那架勢真的在挖營地。 “命令:蒙陀糾的偵察營出動兩個連,對這兩股敵人衝擊一下,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記住,衝得要猛,但是不能打上去。如果敵人逃跑,就馬上撤回來。” 蒙陀糾一聲令下,第一、第二偵察連隨即分頭出擊,戰馬像一陣狂風颳出大營。 李憲的望遠鏡緊盯着正北面,敵人的反映果然沒有超出預期。第二偵察連還有三百多米遠,敵人就扔掉所有東西翻身上馬逃跑。 但是,正東面十多裏外的耶律大石軍營始終沒有動靜,並沒有看見接應人馬,讓李憲的眉頭再次緊鎖起來。 兩個偵察連把敵人丟棄的物資搜刮一空,結果返回大營不到一個小時,敵人又帶着東西過來了,依然是準備紮下營寨。 兩個偵察連再度出動,敵人再度逃跑。兩個偵察連返回大營,敵人又帶着東西過來了,僅僅一個下午就反覆三次。 面對這種怪事,李憲百思不得其解:“耶律大石不可能這麼好心,三番五次給老子送東西,難道這是的疲兵之計嗎?” “傳令下去:嚴密監視敵人,不用繼續出擊,兩個連長立即來見我!” 李憲從瞭望刁斗上下來,留下一條命令之後返回住處,但是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兩個連長很快來到,李憲就一個問題:“你們都是跟隨蒙陀糾從白韃靼部落出來的,對那邊的情況應該比較瞭解。現在說說看,反反覆覆過來的那些人,究竟是耶律大石的人,還是古牀兒的人?” 兩個連長異口同聲:“裏面的人一個都不認識,肯定不是古牀兒的人。” “原來是這樣!”李憲擺擺手:“下去嚴密監視,等候下一步命令!” 兩個連長走了,李憲心中的疑問還是沒有解決。 不是古牀兒的白韃靼部落常備軍,那就是耶律大石的人,他究竟想幹什麼? 這不像疲兵之計。真正的疲兵之計,不是要紮營,而是應該狂呼吶喊,弄出一副猛攻大營的架勢,讓自己的人疲於奔命。 也不像步步爲營之計。如果耶律大石採用步步爲營,那就應該全軍壓上來,每天前進一兩裏,給自己造成越來越被動的局面纔對。 不是疲兵之計,也不是步步爲營之計。這麼反反覆覆,像貓捉老鼠一樣,還能有什麼目的呢? 李憲只能在心裏嘆息:耶律大石居然如此狡猾,良民大大的不是,難怪能夠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佩服敵人毫無意義,李憲只能從兵法裏面尋求答案:“兵法雲: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耶律大石和古牀兒兩股合流,總兵力超過一萬二千人,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兵力優勢正面對決,可是他偏偏不這麼幹。” 能夠直接辦到的事情,耶律大石偏偏不幹,而是不厭其煩捨近求遠。既然如此,他真正的陰謀,就應該是打自己一個出其不意纔對 可這也不合情理。他弄幾個人過來,不就已經把老子驚動了麼,又哪來的出其不意呢? 李憲彷彿抓到了什麼,卻又沒有完全拿準。 時間飛速流逝,轉眼又是晚上。 李憲還沒有想明白耶律大石的陰謀詭計,傻金剛孟威、呆霸王陳團這兩個少年猛將回來了!